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為她出頭
“邵夫人太客氣了。”牧月靈紅唇微揚(yáng),“既然你是逸軒的表妹,那自然與我也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就千萬別生分了。平時(shí)得空,便多來福王府走動(dòng)。聽聞邵夫人與逸軒一般,都擅作畫,改日我當(dāng)好好請教?!?p> “何需改日?”牧月靈身邊的一個(gè)丫頭道:“郡主莫不是忘了,去年這個(gè)時(shí)候,邵夫人與儀賓一同作畫來者,當(dāng)時(shí)可是引得眾人稱贊不已呢?!?p> “何止啊。”牧月靈看向容太后,“太后也十分欣喜,至今收藏宮中呢。只可惜,月靈當(dāng)時(shí)有事先行離開,未能一睹其風(fēng)采。
今日可巧,太后,可愿賞月靈一眼啊?”
半嗔半嬌的語氣,就像個(gè)天真的小女孩。
有心人自然聽地出來,瑤英郡主對這幅畫耿耿于懷。
瑤英郡主若真不喜歡,私下向容太后要了便是。
可偏偏挑著這樣的日子,當(dāng)著正主的面行事,擺明了就是想給正主難堪。
容太后看了一眼邵玄冬,略有猶疑。
如果陸青湘沒有與邵玄冬成婚,她也就由著牧月靈折騰了。
宣國公府里的事情,也逃不出她的耳朵。
邵玄冬對陸青湘還是很在乎的。
若讓陸青湘難看,便等于是讓邵玄冬不快了。
正當(dāng)此時(shí),殿外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月靈妹妹既然想看,母親便依了她吧。一幅畫而已?!?p> “陛下?!甭劼暎顑?nèi)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尋常家宴,大家不必拘禮?!钡酆髷y手而入,在預(yù)設(shè)的席位坐下。
聽了牧玉龍的話,容太后也不再多想,朝身邊女官吩咐一聲,讓取畫過來。
牧月靈的臉上勾起得意的笑容。
陸青湘嫁給邵玄冬又怎么樣?
到底她和皇上才是一家人。
陸青湘裝作沒看見牧月靈的示威,桌下,邵玄冬的手握了過來。
兩人相視,邵玄冬的眼里平靜無波。
這份沉穩(wěn),也令陸青湘的心安定下來。
這里不是福王府,牧月靈還能如何?
“青湘弟妹。”皇上牧玉龍忽然開口,“書閑可有欺負(fù)你?若是有,盡管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他在邊地野慣了,不懂風(fēng)情。聽說新婚便忙著辦案,實(shí)在該打!接下來這幾天,我就罰他多陪陪弟妹你。”
皇后容靜婉輕笑起來,“我看陛下是錯(cuò)怪邵將軍了。邵夫人臉上,哪有半點(diǎn)不快。
我們才來一會的工夫,邵將軍的目光可就沒離開過邵夫人幾眼。這樣的情意,還不夠真切嗎?”
底下幾位婦人,也順著嘴調(diào)侃了起來。
對面瑤英郡主牧月靈,頗有些氣悶地灌了一杯酒。
蘇逸軒只是盯著面前的一杯茶,仿佛入了定。
很快,女官捧著畫卷而來。
幾個(gè)小侍幫著將畫卷緩緩展開,見過的,沒見過的,都驚嘆不已。
陸青湘也看了過去。
那是一幅花集圖,她與蘇逸軒同時(shí)提筆,又同時(shí)擱筆。
心照不宣,默契十足。
當(dāng)時(shí),的確得許多人夸贊。容太后更是將畫留于宮中,時(shí)常欣賞。
那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也是因此而來。
如今,已物是人非。
“果真是幅美畫?!爆幱⒖ぶ髂猎蚂`,已經(jīng)離開座位,走到畫卷前細(xì)細(xì)觀賞起來,修長的手指不時(shí)撫過畫中的花葉,“名符其實(shí)?!?p> 牧月靈回頭看了一眼陸青湘,眼中閃過精光。
陸青湘心中的一根弦不由繃了起來。
下一刻,一聲嬌呼響起,牧月靈身姿搖擺起來,隨即整個(gè)人倒向畫卷。
持畫的幾個(gè)小侍慌了手腳,一時(shí)不知該去護(hù)著畫,還是扶住牧月靈。
等一切止息,那副長卷也破損開來。
陸青湘心中的那根弦也徹底斷了開來。
雖然明知已經(jīng)與他是兩個(gè)世界的人,但眼睜睜地看著牧月靈故意毀壞這幅畫,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月靈魯莽!”牧月靈掙開小侍攙扶的手,向容太后跪下請罪,“不慎毀畫,請?zhí)筘?zé)罰?!?p> “原來今天還有出好戲看啊?!敝耙恢泵χ詵|西的那個(gè)少女,忽然出聲道:“看在郡主這么努力的份上,太后也該容情才是?!?p> 殿內(nèi)氣氛一片尷尬,一時(shí)竟無人說話。
雖然誰都看地出來,瑤英郡主就是故意毀畫的。
但誰會這么直白地點(diǎn)出來?
皇后容靜婉低斥,“靜瑩,不許胡說!”
“是是是,我就是胡說的,你們可千萬別信?!闭f完,容靜瑩又連笑了幾聲,這才繼續(xù)低下頭磕瓜子。
“太后容稟。”一直沉默的蘇逸軒終于站了起來,來到牧月靈身邊跪下,開口求情,“郡主方才多飲了幾杯酒,這才失態(tài)毀畫。
逸軒愿重繪一幅,還請?zhí)箝_恩?!?p> 容太后未言,皇上牧玉龍已出聲,“一幅畫,毀了便毀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重繪之事,也大可不必。
只不過,這幅畫乃是蘇儀賓與邵夫人同繪。若真要為月靈求情,還需過問邵夫人的意思才是。”
陸青湘起身,拜禮,“回稟陛下,臣婦以為,今日家宴實(shí)在無需為了一幅畫而掃興。還請?zhí)?、陛下寬容郡主?!?p> 牧玉龍點(diǎn)頭,“還是青湘弟妹說地好,一點(diǎn)小事而已,過去便罷了,不必再念著,都起吧。”
眾人各歸座位,宴會繼續(xù)。
正當(dāng)牧月靈神清氣爽地倒了一杯酒,準(zhǔn)備再喝的時(shí)候,邵玄冬的聲音突兀響起,“瑤英郡主既然喝醉了,就該上杯解酒茶才是?!?p> 牧月靈一愣。
牧玉龍看著邵玄冬,似笑非笑起來。
邵玄冬接著道:“我記得陛下那里才有人奉了一罐苦茶丁,須得以此泡了來醒酒才最好。對了,一定要記住,越濃越好?!?p> 邵玄冬發(fā)話,皇上沒阻止,奴才們就只能照著去辦。
很快,一杯濃濃的苦茶奉到了牧月靈面前。
牧月靈聞著那飄過來的氣味,就直皺起了眉頭。
可如果她不喝,就說明她沒醉,那剛才毀畫之事可就圓不過去了。
她不用給邵玄冬面子,但不能不給皇上與皇太后面子。
心里恨地牙癢癢,卻也沒有辦法。最終還是一咬牙,勉強(qiáng)抿了兩口茶,便劇烈咳嗆起來。
她向來愛吃甜食,哪里受得了這苦味!
邵玄冬見狀,也沒有再揪著不放。
陸青湘看了一眼淡然喝茶的邵玄冬。
他這是……在為自己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