尋花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沒錯,那正是繡花弓!他或許會認錯天燃地熾的雕花弓,但絕不會認錯小丫頭的心頭至寶。
繡花弓的現(xiàn)任主人正在愜意的喝著酒,尋花看到了他耳旁的紅痣。“他一定是弓三兒!”尋花想起了弓秀秀的遭遇。
就在尋花考慮如何奪回繡花弓的時候,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伙出現(xiàn)在酒肆,他看似無意的坐在了弓三兒的旁邊,叫住了正打算找尋花算賬的伙計——他也要了一壺酒。尋花看到他和弓三兒偷偷的說著什么。
“他也是斧匪!他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千峰集?”尋花的心里不住的思索著。這兩個斧匪肯定不會膽大到來碧林衙控制的范圍內(nèi)飲酒作樂,尋花推測斧匪馬上會有大動作了。
“小子,這賬怎么算?”伙計的聲音打斷了尋花的思索。
“你這伙計,難道我驕陽家族的人,會付不起酒錢嗎?”尋花心念如電,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若是讓黑衣衛(wèi)將他抓起來,那么他就可以擺脫這個伙計,并且通知黑衣衛(wèi)鎮(zhèn)上出現(xiàn)了斧匪。而且,他不會暴露身份,這樣他還有機會接近弓三兒,奪取繡花弓。
“驕陽家族?驕陽家族算個屁!你五葉門可管不到千峰集來!”那伙計明顯不是個有好脾氣的人。
“特么的,你敢小覷我驕陽小雨?”尋花杜撰了一個名字,把毒美人的“溪”改成了夜二公子的“雨”,然后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的推了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伙計。
“你……你怎么打人呢!”那伙計見尋花一副兇樣,腰間還挎了一把鋼刀,頓時慫了。
“打人?我這脾氣算好的,若是換了我向西二哥,早就打斷了你的狗腿!”尋花冷笑了兩聲,重新坐下:“有好酒好菜趕快端上來!”
那酒肆伙計應(yīng)了兩聲,為尋花重新上了幾樣小菜,然后便遠遠的退在了一旁。尋花看到他和另一個年紀較小的堂倌囑咐了幾句,那小堂倌就悄悄的溜了出去。
“就是他嗎?”果不其然,一個黑衣衛(wèi)在小堂倌的帶領(lǐng)下,大搖大擺的向?qū)せㄗ吡诉^來。
“就是他、就是他!”酒肆伙計指著尋花。
“跟我走一趟吧——”那黑衣衛(wèi)撇了撇胡子,尋花覺得他這副模樣,倒是和山城的黑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頌川有幾分神似。
“你知道我是誰嗎?”尋花一挺胸。
“就算你是驕陽向北,也得給我走一趟!”那黑衣衛(wèi)伸手拎住尋花的領(lǐng)口,將他帶走了。
千峰集并沒有衙門的分舵,碧林衙在這里設(shè)置了一個供黑衣衛(wèi)長期居住的宅院,但宅院修建得和當?shù)匕傩盏淖≌瑒e無二致,尋花就被帶到了這里。
“我要見言統(tǒng)領(lǐng)!”尋花感覺一切正在朝自己設(shè)想的方向發(fā)展。
“你也知道言統(tǒng)領(lǐng)?”那黑衣衛(wèi)又撇了撇胡子。
“是頌川哥派我來的?!睂せㄕf道,他本想說出自己的身份,但考慮到紅衣衛(wèi)和黑衣衛(wèi)之間的矛盾,還是決定編個故事。
“哦?”黑衣衛(wèi)收起傲慢的態(tài)度,很快就走了出去。
言勁走進小囚室的時候,尋花正仰在椅子上。
“你是頌川哥派來的?”言勁懷疑的問道。
“對,我在鎮(zhèn)上發(fā)現(xiàn)了斧匪!”尋花說完,將弓三兒和那賊眉鼠眼的家伙告知了言勁。
“很好?!毖詣胖徽f了兩個字,便走了出去。
“等等,你怎么不放我出去??!”尋花隔著板門叫道。
“首先,你不是頌川哥派來的。其次,你可能是斧匪。最后,在我查清前,你只能呆在這里?!毖詣鸥糁T縫,對尋花露出一絲微笑。
千峰集沒有囚獄,罪過嚴重的犯人一般會被押送回碧林山城。所以,尋花身處的這個房間,并不是一間真正的囚室,它也是黑衣衛(wèi)居住的許多房間中的一間。尋花看了看周邊的環(huán)境,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想到黑衣衛(wèi)已經(jīng)獲得斧匪的消息,而自己又身無分文,這里倒是解決了住宿的問題,尋花便不再郁悶。他躺了下來。
尋花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正是午夜。狹小的宅院里傳來了一陣呼喊聲和刀兵交錯的聲音,尋花感到很不安。不過,那聲音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宅院里很快就靜了下來,尋花聽到有人走向他所在的這件屋子。
門外的鎖頭被砸開了,尋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在酒肆上和弓三兒說話的、賊眉鼠眼的家伙。
“三哥,這里還有一個!”
弓三兒循聲走了過來,尋花看到繡花弓背在他的身后,他的手中拿著一柄開山斧,斧刃上沾滿了血跡。
“是你?”弓三兒看到尋花似乎怔了一下,他認出這是在酒肆遇到的那個驕陽家族子弟。
“你們是什么人?”尋花明知故問。
“出來吧!”弓三兒說完,回頭走回了小院子。
尋花走出囚室的時候,看到了幾個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黑衣衛(wèi),在靠近墻角的地方,還有五個被綁住的黑衣衛(wèi)跪在那里,言勁也在其中。看起來,他們并沒有重視尋花傳出來的信息,很輕易的就被斧匪突破了千峰集的防線。
“這……”尋花的身體一陣發(fā)抖,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黑衣衛(wèi)的愚鈍而生氣、還是因為斧匪的殘忍而憤怒。尋花覺得氣血沖額,假如手上有一把刀,他恐怕已經(jīng)動手了。
“不用害怕!”弓三兒拍了拍尋花,說道:“你是五葉門的吧?”
“我……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弓三兒問道。
“你是百斧盟的大俠!”尋花終于恢復(fù)了鎮(zhèn)定。
“我是百斧盟橙帶舵主弓三兒!”弓三兒橫著眼睛看了看他。
“原來你就是三哥!”尋花假裝大喜:“我早就聽二哥提過你,我這次正是來投奔你們的!”
“你二哥是驕陽向西?”
“對??!”尋花裝模作樣的一拍手。
“哦?那我倒是要問問你?!惫齼哼至诉肿欤P問了尋花一番,他發(fā)現(xiàn)這小子無論對驕陽舵主的相貌、武功、還是家庭環(huán)境都回答得絲毫不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多謝三哥收留!”尋花抱拳點頭哈腰,仿佛這斧匪舵主已經(jīng)承認了他的身份。
“要加入斧匪很簡單,你先解決了他們吧!”弓三兒陰險的笑了笑,忽然指了指跪在一旁的幾名黑衣衛(wèi),殘忍的嘴角擠出了一句話。
尋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