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服部彥雄打的男子名叫近藤彰,他名義上是紅橋武道館館主,實際上是黑龍會在堰津地區(qū)的負(fù)責(zé)人。
一些日軍軍方不方便出面的事,就由他們在暗中來做,類似中國的青幫。
當(dāng)然,青幫在中國已經(jīng)分成兩派,一派是杜先生那種捐錢捐飛機大炮的愛國人士。
另一派是以張嘯林為首,賣國求榮、公開投敵的漢奸,袁文魁也屬于后者之中的代表人物。
服部彥雄冷冷的看著近藤彰:“近藤君,你辜負(fù)了我的信任!”
近藤彰羞愧的低下頭:“是!……”
搶救室房門一響,醫(yī)生從里面走出來。
服部彥雄顧不上責(zé)罵近藤彰,快步迎過去,說道:“大島醫(yī)生,特使的手術(shù)順利嗎?”
大島醫(yī)生把口罩摘下來,嘆息著搖搖頭,說道:“特使的槍傷,雖然不是致命傷,但是子彈上涂了毒藥,所以……很抱歉!”
聽到這句話,走廊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連續(xù)三天的大搜捕,軍警特憲聯(lián)合行動,一共抓了上百人,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臉上長麻子的男子。
經(jīng)過初步篩查后,解除嫌疑的也必須找保人才能釋放,剩余的都要經(jīng)過憲兵隊嚴(yán)格的審訊。
憲兵隊的審訊室,無異于如同是一道鬼門關(guān),不剝下一層皮,休想從梅花巷13號走出去。
審訊由中村加晃負(fù)責(zé),他的刑訊手段,就連日本兵都看得膽顫心驚,更何況是受刑者。
尤其是到了夜里,即使站在院子外,也能聽到一聲一聲瘆人的慘嚎。
隊長室內(nèi),服部彥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杵著額頭,愁眉不展的閉目冥想。
已經(jīng)審訊了二十多人,案情還是沒有絲毫進(jìn)展。
“鈴鈴鈴鈴鈴鈴!”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
服部彥雄伸手拿起電話:“喂?”
“請問是服部少佐嗎?我是偵緝隊的周仁杰?!?p> “周隊長,有什么事嗎?”
“服部少佐,我的人在西城發(fā)現(xiàn)了可疑人員……”
服部彥雄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這種小事也來跟我說?該抓就抓,該審就審,你嫌憲兵隊還不夠亂嗎!”
“少佐,您聽我解釋,這個人的情況有些特殊,所以我不得不請示您?!?p> “怎么特殊?”
“他入住的是亞洲飯店,您知道的,偵緝隊不能在飯店里抓人?!?p> “哦,原來是這樣……”
亞洲飯店是由日本人經(jīng)營,能住在那兒的客人非富即貴,要么是日本人,要么是有深厚背景的人物,難怪偵緝隊不敢輕舉妄動。
服部彥雄語氣緩和了一些:“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天皇陛下特使出事的那天,我們的人從碼頭把他跟丟了,然后開始設(shè)卡搜查,最后發(fā)現(xiàn)他入住了亞洲飯店?!?p> “為什么不早說!”
“我心想著他要是能從飯店出來,就不用打擾您了,誰曾想這家伙躲在房間里,一步都不肯出來?!?p> “他有什么可疑?”
“他有一只皮箱,在例行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一些隨身衣物,但是拎起來感覺特別重。當(dāng)時我們的人沒有驚動他,一直在暗處跟蹤,這家伙的反跟蹤能力很強,沒出十幾分鐘居然甩掉了我們的人?!?p> “這么說那只箱子有問題……”
“是,我懷疑箱子有夾層,里面可能藏有其他的違禁品?!?p> “……他叫什么名字?”
“良民證上的名字叫楊峰,是河北石門人。”
“他住哪一間房?”
“四樓86號客房。”
“你先不要動他,繼續(xù)監(jiān)視,如果這個人確實有問題的話,一定會有人來找他接頭,到時候再一舉拿下!”
“是!”
服部彥雄剛放下電話,房門嘩啦一聲響,服部美奈蹦跳著走了進(jìn)來:“哥?!?p> 服部彥雄:“半個月沒來憲兵隊,家里也是早出晚歸,你整天忙什么嗯?”
服部美奈撅著嘴說道:“你這里整天鬼哭狼嚎,像是地獄一樣,我怕聽多了晚上做噩夢?!?p> “那今天怎么想著來了?”
“我擔(dān)心你忘了,特意過來提醒你?!?p> “提醒我什么?”
“哼,你果然忘了!請姜警官吃飯呀!”
這幾天因為高越保遇刺的事情,服部彥雄忙得焦頭爛額,早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后,聽妹妹一說,這才想起來,今天就是周末。
“美奈,這幾天搜捕諜匪,實在是抽不出空兒,你看這樣好不好,你通知一下姜警官,這頓飯改日再請……”
“不行!哥,你對救你妹妹的人太不尊重了!一頓飯能耽誤你多長時間?再說了,我怎么好意思跟姜警官說改天!”
服部彥雄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這就給飯店打電話,訂一間包廂?!?p> 服部美奈轉(zhuǎn)怒為喜:“不用了,我已經(jīng)訂完了?!?p> 服部彥雄伸手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笑道:“鬼機靈,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五點鐘……咱們走吧,請客的人總該先到一步才行?!?p> “不許穿軍裝!”
“為什么?”
“不為什么,你又不是去見司令官,干嘛要穿的那么古板?!?p> “那好吧,你到車?yán)锏任乙粫?,我換一身衣服就來?!?p> “快一點啊?!狈棵滥螝g快的走了出去。
服部彥雄沉思了片刻,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近藤君,你一會兒帶幾個人,去亞洲飯店等我……”
亞洲飯店位于公使巷,這里曾經(jīng)是堰津最繁華的地區(qū),各國使館都在附近。
珍珠港事件爆發(fā)后,英美使館相繼關(guān)閉,原址成了偽滿使館以及日本使館。
飯店是一棟五層建筑,原名叫歐亞大飯店,老板是一名英國人。
現(xiàn)如今英日雙方成了敵對國,日軍強行征收了飯店,然后“賣”給了日本國內(nèi)一家財團(tuán),更名為亞洲飯店。
住在這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日本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其他國家的商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因為住在這有一個好處,起碼不用擔(dān)心受到特務(wù)們莫名其妙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