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這一通胡思亂想,兩人早上起來也就都沒了精神,塵寒倒還好上一點,有靈力護體,可蘇扶羽完完全全是頂著兩個熊貓眼和雞窩頭出了門。
蘇扶羽打了個哈欠,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端著昨晚就一直熱著的枸杞湯向院中走去。
“真人,早晨來一杯枸杞湯吧?”
塵寒也正好從房里走出來,披散著頭發(fā),穿著一身青色紗衣,袍子很寬大,露出了大半的胸口,整一副慵懶清閑的樣子。
蘇扶羽忙低下頭,又學(xué)著鵪鶉的樣子縮了起來。
媽媽!他又在撩我!
“怎么了?”溫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蘇扶羽搖搖頭,別著臉掩飾自己紅撲撲的臉頰:“沒事。”
“沒事就抬頭,老低著作甚?”
蘇扶羽哦一聲,抬頭瞄了一眼塵寒,看到那大片的胸口又立馬把頭別開。
塵寒心覺奇怪,自己最近似乎沒有責(zé)備她吧,怎么又是這幅委委屈屈的樣子?
隨后目光又飄到了她紅通通的耳朵上,了然一笑,抬手拉好了自己的衣服,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東西放下吧?!?p> 蘇扶羽又哦了一聲,輕手輕腳把枸杞湯放在石桌上,又溜回了廚屋,準備做些小零嘴在路上吃。
就這樣相繼無聊地過了兩天,也就是到了約定出游的時間,蘇扶羽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還托水墨覃月雇了輛馬車,一直到青丘秘境附近的村子。
“真人真人,我已經(jīng)都收拾好啦!”蘇扶羽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衣,還特地扎了個高高的馬尾,像極了武生的打扮。
塵寒聽了她的呼喊,也從屋子里出來,相比之下,塵寒還是原來一襲白衣的打扮,飄飄似仙,清爽自然,只是這次的頭發(fā)用黑色發(fā)帶半豎了起來。
微風(fēng)托起了發(fā)帶,向后揚去,好似畫中天仙融進這一片天地之間。
蘇扶羽看呆了,嘴都忘了合上。
塵寒看著她的表情,以為是有不妥,于是便問:“如何?”
“好,好的很……”蘇扶羽忙點頭,又嘿嘿一笑,“真人就和神仙一樣,特別好看!”
“少貧嘴,你見過神仙?”
“見過啊,不就是您嗎?”
塵寒清拍了她的腦袋,無奈地笑道:“就知道扯嘴皮子?!?p> “走吧走吧,車都到樓下了,咱可不能讓司機再等著了?!碧K扶羽壯著膽子拉起塵寒的手,頭也不回地就向下跑去。
塵寒一驚,手指一哆嗦,但卻沒有甩開,跟著蘇扶羽跑了過去。
一路上蘇扶羽心臟砰砰直跳,快要蹦出嗓子眼一般,耳朵上也染了紅,她本來都做好被塵寒一掌拍飛的準備了,可塵寒似乎沒有生氣,就任由她一直拉著。
塵寒手很涼,蘇扶羽手很熱,雖是不融不合的兩個溫度,但確是恰到好處的合適。
蘇扶羽看到了車夫,心里嫌棄了下路途之近,但嘴上還是興奮地說了句:“到了?!?p> 隨后就和已經(jīng)占了便宜的孩子似的悄悄收回了手。
塵寒感覺到那股熱源離開,心里有一絲絲的失落,看著蘇扶羽和車夫聊著天,更是醋意大增,直接自顧自上了車。
不得不說,水墨辦事很是不錯,直接包圓了路線和車費,這倒是剩了不少功夫。
車夫姓劉,看上去比蘇扶羽大上幾輪,蘇扶羽也就直接稱他劉叔,這頭打點好了車夫,蘇扶羽才磨磨蹭蹭地爬上馬車。
塵寒早就穩(wěn)穩(wěn)地坐在其中,閉目養(yǎng)神了,蘇扶羽輕手輕腳地把包裹里的小點心一一擺了出來,這次不僅做了甜糕點,也做了些油炸的咸食,還有不少枸杞茶解膩。
給車夫遞了幾個糕點,表示可以上路了。蘇扶羽這才坐了下來,并且直接坐在了塵寒的腳邊,一邊扶著糕點,一邊哼起小歌。
“何事這么高興?”
“嗨,這不是出來玩了嘛!”蘇扶羽啃了口糕點,笑瞇瞇道,“我猜真人肯定沒有這樣單純地出游過。”
塵寒想了想,自己確實沒有這么悠閑的時候,就算有空閑,也是在自己院子里舞舞劍,彈彈琴之類的,根本不會想到出游。
“對吧對吧?”蘇扶羽見他沉默了,笑道,“真人頭一回出游,那自然是高興的!”
外頭天氣也正好,有些陽光從窗子里透進來,照在蘇扶羽臉上,滿臉的朝氣絲毫掩蓋不住,塵寒有些晃了神,閉了閉眼,這才恢復(fù)回來。
“嗯?!?p> 馬車搖搖晃晃的,蘇扶羽也沒什么話題,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樹影發(fā)起呆來。
又過了許久,蘇扶羽終于是忍不住了:“啊,好無聊啊真人,要不我講笑話給你聽吧?”
“嗯?!?p> “從前,有一個人,他總是掉頭發(fā),于是他就問理頭發(fā)的人怎么防止掉發(fā),理頭的人說:簡單??!你用了我這個方法,明天一定不掉頭發(fā),那人很高興,于是聽了理頭人的話,第二天,那人就成了個光頭?!碧K扶羽說完,立馬興奮地看著塵寒,可后者卻半天沒有反應(yīng),還是一張冷冷淡淡的臉。
“……”
“……”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陣無言之后,蘇扶羽泄了口氣,心道:看來一點都不好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笑話。
塵寒從袖子里拿出了戒尺,輕輕一揮,就變成了一只笛子,放入嘴輕輕吹了起來。
調(diào)子很輕柔,像是棉花糖一般,連空氣中也染上絲絲甜味。
蘇扶羽還真沒想到塵寒吹出來的調(diào)子居然和他本人完全不合,這倒是讓她吃了一驚。
一曲罷,塵寒放下手中的笛子,抬眼看向蘇扶羽,后者則是一臉的享受。
“真人,您還會吹笛子???還是這么溫馨的調(diào)子?”
“教的人只會這個,也就學(xué)了這個?!?p> 蘇扶羽一愣,難不成……
“是劍仙?”
塵寒點了點頭。
劍仙確實只會這么一首曲子,像他這種心浮氣躁的人學(xué)會笛子都很難,更別說吹這種平靜的調(diào)調(diào)了。
塵寒學(xué)這首曲子很快,幾乎只用了半天,連正陽都花了三天時間,劍仙本人就更不用說了,聽正陽說,他似乎用了一個月。
“一個月?”蘇扶羽摸了摸下巴,“如果是單純學(xué)這首曲子的話……一個月確實有些久了?!?p> 不過,居然真有人能堅持一個月,硬生生地讓劍仙學(xué)會,也算是個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