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面上一僵,不動聲色地逆轉僵住的局面:“在下從未將姑娘當做那故人的替身,不過是想結交姑娘做個朋友。換言之,姑娘的性子,很對在下胃口?!?p> “胃口?”白柒夙唇角的諷刺更深,“凌公子當我白柒夙是什么人了?”
凌風欲哭無淚。
這女子,怎地這般難纏?
秋兒看不過去,輕輕地扯了扯白柒夙的衣袖,白著一張病態(tài)的臉勸說:“小姐,我看凌公子也不是什么壞人,更何況他方才還對我們出手相救??偛荒堋g了人家的面子……”
語畢,秋兒忍不住咳了幾下。
她昨日才受重創(chuàng),今日又忙活了這么長時間,身子早就有些受不住了。
白柒夙蹙眉,拉過秋兒的手,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不多時,她便收了自己的手,神情愈發(fā)凝重。
“秋兒,”她抿唇,“你的身體更虛弱了,還是盡快尋個住處的好。”
一旁的凌風面露喜色,只差沒笑出聲來。
白柒夙冷冷地瞥向他:“秋兒傷重,公子似乎很是歡喜?!?p> 凌風知是白柒夙誤解了他,急著手忙腳亂的解釋:“并非如此,只是在下見姑娘似是懂醫(yī)之人,心內(nèi)甚是歡喜?!?p> 白柒夙依舊冷淡地看著他,語氣薄涼:“我懂醫(yī),同你歡喜有何關系?況且,不過略懂?!?p> “略懂無妨,姑娘無須自謙?!绷栾L無視白柒夙的淡漠,心內(nèi)仍是歡喜得很,連帶著聲音都是輕快的,“家中小妹近日突發(fā)重疾,臥床不起。方才我便是趕著去尋醫(yī)的,不過姑娘既是懂醫(yī)之人,便隨我去一趟可好?”
“家中小妹?”
白柒夙眸子暗了幾分,垂下眼瞼半晌不曾說話,似是在沉思著什么。
“姑娘可愿?”凌風輕聲細語地問向白柒夙,生怕她不同意。
白柒夙抬眸看向傷重的秋兒,又看向一臉希翼的凌風,思忖了良久才松了口:“如此,也好?!?p> 秋兒渾身一震,目瞪如珠,原本便蒼白的臉此時更是沒了血色。
她方才雖是幫著凌風說了好話,可也不過是看在對她們有恩的份上想要自家小姐口下留情,并非是去他的府邸呀!這要是傳了出去……
白柒夙似是知道秋兒的心思,低聲寬慰:“無妨的。這夙州城識我的不到十人,誰會去注意一個無足輕重的人?!?p> 這般說著,她又覺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特別難受。
果然啊,在這座城中,從未有人真正的在意過她……
方才白柒夙請的那輛馬車早已不知去了何處,凌風便又去尋了一輛。
這輛馬車外觀上看同普通的馬車無甚兩樣,卻比普通馬車大了些許。
進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馬車的窗子上都掛了一層曼妙的帷幕,帷幕隨風輕輕掀起,正好觀覽車外的大好風光。車內(nèi)深處,放了一張小巧的床榻,這小巧的床榻正好足夠一個人躺下休息。
白柒夙扶著秋兒坐過去,又將剛要進來的凌風趕了出去,讓他和車夫同坐一處,這才扶著秋兒躺下。
車外傳來凌風絮絮叨叨的抱怨聲。
白柒夙懶得去理會他,低頭俯身為秋兒蓋上了被褥。那褥子被熏了安神香,不多時,秋兒便穿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丫頭,怕是累壞了……
馬車緩緩行駛著,帷幕被風輕輕掀起,窗外的風光隨著馬車的行駛緩緩地更替著。
白柒夙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大腦放空,目光逐漸渙散。
有風順著窗子卷入,拂過她濕透的裙角。鼻尖似乎有些小癢,忍了幾番無果后,她“阿嚏”一聲打了一個重重噴嚏。
榻上熟睡的秋兒似乎被驚到了,皺著眉哼嚀了一聲,翻過身子再次熟睡。
“要不,咱們先去制衣坊買件衣服換上?”
凌風的聲音伴隨著車輪的“骨碌”聲傳了進來。
白柒夙攏了攏衣襟,看向熟睡的秋兒,又想到了秋兒如今的傷勢,不由地搖頭輕聲回應:“不必,還是先回去的好。”
車外的人沉默了。
有風襲來,隨后便從車外傳出一個又一個的噴嚏聲。
白柒夙這才想起,車外的人此時也是濕了個透徹的。

葉毓殤
小劇場: 白柒夙:秋兒受傷,公子似乎開心的很。 凌風:冤枉??! 白柒夙冷笑:那你嘴角的笑意是怎么來的? 凌風:……中風都不行嗎? 白柒夙:…… ?。儗賷蕵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