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議后,幾人各自回了屋,白柒夙借著想跟嫂子親近親近的由頭跟著蘇離月去了她的房間。
蘇離月的房間在府內一處極偏僻的地方,四周是慘敗的老樹,樹下臥著一只雪白的貓,那只貓眼睛是湖藍色的,身上的皮毛白得不染纖塵,即使實在如此環(huán)境下也能干凈如初,倒是難得。
蘇離月尷尬地領著她進了屋子,屋內也十分簡陋,里面的家具更是不似新物,看得白柒夙略微有些啞然。
“那個……”蘇離月清清嗓子,笑得有些僵硬,“屋子有些簡陋,不過住著倒是極為舒適?!?p> 白柒夙沒有打破蘇離月最后的一點自尊心,淺笑著坐在椅子上,道:“表嫂,你跟我表哥是如何認識的呀?”
蘇離月低頭苦笑:“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
蘇離月沒有說太多,白柒夙卻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這么簡單。
又簡單聊了幾句,蘇離月似乎對白柒夙有很強的戒心,什么都是含糊概括,給人一種頗為笨拙的感覺。
不過白柒夙清楚得很,她這個表嫂一定不是一般人……
天黑了,白柒夙不便多留,告別眾人就要立刻,卻聽秋珩開口:“柒夙,今日我瞧著天格外黑,不如我送你一程吧?!?p> 白柒夙淺笑著擺手:“不必了,你在家陪著表嫂就好,我出門前讓秋兒來接我了,想必她馬上就到?!?p> 話音未落,就聽見遠處一道聲音響起:“柒夙,該回家了。”
白柒夙微愣,抬眸望去,秋府門前臺階下赫然站著一個身著湛藍袍子的男子。那男子就是蘇虔。
秋珩和白柒夙一起扭頭,旋即似是在調笑白柒夙道:“方才柒夙還偏不讓我送,說是秋兒會來,不料來的不是秋兒,反倒是敬誠來了?!?p> 白柒夙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了,立刻一副小女兒嬌羞的模樣垂下頭小跑到蘇虔的身后,一張臉浮上一層紅霞。不過這些,都是她裝出來的。
她這般模樣看得秋珩大笑:“這還害羞了。”
想著天色的確是不早了,何況在門口寒暄亦是不成樣子,蘇虔便和秋珩隨意聊了幾句就拉著白柒夙告辭了。
他們是步行回的白府,一路上慢悠悠的仿佛散著步,街上漸漸擺起夜市,竟比白日還熱鬧了幾分。
兩人一路無言,還是蘇虔先開了口:“你喜歡什么樣式?”
“嗯?”白柒夙有些愣怔。
蘇虔側頭看向街道一旁一個擺著發(fā)飾的攤子,又問了一遍:“喜歡什么樣式的簪子?”
白柒夙微微蹙眉朝著他看的方向看去。
那個攤子上面的其他發(fā)飾都挺尋常,唯獨幾只簪子樣式極新穎。不過她素來不喜這些,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我從不喜歡這些。”
話音剛落,卻見蘇虔仿若未聞地徑自走向發(fā)飾攤子,興致勃勃地挑了起來。
白柒夙無奈,只能跟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攤主是個有眼力見的,看出白柒夙似乎不想要,忙趕著朝蘇虔介紹他手中的一只羊脂玉簪子:“公子來這小攤算是找對了,這整個京都,找不出第二個像咱這樣的好物件兒。這簪子可是前朝留下的,初和公主之物。聽聞當年初和公主極受先皇喜愛,這簪子是尋天下頂尖的雕刻師用百年難遇的上好玉料雕刻而成,原是打算做好贈予初和公主做及笄之禮的,不曾想……”
攤主的話戛然而止,估摸是發(fā)覺自己說得多了,忙暗自打了打自己的嘴。
說實話,這簪子是何來歷蘇虔半分都不想知道,只是覺得簪子很好看,很適合白柒夙。
他舉起簪子在白柒夙頭上比劃了一下,覺得很是滿意,隨即朗聲道:“包起來?!?p> 攤主頓時喜笑顏開。
還沒等他說出“好嘞”兩個字,只聽白柒夙清冷的聲音制止:“不必,我不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