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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我本色

第409章 五年時限

妃我本色 七硯黎 2586 2024-08-21 17:53:51

  薛神醫(yī)放下藥碗,搭上沈黎硯的脈搏凝神號脈。

  良久,他才松了一口氣,“情況還算穩(wěn)定?!?p>  姬冥修急切道:“三叔公,那阿黎她...”

  薛神醫(yī)側首看向他,低聲道:“王爺,出來說罷?!?p>  姬冥修為沈黎硯掖好被角,才輕聲出了房門。

  他看向薛神醫(yī)欲言又止的神色,理了理心神道:“三叔公,您說吧。不管什么結果,本王都能接受?!?p>  薛神醫(yī)輕嘆口氣,心情有些沉重,“王爺應該知道,阿黎的心疾只能延緩,無法治愈?!?p>  姬冥修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聽到薛神醫(yī)的確切回答時,心底一陣揪痛。

  他喉間干澀,艱難出聲:“她...能支撐多久?”

  “老夫會對她進行為期一年的不間斷治療,如果效果理想,也就...四到五年的時間。”

  他聽了之后,竟是慶幸一笑:“比本王想象中要好太多,三叔公,謝謝您?!?p>  薛神醫(yī)拍拍他的肩,出聲安慰:“王爺放心,老夫會繼續(xù)研究治療她心疾的方法,我們都不要輕易放棄?!?p>  姬冥修點點頭,“三叔公,您這幾日也累壞了,趕緊先去休息,阿黎這里有我陪著,您不用擔心?!?p>  薛神醫(yī)眸中欣慰,“那老夫先去休息了,阿黎若有什么異常,記得隨時去找我?!?p>  姬冥修頷首應允,目送薛神醫(yī)離去。

  將短短三個月延長到五年,薛神醫(yī)和球球功不可沒。

  球球因放了兩大碗血,還在昏睡著,他已派夏芷和木棉照看著它。

  每個人都在盡心盡力地努力著,他亦不能消沉絕望。

  五年的時間,他們有很多事可以去做,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他不貪心,一點都不...

  他望著遙遠的天際,上天還是待他不薄的。

  他會在西涼安安心心地陪著她,與她度過人生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沈黎硯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腦中有些昏沉,心口已不再如往日那般絞痛難忍,呼吸亦順暢了許多。

  她唇角不由揚起一抹淺笑,心中卻溢滿了對三叔公和球球的無盡謝意。

  身后貼著男人溫熱的胸膛,她闔上眼,轉身抱緊他結實的腰間。

  男人輕啄她的眉眼,啞然出聲:“阿黎,你感覺怎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睜眼,輕輕撫上他的側臉,“感覺好多了?!?p>  她埋首在他頸間,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阿雍,有你陪著我,真好?!?p>  他偎依著她,將她擁緊了些,笑著道:“這么容易滿足?”

  她闔眼,呼吸著他熟悉的氣息,“能與阿雍和小野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

  他輕吻她的青絲,“不,本王會讓你更幸福?!?p>  她臉上漫起清淺的笑,“那阿雍可要記好了,不要騙我。”

  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纖柔的后背,語聲堅定,“你的阿雍,永遠都不會騙你?!?p>  夫妻倆本想再睡個回籠覺,卻被一陣孩童的哭聲給驚得坐了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起身穿衣。

  這幾日,為了方便沈黎硯治病和修養(yǎng),姬冥修便將姬天野放到了離祈臨殿不遠的重華殿。

  聽著小家伙越來越嘹亮的哭聲,他頓時滿臉黑線,一定又是在找他的娘親。

  夫妻倆來不及洗漱,一路快步到了重華殿。

  小家伙被手足無措的夏芷抱在懷中,哭得滿臉是淚。

  沈黎硯見狀,心疼壞了,趕忙上前將他從夏芷懷中接過,輕聲哄慰著。

  小家伙聞到娘親身上熟悉的氣息,瞬間止住了哭聲,他委屈地叫著:“娘親壞...”

  “好好好,娘親壞,娘親現(xiàn)在就帶我們的小野去洗臉臉,吃飯飯,好不好?”

  小家伙這才破涕為笑,鉆入她懷中開心笑了起來。

  夫妻倆對視一眼,總算將小家伙哄好了,還真是個小粘人精。

  小野活潑好動,將整個王宮游玩得差不多的時候,終于將目標瞄準了宮外。

  因薛曜小朋友將宮外的世界說得五彩斑斕,絢麗多彩,姬天野瞬間動了心,不日里便央求著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帶他出了王宮。

  他像出籠撒歡的小兔子,左瞧瞧右看看,薛流光懷中的薛曜為他做免費的導游,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已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

  兩日后,姬冥修收到了來自王府的兩封密信。

  一封是霍妤凝的來信。信封中是一張薄薄的和離書,她的名字已經簽好。

  另一封是景嚴的。他在信中說,霍妤凝分文未拿王府的家產,三日后便啟程離開盛京,去了千里之外的彬州姨母家。

  景嚴遵照他先前的指示,派人一路護送她前往彬州,并在她的行李中悄然塞了足夠她下半生生活無憂的銀票。

  姬冥修將密信疊起,他終究還是愧對了恩師的囑托,可他亦不能任由霍妤凝在王府蹉跎年華。

  她與他并無夫妻之實,且她還年輕,倒不如從無望中及早抽身,找到一個真心待她的男子共度一生。

  沈黎硯自然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日子,她不想姬冥修錯失這么好的姑娘,她想在自己走后,能有一個真心待他的人陪他共度漫長的余生。

  她給霍妤凝寫了一封書信,把自己的情況與她說清楚。

  她告訴她,如果她五年內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夫家,如果她愿意等,他們父子倆以后就拜托她了。

  她沒奢望霍妤凝會回信或是答應,畢竟沒有哪個姑娘愿意耗費五年的青春,去等一個心中無她的男人,但她還是那樣去做了。

  她想她的阿雍和小野,將來以后是有人真心愛著的,是有人替她去繼續(xù)愛著他們的。

  ——————

  拓跋聿到達歸硯城時,天空飄起了零星飛落的雪花。

  他伸手觸摸著飄落在掌心的冰涼,腦中不由回想起那年他派人四處找尋她的下落時,凜冽的北風中也是這樣一幅蒼茫素裹的景象。

  那一次,他沒有找到她,錯過了她,那這次呢?

  她明明就在歸硯城,而他卻像近鄉(xiāng)情怯的懦夫般,竟是不敢讓柘笙去打擾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與安穩(wěn)。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她的父皇沈立恒,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認可過他。

  在他眼中,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偷竊者,是讓他們國破家亡的叛徒。

  所以他害怕,害怕她的家人見到他時那種鄙夷痛恨的眼神。

  其實早在她成為自己的貴妃時,他就想過與沈立恒與薛家建立良好的關系,可他深知,那樣的嘗試難如登天,甚至會引發(fā)他們的反感進而阻止他們在一起。

  他不敢冒那樣的風險,他不想失去她。

  姬冥修是西涼名正言順的東床快婿,受到她家人一致的喜歡與認可,而他呢?

  他苦笑一聲,他已不奢望與他們改善關系,他只希望能夠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即便被西涼王發(fā)現(xiàn)后毒打一頓,他也認了。

  沈黎硯收到拓跋聿的密信時,窗外的雪花已經下得很大。

  信中沒有多余的話,只有簡短的一行字:明日申時,荊棘山銀杏林。

  從一年前離開天樞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想過再回去,亦未想過再見他。

  翌日申時銀杏林。

  拓跋聿騎馬靜立于雪中,無聲注視著林間的盡頭。

  枯黃的銀杏葉鋪滿了林間小道,靜謐的雪花依然簌簌飄落著覆蓋其上。

  男人的身上落滿了雪花,晶瑩的雪花遮沒了他沉靜的眉眼,也遮沒了他漸漸冰冷下去的心。

  她沒有來,她...不想見她。

  他就那樣立在風雪中,靜靜等待了一刻鐘,三刻鐘,半個時辰,直到兩個時辰,直到他的嘴唇變得青紫,她都沒有出現(xiàn)。

  失落、傷痛、怨怒、沉寂,直到無盡的絕望。

  路的盡頭有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他眸中欣喜,甫一抬頭,看到的竟是立于風雪中的姬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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