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
見到王熙鳳這個模樣,賈璉急忙喝止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那邊一向是偏心二房的,現(xiàn)在我們前去,除了讓老太太隨便把事兒糊弄過去,還能怎么樣呢?”
“說不定他們就會以大房繼承爵位、府邸為由,讓我們承擔(dān)這債務(wù)?!?p> “到了那時,你說要怎么辦?”
數(shù)日前王熙鳳捅破公中沒有余財后,老太太不但沒有追究,反而讓大家合力湊錢。因此,賈璉清楚地知道,即使這次王熙鳳再去大鬧,只怕也討不到什么好果子。
反而有可能被老太太三言兩語糊弄過去,讓大房承擔(dān)債務(wù)。
想著,賈璉指著賬冊,又道:“鳳哥兒,老太太掌家這么多年,府上這些債務(wù),她會真的不知?”
“算算時間,這些債務(wù)許多都是她管家時借下的?!?p> “你拿著這些賬目去她那里大鬧,不是讓她沒臉嗎?”
“那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被賈璉訓(xùn)斥一通,王熙鳳面上有些下不來,氣惱道。
本來,她以為府上只是公中沒有浮財,所以在老太太不追究二房的的時候,她也沒有堅持。畢竟國公府的產(chǎn)業(yè)大多都是固定的,些許浮財,老太太想給二房,讓他們拿去也就是了。
只是,王熙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榮國府還欠著這么大的一筆債務(wù)。
如果這些債務(wù)都讓他們償還,那可真能要了命了!
“早知如此,當(dāng)日就不應(yīng)該聽從老太太的吩咐,沒有追究二房?!?p> “現(xiàn)在,只怕想反悔也沒辦法了!”
王熙咬牙切齒地道。如今,她總算徹底看清賈母、王夫人這些人的真面目,不由大是懊惱,恨自己當(dāng)時沒有堅持。
如果她堅持要徹查此事的話,大概二房總能歸還些財物吧!
心中想著,王熙鳳卻見到賈璉聽到這話后,眼前一亮,說道:
“咱們兩個不好反悔,大老爺那邊卻沒有什么顧忌的?!?p> “想來,只要咱們提出這件事,大老爺一定不會任由大房吃虧。”
“有大老爺去和老太太說,咱們只需要提供證據(jù)就行了!”
說著,他和王熙鳳道:
“先清理下賬目,只要不合理的,能找出多少是多少。把這些算到二房頭上,我要讓他們?nèi)鲁鰜怼!?p> “我就不信,你姑媽真能把帳都做好了!”
王家女兒,向來不被教導(dǎo)讀書識字的。就如王熙鳳,也是因為理家久了,每每看帖看賬,這才識得幾個字。她姑媽王夫人即便掌家十幾年,賬目也不是很精通。仔細(xì)清查之下,想來能找出紕漏處。
如此,兩人一筆筆的計算,果然發(fā)現(xiàn)了許多問題。榮國府的賬上不但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還有一些田莊、商鋪,經(jīng)過質(zhì)押、抵扣,慢慢就從賬上消失不見了。
另外,一些珠寶、古董的價格,不但典當(dāng)和出售時不是那么合理,流失和報損的頻率,也多有不合情理之處。
最終,兩人把這些都算在王夫人的頭上,計算出王夫人掌家十幾年來,府上不合理消失的錢財,至少有著六七十萬。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難怪偌大一座國公府,這么快就被搞得內(nèi)囊空虛了!”
“這件事若是傳揚出去,看誰還敢娶你們王家女!”
這個數(shù)字,讓賈璉徹底震驚的同時,一時怒火中燒,向王熙鳳發(fā)起火來。
王熙鳳雖然不忿,卻也知道這次錯在自己姑媽。而且,她管家這些日子,手底下也并非那么干凈,一時心虛不言。
如此,到了晚上,兩人拜見賈赦,把這件事告知之后。賈赦頓時大怒,跑到賈政的院里,揚言二房若是不歸還非法侵占的錢財,就別想再從公中支取一分財物。
而且,以后分家之時,二房若想分得產(chǎn)業(yè),也必須承擔(dān)相應(yīng)債務(wù)。
如此大鬧一通后,不但府上眾人都知道大房和二房徹底翻臉,也知道王夫人侵占了府上不少財物。
賈母后來得知此事后,雖然氣憤于家仇外揚,卻也再無法彌合大房二房的關(guān)系。
考慮到元春即將入宮,賈母果斷處置,讓大房停止鬧騰的同時,封了府上下人的口。同時,她還將王夫人禁足佛堂三月,讓二房補償大房損失。
只是,即使賈母已如此偏袒二房,王夫人也無法拿出錢財彌補大房損失。畢竟,她當(dāng)初侵占財物的同時,為了不讓大房發(fā)現(xiàn),少不了要和府上同謀的管事分潤。而那些管事知道她做的這些事不光彩,自然會趁機欺上瞞下,將許多財物賤賣、盜賣。
因此,賈璉和王熙鳳算出的六七十萬的財物,雖然實際價值還要更高一些,但是落在王夫人手里的,卻只有四五十萬之?dāng)?shù)。如此,即使王夫人自己還有著,并且通過一些途徑得到許多錢財,也不可能全額歸還府上的損失。
也因為此,雖然頂著罵名被禁足佛堂,王夫人卻絲毫沒有歸還錢財?shù)囊馑肌W罱K,因為賈母不再讓人談?wù)摯耸?,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對于大房眾人來說,他們對這個結(jié)果當(dāng)然并不滿意。但是在賈母嚴(yán)令之下,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好在,賈赦、賈璉兩人抄檢了王夫人的陪房和一些同謀管事,總算從這些人的手中,彌補一些損失。
經(jīng)過此事,榮國府大房、二房雖然仍未分家,關(guān)系卻迅速冷淡下來。而且,除了日常用度,還有定額的月錢、衣裳這些份例外,公中再不讓二房支取絲毫錢物。兩房之間,已經(jīng)實際算是分產(chǎn)了。
即使賈母,也無力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只能默認(rèn)下來!
因為忙著這事兒,賈璉又趁著王夫人一系失勢,趁機在府上安插自己的人手,直到過了二月,他才有空閑再次拜會賈蓉,笑著道:
“蓉哥兒,上次突然聽你說到債務(wù),當(dāng)時可真是把我嚇壞了。過了這些日子,我總算是明白了——”
“府上的債務(wù)大多是接駕時從戶部借下的,連我的乳母趙嬤嬤都知道:這不過是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罷了!”
“難道說,皇帝還真能拉下臉來,讓我們償還這銀子?”
明道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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