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慢慢的在街上走,像是出來游玩的貴家千金,不時的將目光落在街邊的小攤上的小玩意兒。
“這位小姐,很漂亮的胭脂水粉,您要不要瞧一瞧?”,一個身穿鵝黃色細(xì)麻的年輕姑娘招攬著客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梧桐身上。
梧桐聞言腳步微微頓了頓,繼續(xù)向前走去,走了幾步,問道:“阿翔,你為什么跟我出來,水家那里怎么辦?”。
阿翔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裝作不在意的說道:“阿翔唯一的親人就是老父親,現(xiàn)在在水家老太爺身邊當(dāng)差”。
梧桐聞言心下稍安,既然阿翔的父親是水家老太爺身邊的人,那么即使是水家老太太想要針對,也要考量考量。
梧桐被水家老太太趕走,而阿翔被迫離開自己從小長大的水家,梧桐不由得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
“小姐,我們先去找一間客棧落腳吧!”,阿翔在邊上小心翼翼的提點(diǎn)著說道,畢竟總不可能露宿街頭。
梧桐被阿翔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了很久。
“我曾經(jīng)在外安置了一間院子,名字就叫做秋梧苑”,梧桐已經(jīng)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只能希望阿翔能幫著自己找到。
“原本就是我娘留給我的銀子太多,隨意在外面安置了一所秋梧苑,現(xiàn)在倒是成了容身之所”,梧桐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
阿翔問道:“小姐,請問院子在什么地方?我們好趕過去收拾一下,不然阿翔擔(dān)心影響你休息”。
“華繁街道,靠近街道南邊的方向,大概在中間,秋梧苑的中間有兩只石獅子,腳下踩著兩個石球”,梧桐只能說出這點(diǎn)兒東西了,畢竟當(dāng)時在秋梧苑住的時候眼睛還看不見。
阿翔聞言嚇了一跳,華繁街道是皇城最繁華的街道,無數(shù)的達(dá)官貴人都將府邸建在那兒,沒想到梧桐居然也有一座宅子坐落在華繁街道。
“需不需要我將“秋梧苑”三個字寫下來?”,看著阿翔臉色不對,梧桐以為阿翔是擔(dān)心找不到。
梧桐不認(rèn)路,阿翔對華繁街道也不熟悉,兩個人一前一后,一邊走一邊問路,跌跌撞撞的才找到秋梧苑。
“管家伯伯……”,梧桐終于瞧見一個熟悉的人了,隔著半條街就開始喊了。
阿翔小心肝一顫,抬頭看著“秋梧苑”的門牌,還有門口守著的兩個小廝,忽然感覺到剛剛自家主子剛剛說的銀子多應(yīng)該是真的,就連水府也不會連后門都派人守著。
“梧桐小姐,您回來了?怎么不讓玲兒前來說一聲?”,管家瞧見梧桐還是很高興的。
梧桐提著裙角跑到管家身邊,帶著傷感的回答道:“梧桐不是回來了,而是被祖母趕出來了,只能夠回秋梧苑,不然只能夠住街邊了”。
管家臉上神色忽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水府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越是富貴人家越是愛惜羽毛,絕對不會做出將一個柔弱女子趕出家門的事情。
“小姐,您是不是在水府遇到什么麻煩了?”,管家很是慎重的問道,嚴(yán)厲的目光掃向梧桐身后的阿翔,帶著一絲審度。
兩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穿著粉色的衣裳,梳著兩個可愛的丫鬟裝,在管家的示意下,帶著梧桐進(jìn)了府門。
“我的祖母嫌棄我不詳,將我趕出來了……”,梧桐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眼睛,暗自神傷。
即使是管家這等活了幾十年的人,也沒聽說過因?yàn)橛X得自己孫女不詳,就直接將一個柔弱的女子掃地出門的事情,管家暗自在心里下了一個判定,水家的家風(fēng)有問題。
“太過分了,小姐不應(yīng)該自己回來的,您讓玲兒通知一聲,老奴用轎子把你請回秋梧苑,看誰敢欺負(fù)您”,管家冷哼一聲,顯得很不高興。
梧桐心間一軟,被自己的祖母趕出家門,管家是第一個為自己抱不平的人,看著管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親近的感覺。
“只有您不嫌棄梧桐,真好……”,梧桐墨綠色的眼睛飽含著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打濕了蒙在眼睛上的素絹。
管家看著梧桐傷心難過的模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梧桐因?yàn)檫@雙眼睛命途多舛,現(xiàn)在又被家人嫌棄,心里該是多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