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掙錢不容易
“呼”直起身子長舒一口氣，云初捶了捶長時間俯下身子采藥，有些酸痛的后背。
身旁的背簍里已經(jīng)裝滿半筐金山參，此參渾身金黃，手掌大小，頭尖身粗，看上去倒像個小金山，故取名金山參。
今日天氣晴朗，草地上仍然鋪著一層厚雪，將金山參埋得嚴嚴實實，好在村里人不知道這東西是好寶貝并無人采過，因此挖下去基本都能找到。
又挖到一株，小心將周圍的土刨開將其挖出，輕輕抖摟兩下，沾在上面的土塊紛紛落下，露出它金黃的表面。
“這都是錢?。 痹瞥跣牢康男θ葸€未綻開，身后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惱人的呼嚕聲。
云初轉(zhuǎn)過頭，狠狠瞪了眼發(fā)出聲音的源頭。
這什么破師傅也太不靠譜了吧！上山前還好奇他干嘛帶毯子，沒想到上山后指導(dǎo)挖了兩株就找個地方裹著毯子睡覺。
睡前還說這賣參得的錢要五五分，氣的云初當場就不干了，最后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云初得八成，凌瘋子得兩成。這老瘋子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想到這云初總算知道他那時的語氣像誰了，可不就是把她當做掙錢機器的系統(tǒng)！
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現(xiàn)在不僅要為了無良系統(tǒng)努力掙錢，現(xiàn)在還要被無良師傅剝削。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特別快，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布滿彩霞，層層疊疊的鋪向遠方，宛若一副精美的畫卷。
凌瘋子也醒了，坐在高高的樹枝上眺望遠方，寒風吹起他的滿頭白發(fā)，在霞光的襯托下，顯得孤單而落寞。
“不知凌瘋子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想他這年齡正是含飴弄孫的時候，現(xiàn)在卻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村子里生活?！?p> 云初心中的怨氣消去大半，語氣也柔順許多：“師傅，參采好了，我們回去吧。”
凌瘋子一個翻身從樹上跳下來，望著滿滿一背簍參，開心的直咧嘴：“好好好！”
他從懷中掏了掏，取出兩個核桃塞在云初手里：“累壞了吧，補補身子?！?p> “這是從哪來的？”
“樹上。”凌瘋子指指剛剛坐過的大樹。
大樹堆滿白雪，怎么可能還有核桃，突然從一個樹洞里鉆出只松鼠，豎起大尾巴沖著凌瘋子憤怒的叫著。
“叫什么叫！不就是拿你兩個核桃！我是特地給我徒弟補身子的！”凌瘋子在云初鄙視的目光下跳著腳回罵道。
他這一蹦，懷中又掉出許多核桃，在地上“骨碌碌”的滾著。
松鼠見到滿地的核桃，更加憤怒，自己辛辛苦苦攢了一個秋天，竟然就被這個老無賴掏空了！
“師傅，你把它過冬的糧食拿光了，是想餓死它嗎？”
“這畜生賊的很，糧食藏了好幾處，餓不死的！”
“隨意剝奪他人辛苦勞動的成果是不道德的，就算是對畜生也不行！”云初撿起地上的核桃，全部堆在松鼠所在的大樹下。
“真是迂腐！比大青鎮(zhèn)的老牛頭還迂腐！”凌瘋子護著懷中剩下的核桃，快速下了山。
印象中從未出過村的凌瘋子在鎮(zhèn)上有認識的人？云初頓時來了興趣，快步趕上去。
“師傅，老牛頭是誰？”
“像牛一樣固執(zhí)迂腐的糟老頭！”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您不是從未離開過村子嗎？”
“他找我看過病?！?p> “您的醫(yī)術(shù)高明，肯定妙手回春……”
“不，他吃了我的藥差點死了?！?p> 云初拍馬屁的話一頓，這怎么不按套路來？
“后來呢？”
“后來這老牛頭就恨上我了，說再也不吃我開的藥，你說他怎么那么記仇？這不是沒死嘛！”
云初臉一黑：吃了你的藥差點送命沒打死你就不錯了，還責怪別人記仇？
回到家還未進院，云初就聽到一連串的咳嗽聲。奇怪，中午出門時家里還沒人生病，且聽這人的咳嗽聲，病的還不輕！
來到院中，劉氏在李麗的攙扶下依舊在正廳里慢慢走路，見到云初回來，也是只怕瞥了她一眼。
咳嗽聲是從張嫂屋子里傳出來的，云初心中隱隱不安，快步走到門口望去。
張嫂正閉著眼坐靠在床上，她臉色蒼白嘴唇紫青，頭發(fā)濕漉漉的。
火盆里只放著幾塊碳，屋子里冷冰冰的，不必外面暖和多少。
“張嫂，你怎么了？”云初來到床頭著急的問道。
張嫂睜開眼，見是云初，扯出一絲微笑：“我沒事，飯菜還在鍋里，你快去，咳咳咳……”
云初上前拍著她的背：“我中午出門時你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而且你的頭發(fā)為什么濕了？”
“沒事的，我只是中午不小心掉進湖里，休息一下就好了?！睆埳┪兆≡瞥醯氖郑疽馑齽e擔心。
“掉湖里？！”云初皺起眉頭：“好端端的怎么會掉湖里？你去湖邊做什么？”
“我就是去散散心，你快去吃飯吧，我要休息會。”張嫂目光飄忽不定，好像在掩飾什么。
云初知道從她口中問不出什么，點點頭離開房間。
金山參大部分都留在凌瘋子家等有機會去大青鎮(zhèn)賣了，云初帶了一些回來補身子，正好現(xiàn)在可以給張嫂熬湯。
云初坐在爐邊用扇子輕輕扇風，紅艷艷的火苗不斷起舞。
李麗來廚房拿熱水，看到云初連忙低下頭避開身子。
“張嫂為何會落水？”
李麗手一抖，熱水灑出幾滴在手上，燙的她直吸冷氣。
“我，我不知道！”
“柳縣令說的話你這么快就忘了？”
“我真的不知道……”李麗露出為難的表情，眼睛不斷瞅著廚房外，仿佛在忌憚著什么。
“張嫂落水一定還有別人看到，只要我不說，沒人知道是你告訴我的?！痹瞥蹩粗铥?，眼中滿是警告。
掙扎一會兒后，李麗斷斷續(xù)續(xù)的開了口：“是娘說想喝魚湯，大嫂才去湖邊鑿洞釣魚。最近天暖和了許多，想是那冰不夠厚了……”她默默打量著云初表情，生怕她連帶著惱怒自己，見她沒什么反應(yīng)松了口氣。
“我也勸過娘，可是娘不聽我的，這跟我真的沒關(guān)系！”說完快步離開廚房。
云初表情沒什么變化，并不是她不憤怒，反而她此時是極度的憤怒，只是在這種情緒不斷高漲時，她突然感覺到一股不屬于自己的意念在試圖控制身體。
“是殘念！”云初驚出一身冷汗，她連忙集中注意力壓制，兩相制衡下云初只覺得身體好似在云端，手中的扇子也掉落在地。
她晃晃悠悠起身來到案板前，手摸向菜刀，云初瞪大眼睛，努力重新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手在刀柄上握了幾次都沒成功。
“我要幫張嫂報仇……”微弱的聲音在云初腦中出現(xiàn)。
云初沒想到殘念竟然能夠溝通，既然能溝通就說明還存在理智，說不定能夠和平解決問題。
“我知道你把張嫂當成母親，我也想幫助張嫂，可殺了劉氏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反而會讓張嫂更加痛苦！”
“不可能！不可能！張嫂會幸福的！”殘念激動起來，身體猛的握緊菜刀不斷揮舞。
“張嫂一定會幸福的！我會讓她幸福，但不是通過這種方式。”云初看了眼參湯，連忙道：“張嫂生病了，喝了參湯身子才能好起來，你也希望她趕快好起來對吧？”
“要好起來……”殘念情緒平穩(wěn)了些，拿著菜刀的手也不再舞動。
“是啊，喝了參湯才能好起來，我先把參湯端過去，再想個好辦法幫張嫂報仇好嗎？”
“好……”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云初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她扶著案板大口喘著氣，中衣早已經(jīng)濕透。
驚嚇之余云初覺得非常慶幸，幸好這次的能控制住，劉氏的傷未大好，萬一真的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