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打斷一室和諧,看清來人后,Nancy當即板起了臉,“紀大醫(yī)生怎么有空過來,真是稀罕!”其實,陳炫很少跟她說家里的事,更不會抱怨,但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歡紀涯,非常不喜歡。
紀涯未理會她的嘲諷,雙手插兜,徑直走向里間,“我來接你出院,東西收好了嗎?”
Nancy著實被紀涯的態(tài)度氣到了,擼起袖子就想上前理論,被陳炫死死抱住,一面安慰她別動氣,注意胎教,一面對Benson使眼色,示意他將其帶走。Benson朝里間紀涯所在方向望了一眼,口型道,“需要幫忙嗎?”
陳炫搖搖頭,將依舊憤忿不平的Nancy推給他,“慢走不送!”
“Candy,加油!別怕他!他媽媽這么對你,完全可以告家暴。千萬堅定立場……”隨著門被關(guān)上,聲音嘎然而止。陳炫背靠著門,暗自松了口氣,心下卻絲絲泛甜,被無條件理解支持的感覺真好!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見紀涯拎著箱子出來,她每根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
“……”紀涯深邃的雙眸微微瞇起,冷冷地掃她一眼,“怎么,找著下家,就急著踹人?還有沒有點契約精神?”說話間,他舒適地窩進沙發(fā),雙腿隨意交疊,悠閑懶散的樣子,更襯得陳炫草木皆兵,可笑至極。
“為了這份契約,我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兩次!這還不夠?非要把命搭上?”她如同被人踩了電門,沖到沙發(fā)前怒目而視。
紀涯唇角微揚,右手技巧性地一拽,天旋地轉(zhuǎn)間,怒發(fā)沖冠的小女人已被他壓倒在沙發(fā)上。他一面體貼地用左手墊在其后腦,防止她掙扎間二次受傷;一面溫柔地用右手輕撫那白嫩的臉頰,低頭在其耳邊輕語,“為了這份契約,我也忍了很久,不如……”
見她條件反射般緊捂雙唇,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紀涯笑得更加邪魅,“真傻還是假傻,捂嘴巴有什么用……”說著腰間一沉,某個器官便緊緊抵住她腿心。
“紀涯,你敢!”
陳炫羞憤難當,抬手就是一巴掌,卻被其緊緊抓住,“為什么不敢!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別太過分!”
“你也別太過分!”陳炫眼中再無任何情緒,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咱們同病相憐,誰也別為難誰。能好聚好散自然皆大歡喜,若非要撕破臉,我也不會怕!大不了就和諸位不相干的人一起,分享下‘紀太太’的權(quán)利與義務(wù)……別跟我談什么契約,誰先犯規(guī)你很清楚!”
紀涯臉色非常難看,他強壓下噴薄而出的憤怒,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不就是想離婚嗎?行!不過,在此之前,先說說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陳炫仔細想了想,“沒什么特別的,調(diào)解書上寫得很清楚,我處理完糾紛下樓時,她突然撲了上來……”
“沒遇到什么人,或者說什么話?”
“下樓時碰到一個正上樓的特警算不算?”
“多大年紀,穿什么衣服?”紀涯立刻警覺起來,心里隱隱猜到了什么。
“三十上下,穿著迷彩制服,帶著帽子。他拉我時,還被……咬了一口?!?p> 猜測得到證實,紀涯只覺深深的無力?!白甙?!送你回宿舍!”
本屆射擊全國大賽,黑馬頻出,好戲連臺。先是走了狗屎運(大彬說詞)的余佳音,在女子步槍三姿賽中,贏了元老級的何青;其次是雙胞胎在50米手槍慢射中上演拉距戰(zhàn),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上演生死對決,觀眾們?nèi)笺铝?,直到比賽結(jié)束都沒分出笑到最后的是誰。
然而,本屆最大的黑馬當屬來自K省的沈逸。K省是全國聞名的貧困省,射擊又是一項非常燒錢的運動,當?shù)仄占奥士上攵_@次,也僅有兩人參賽,其中一位,還是當?shù)伢w育局局長的兒子。因此,誰也沒注意到,那個膚色黝黑,相貌平平的另一位,全當他是陪太子讀書的。
當男子手槍速射資格賽排名出來,看到衛(wèi)冕冠軍尚小飛屈居第二時,現(xiàn)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問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沈逸是誰?”直到看到被嗅覺敏銳的媒體,團團圍住的小哥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位才是‘太子’。
一時間,無論紙媒還是網(wǎng)媒,頭版頭條都是沈逸那張不算出眾的臉。他的個人信息也隨之曝光,家中長子,弟弟妹妹好幾個,雙親都是農(nóng)民,父親還是殘疾人,典型的寒門子弟。于是,一個個或真或假的勵志故事、心靈雞湯,相繼出爐。
更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貼出尚小飛賽前玩手機的照片,斥責他高傲自負,驕兵必敗。緊接著,和陳炫同游迪斯尼,訓(xùn)練遲到早退,入營不及時,險被取消資格等一系列料相繼被扒出。一夜之間,數(shù)十萬‘小飛俠’脫粉,罵聲一片。
經(jīng)過三天狂轟亂炸式預(yù)熱后,4.29的速射決賽,廣州市白云區(qū)新體育場射擊館內(nèi)座無虛席,電視機前、互聯(lián)網(wǎng)上,更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十分鐘準備和試射后,比賽正式開始。
速射是所有項目中最激烈、最考驗精準度和穩(wěn)定性的,4秒五發(fā)連擊,只有9.7環(huán)以內(nèi)才能得分,不是神槍手,根本做不到。4輪后,陸續(xù)有人開始淘汰,隨著第七輪結(jié)束,大彬不甘心地退子彈,場上便只剩尚小飛和沈逸,空氣在這一刻凝滯……
短暫休息后,雙方進入地線?!甃OAD’口令后,沈逸率先裝入彈夾,準備射擊,紅燈亮起,他舉槍瞄準……然而,綠燈亮起時,他卻遲遲沒有發(fā)動,連續(xù)兩個遲射,觀眾席瞬間炸鍋,局長兒子更是跳腳“哥們兒你干嘛呢,咱們不蒸饅頭爭口氣呀……”話音未落“砰砰砰”3中,全場嘩然!
解說員更是笑著調(diào)侃,“到底經(jīng)驗不足,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就積分來看,尚小飛只要兩中以上便是冠軍,應(yīng)該沒有懸念?!比欢械膽?yīng)該都免不了意外,誰也沒想到,大滿貫得主竟然發(fā)揮失常到離譜,0中!
楚天氣得恨不能掐死他,“臭小子,你閉著眼睛打的呀!”
尚小飛無辜地聳聳肩,“早上忘洗澡了,狀態(tài)不好!”
“……”楚天紫紅色的面膛憋得發(fā)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