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兄!”尋花睜開眼睛,從草席上跳了起來。
御小七笑嘻嘻的站在囚室的外面,尋花看到他在牢里找了個長條凳,將它拉到柵欄旁,然后坐了下來。
“喝點吧。”御小七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進來。
“還得感謝七兄在止戰(zhàn)堂為我美言??!”尋花接過酒壺。
“舉手之勞?!庇∑呙隽硗庖恢痪茐?,自己先喝了起來。
“七兄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尋花也輕呷了一口。
“說起來,花兄倒是為在下做了一件好事?!庇∑哒f道。
“此話怎講?”尋花一頭霧水。
“夜爭鋒剛死,恐怕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霸劍盟都不會和神弓門提親了,這對我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御小七忍不住笑道。
“看起來確實如此?!睂せc了點頭,“但夜爭鋒不是我殺的,這功勞也不必記在我的頭上。”
“花兄何必如此謹慎,不管怎樣,我都會在止戰(zhàn)堂的決議中支持你的?!?p> “那就多謝七兄了!”尋花說道。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大牢的門又被推開了,這次來的人有點多。
“師父!”尋花大叫了一聲。
“你這小子!”藥神醫(yī)跑到了柵欄旁,上下打量了尋花一番,尋草和晨星跟在他的身后。
“草兒妹妹?!庇∑咂查_尋花,一雙眼睛貪婪的看著尋草。
“御公子?!?p> “好久不見,不如我們?nèi)ゾ茦且粩⑷绾???p> “我們沒空?!背啃强戳艘谎塾∑?,眼睛里充滿了敵視。
“我又沒請你!”
“霸劍盟下午會進行夜門主的祭奠儀式,不只我們,你也沒時間哦?!睂げ菪Φ?。
“好吧,夜府見?!庇∑呦?qū)せê退幧襻t(yī)拱了拱手,走出了大牢。
在晨星的陪同下,師徒三人聊了一會兒,然后尋花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尋草和晨星,終于可以和藥神醫(yī)單獨交談了。
“那個人不是我!”聽完了尋花的敘述,藥神醫(yī)搖了搖頭。
這個結(jié)果在尋花的意料之中,經(jīng)過幾天的冥想,他越來越覺得事有蹊蹺。如果那個人不是自己的師父,那么這次謀殺的背后,就隱藏著一個圈套、或者說是一個陰謀。
那個夜行人穿了師父的衣服,將尋花從神弓門引到了霸劍盟,這完全是嫁禍!而且,能夠這樣做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因為他有能力出入兩大豪門卻不引起注意,而且還能殺了夜爭鋒!
“他是被三頭金狴毒死的。”
“那只狴獸被人偷了。”藥神醫(yī)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果然如此?!睂せ▏@了一口氣,這說明,毒死夜爭鋒的那只三頭金狴,就是師父的那只,這對自己極為不利。
“如果能找到偷走狴獸的人,就能找到兇手?!彼幧襻t(yī)說道。
“嗯?!睂せ☉馈2贿^他覺得那很難,那個人在弓府和夜府都沒留下痕跡,在染藥門定然也不會留下蛛絲馬跡。
“白衣衛(wèi)晚上會找我問話,你覺得我怎么說對你最有利?”藥神醫(yī)問道。
“你就如實說好了?!睂せㄕf道,殺害夜爭鋒的人不是自己的師父,他頓時覺得輕松了很多。
“下午的夜門祭奠我也會參加?!彼幧襻t(yī)捋了捋胡子,“希望事情可以朝好的方向發(fā)展?!?p> 這個下午出奇的安靜,尋花在練了一陣風虐功之后,又想起了弓秀秀。最關(guān)心自己的人來了又走了,但最能擾動自己心弦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他有時會產(chǎn)生一種錯覺,是不是自己誤會了什么,她或許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要好的朋友,如此而已。
尋花替自己的師妹開心,他覺得晨星是一個很可靠的人,他曾經(jīng)也是來自山城以外小村落的孩子,甚至現(xiàn)在還保留著象征著平民的名字。
在這個大陸,平民無姓氏。
一般來說,只有神弓門、霸劍盟、或者海崖派、染藥門這樣有頭有臉的門派,才有固定的姓氏。這個大陸的平民百姓,一般都會根據(jù)靜物給自己的后代命名。
比如小紅衣衛(wèi)晨星,比如霸劍盟屬民枯葉。
雖然不是絕對,但大多時候,看一個人的名字,就能推斷出這個人的地位。在加入碧林衙之后,大多數(shù)紅衣衛(wèi)或黑衣衛(wèi)都會為自己更換一個更響亮的名字——他們通常會把名字的第一個字變成動詞,以示與眾不同。
比如頌川、聆音、洗沙、移塵。
晨星沒有這么做,尋花佩服他這一點,就像他佩服晨星能夠在如此小的年紀、憑實力加入紅衣衛(wèi)一樣。
“看起來藥瓶子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另一半?!睂せㄎ⑿χ鴵u了搖頭。在他的印象里,藥瓶子一直都是個小娃娃,沒想到她竟然先自己一步找到了幸福。
雖然尋草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但尋花了解自己的師妹,她或許開始會畏手畏腳,但一旦決定了做某件事情,她比誰都要堅決。
“現(xiàn)在,夜府的祭奠應該開始了吧!”尋花向鐵窗外望了望,此刻霸劍盟一定是人山人海,所有有頭面的人都會出席的。
尋花相信紅衣衛(wèi)統(tǒng)領(lǐng)洗沙和大樸也會在那里,晨星剛剛說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他們在魔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劍仆的蹤跡。在這片人跡稀少、幅員遼闊的大陸,尋找一個人是很難的,尤其是他們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線索。
“當!”大牢的鐵門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尋花仰頭向外看了看,他看不到牢門。
不過,尋花很快就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偷偷摸摸的接近自己。
“什么人?”尋花高聲問道。
沒有人回答。
尋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那響聲絕對不是風吹鐵門發(fā)出的撞擊聲,而這悉悉索索的聲音也絕不可能是老鼠——他在繁枝雨林住的時候,老鼠見得多了。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了,尋花伏在柵欄旁,警惕的張望。他看到在火把的映射之下,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但那不是一個人類的影子,因為他有三個頭!
終于,一只三頭金狴出現(xiàn)在尋花的視野里。
他看到它慢慢的朝自己爬了過來。
尋花下意識的退后了兩步,背部緊緊地貼在了冰冷的墻上。但那只狴獸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它擠進了柵欄、進入了尋花所在的囚室。
“啊!”尋花沖了過去,用兩只手緊緊地卡住了它的三只脖子!不過,與此同時,他看到它的一只爪子已經(jīng)深深的嵌入了自己的肉里,一條黑線沿著自己的右臂慢慢的向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