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聆?”小林念道,沒錯(cuò),她聽傅淮玉提起過,“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從20號開始,傅律師就在也沒來上班,我也打過電話,甚至去過他家里,可是沒人接,家里也一直沒人在,到了晚上燈也沒開過?!?p> “在那之前,他有見過誰么?”
“有,是一個(gè)自稱姓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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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時(shí)候能見到她?!备祷从駟柕溃呀?jīng)五天了,他依舊沒見到阿楚,這個(gè)姓許的人,一直在忙些什么,卻什么都美譽(yù)告訴傅淮玉,只叫耐心等著即刻,時(shí)間到了自會讓他們想見。
“你還挺急的嘛,不過這才能看出傅大律師的真心,前世的姻緣今世再續(xù),想想都浪漫,等東西一到,今晚就可見到你那位朝思暮想的阿楚。”
阿楚,無論如何,我都要見你一面,你尋我不下千年,拋開一切,不惜枉棄輪回,至靈魂消亡,我必見你,盡我所能,若能見你,我怎會放棄這渺茫的機(jī)會,哪怕我知道會付出同等的代價(jià)。
我即知你以快到極限,無法在繼續(xù)停留,留在人間是你的執(zhí)念,我不是阿淮,卻擁有阿淮的靈魂,你是阿楚,卻是沒有肉體的阿楚,也許,我的靈魂記得你,可我卻不記得,我夢到過你,大概也見過你,只是,我不是阿淮,再也認(rèn)不出你,多希望能再見你一面,就當(dāng)是替在我體內(nèi)的那個(gè)愛你的阿淮的靈魂,在看你一眼,不抱遺憾。
你到底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一個(gè)人游離人間,那個(gè)人口中的你,令我好奇,原來你與我想象中不一樣,你的笑容中帶著無助和悲傷,你總是撐著一把傘,無論何方,你總不在一處停留,你總是害怕錯(cuò)過阿淮的沒一生轉(zhuǎn)世,可最后等來的卻是靈魂將至,不期相遇卻在無法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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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我懷疑傅淮玉出事了?!?p> “怎么了?”三尾見她表情凝重。
“傅淮玉在20號失蹤前見過一個(gè)姓許的人,從那之后就在也沒出現(xiàn)過,而且那個(gè)姓許的人是親自上門,沒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只知道姓許,五官也包裹的相當(dāng)嚴(yán)實(shí),連監(jiān)控也看不出來?!?p> “有備而來,可找上他有什么好處?”三尾覺得奇怪。
“難道之前我看到的人,不是在監(jiān)視你,而是監(jiān)視傅淮玉?”夏聆冷靜的思考了一會,恍然大悟道。
“他只是一名律師,會不會是涉及什么案子?”三尾分析道,他寧可他和夏聆想的事情只是多心。
“幾天的相處,你我也大概清楚他的為人,況且,他很迫切想要見到阿楚,可阿楚....”夏聆不敢在說下去,心中開始有不安的感覺。
“還有一種辦法,你我都心知肚明。”三尾總是能一針見血的刺破夏聆不愿意去想的事實(shí)。
夏聆攥緊拳頭,不敢相信,一種難言的情緒爬上她的臉頰,極力地在做思想斗爭。
“好,就算,就算那是種辦法,可是他卻一樣?xùn)|西,并且,這種東西很難弄到。
“犀牛角。”
夏聆默認(rèn)了,閉上雙眼不愿往最壞的地方想去。
“你有?!?p> “你認(rèn)為是我?”夏聆反問道。
“不,我認(rèn)為對方是和我們一樣的,并且他很了解你?!比矘O深的瞳孔中倒映出夏聆驚異的臉龐,三尾的目光深邃又犀利,不容人多想。
“他認(rèn)識我?!毕鸟稣f道,三尾說的沒錯(cuò),若不是了解夏聆,怎么會在這種時(shí)候出這種事情?!八砸M快阻止他?!?p> “這么多天過去了,你怎么知道他死沒死?!比舱f道。
“我沒感覺到他的靈魂,他應(yīng)該還沒死,可能對方是在等犀牛角,所以才一直沒行動(dòng)。”
“但愿吧,可是你要知道你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檀州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打算怎么阻止?!?p> 因?yàn)槿驳脑?,場面再度陷入一片死寂?p> “只有一個(gè)辦法了。”夏聆悶悶的說道,而后又是一種十分堅(jiān)定的語氣,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不準(zhǔn)告訴第三個(gè)人。”
三尾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剛要開口,卻發(fā)現(xiàn)夏聆早已緊閉雙眼,嘴里念著不知名的咒語。
“.......”
大約過了幾十秒的時(shí)間,在念完咒語的一瞬間,夏聆就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夏聆.....”
是修羅場的咒語。
存于人口之言中的修羅場,是眾魔聚集之地,屬陰屬陽,介冥之上,神秘而恐怖,喜純潔靈魂。
它的領(lǐng)域無人知曉,它里面的魔都干著不干凈的勾當(dāng),借交易之名吸食靈魂。
可,縱使仙與冥卻均不能對其干預(yù)。
它存在尚久,甚至先于仙與冥。
三尾也只隱約從他們耳中聽過關(guān)于修羅場的幾句,只知修羅場從幾年前開始換了新的修羅殿,從那之后在傳出來戮殺靈魂的緋言就少的多了。
可夏聆怎么知道通往修羅場的咒語。
幾分鐘后,夏聆又出現(xiàn)了,比起消失前臉色更加蒼白,身體更虛弱,不過意識尚且清醒,懷里還多把紙傘。
“這是,阿楚的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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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律師,哦不,應(yīng)該喚你一聲新郎官,請更喜服?!?p> 衣架上掛著的是一件前身是暗紅色,后身是純黑的喜服外衣,里襯也都是如此,只是胸口前的字不是囍字。
傅淮玉一件一件照著做了,古人的喜服都是如此繁瑣,卻能突顯的異常好看,摸著上面每一處,傅淮玉都沒有真實(shí)的感覺。
“請跟我來。”
傅淮玉跟著他走去,拐過幾間屋子,他推門而入,在門口處高聲喊道,“恭請新郎官?!?p> 踏進(jìn)門的那一刻,他聞到一股異香。
“新郎官踏金而行?!?p> 傅淮玉倆只腳完全踏入房中,是喜堂,一瞬間的恍惚,他似乎看見了滿屋的賓客和上座的長輩,還有跪地等待的新娘。
“上襦點(diǎn)香,一行?!?p> 他只覺得耳邊的聲音,聽進(jìn)后就不得不那么做了,彷如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手里取了兩只香點(diǎn)燃后,越過頭頂行倆次叩拜。
“祈合敬茶,二行?!?p> 傅淮玉插好兩支香后,將旁邊準(zhǔn)備的茶杯一一敬上,他抬頭見,似乎也看見了倆位長輩咧嘴一笑。
“新郎新娘同福叩拜,三行?!?p> 他失了魂一樣,跟著那聲音一步一步?jīng)]有絲毫猶豫,空洞的眼神,他已經(jīng)不是他了。
磕頭叩拜三次后,他直直的起身,拿起身前的挑桿,挑起新娘的蓋頭。
“阿楚?!彼f道。
可那語氣恍然無調(diào),實(shí)則空靈。
終于見到你了,阿楚。
阿楚害羞的眉眼盡收眼底,朦朧又美好的面容,溫柔又善良的微笑,和他夢里的那個(gè)模糊的人,漸漸重疊。
此刻他到底是阿淮還是傅淮玉,他渾然不知。
‘阿楚,明日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阿楚,那是虹,你許了什么愿望呢?’
‘阿楚,我想為你編鳶尾的花環(huán),可是我沒找到。’
‘阿楚,我最喜歡阿楚了?!?p> ‘阿楚.....’
‘阿楚.....’
‘阿楚?你在哪里?’
‘阿楚....阿楚....’
‘阿楚,我們來世再見.....’
突然門被大力的推開,伴隨一股子新鮮空氣的涌入,那些回憶猶如倒帶一般在他眼前快速閃過。
他想起來了。
那晚村莊起大火。
阿楚快他一步跑了回去。
等他趕到時(shí),他只看見了阿楚被箭射中后的尸體。
阿淮心如死灰一般。
最后一次,為阿楚最后一次去找鳶尾。
可終究,阿楚在也沒見過鳶尾,阿淮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起不來了。
明日你就要成為我的新娘,可明日在哪里呢。
踏進(jìn)陰棺命半陰,亦或神仙也無心。
“月亮,紅了?!?p> 這是傅淮玉清醒前的最后一句。
夏聆知道,她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