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弓搭箭.
biu!
箭終于插在了箭靶上,雖然距離靶心較遠,而且這面箭靶還是被他特意加大了尺寸的。
“我的箭法如何?”石韜頗為自得的盯著青衣問道。
青衣不置可否。
明知青衣身患血吸蟲病,他實在不好開口讓對方露上一手,可又對她的武力值頗為好奇,石韜這才采用激將法。
“這等技藝,并非青衣所長……”青衣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策馬靠近,隨即對著石韜伸出了一只手。
石韜不明所以,以為對方要他手中那張丑陋不堪的弓,因此遞了過去。
青衣?lián)u頭,卻指向搭在一側(cè)的箭袋。
“唔……你要箭袋做什么?”
“給我一支箭!”
不知青衣究竟何意,石韜依言遞給對方一支箭。
接過箭支,青衣先是將其放在手中把玩,似乎在掂量這支箭的輕重,而后隨手朝箭靶處一扔。
咻!
七八米之外,正正釘在靶心處的那支箭,晃動中且發(fā)出嗡鳴。
“.......”石韜。
雖說射箭并非青衣所長,但指導石韜卻是足夠了,有青衣在一旁輔導,石韜無論騎馬或是射箭都大有長進。
石韜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卻大呼自己撿到寶了,只要將青衣留在身邊,今后他何懼普通毛賊?
眼看日頭高掛,石韜收好弓箭,對青衣溫柔一笑,“走吧,先回去吃早點,等吃完早點我?guī)闳サ鄱甲ニ?!?p> 一聽石韜要為自己抓藥,青衣當即下馬跪地:“小主的恩德,奴婢就算萬死也難以報答!”
石韜隨即跳下馬來,扶起青衣,“我答應救你,但你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看著比自己矮上一頭,臉龐甚至稍顯稚嫩的小主人,青衣滿是困惑。
“第一,若非萬不得已,以后不可再輕易對人下跪,其中也包括我!第二,以后請叫我郎君!若你答應了這兩條,我這就帶你去洛陽抓藥!”
.......
用過早餐,一大群人風風火火出了金谷園。
自重生以來,石韜所見到的,無非只有金谷園這巴掌大的天空,第一次出門,而且還是這個時代的政治中心洛陽,說實話,他心里多少有些慌亂,因此,拉上劉二郎這樣的好基友,乃至帶上石中玉兄妹,以此為自己壯膽,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妥。
臨出門時,見青衣戴了一頂斗笠,斗笠下又覆了一層薄紗,她似乎不太愿意讓別人見到她的面容,加上隊伍中還有雨荷,石韜特異帶上一輛馬車。
一個丫鬟,外加一名死士坐在車里,石中玉充當駕車的馬夫,石韜和劉二郎則一左一右各自騎著高頭大馬,二人反倒像是車里某公子、千金的隨身護衛(wèi)。
對此,劉胤腹誹不已,反倒是石韜儼然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
瞧著身邊日漸壯大的隊伍,石韜莫名想到了一句話:開局一個丫鬟,小弟全靠收!
.......
以金谷園的地理位置而言,進入帝都洛陽,無論走北門或西門都比較近,但一旬人偏偏繞道從東門而入,因為無論西門還是北門都建有軍營,雖說東門也有衛(wèi)軍把守,可較西、北二門來說,進出盤問還算比較寬松。
西周初周公營建洛邑,在此筑城,稱成周;因城在洛水之北,東周時稱洛陽;西漢劉邦定都于此;東漢光武帝建武元年在此定都,改洛陽為雒陽。其后曹魏定都時復改為洛陽。
西晉亦以此為都。
僅以目測,洛陽城高六米左右,一來曹魏時期國力有限,司馬家只是在曹魏的基礎上稍微翻修了一下,如果與后世城墻的高度相比,此時的洛陽城還算不得如何雄壯。
城外一條十幾米寬的護城河將洛陽城緊緊環(huán)繞,護城河的水引自洛水,既充當了此時洛陽的供排水系統(tǒng),又可作為護城河來使用,同時還具備一定的運輸功能。
穿過護城河,抵達東門時,已是正午十分,天氣十分酷熱,可城門處盤查的衛(wèi)兵似乎沒有半點懈怠,依然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
看來洛陽城的皇家衛(wèi)軍似乎還不錯,知道恪盡職守,石韜如是想到。
不想,劉二郎接下來的舉動,卻讓石韜再次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像城門這種森嚴戒備之地,按理說,無論什么人都該下馬才是,而且石韜已做好了下馬的準備,哪知,劉胤非但沒有下馬,反倒策馬直奔那幾名守衛(wèi)。
嘩啦啦!
一串五銖錢扔在眾守衛(wèi)跟前,劉二郎儼然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與石家七郎趕時辰,爾等速速盤查!”
一名小校隨手撿起地上的五銖錢,并立即沒入懷中,而后臉上擺出極近獻媚的表情,“哈哈,放行、放行,還查看個鳥啊,小人說今早的喜鵲為何叫得那么歡暢,原來是二位郎君!”
說完,那名小校竟然接過劉胤手中的韁繩,干起了牽馬的勾當,而另一守衛(wèi)也小跑至石韜跟前幫著拉繩牽馬。
還好有劉二郎引路,若非如此,石韜還不知會鬧出多少笑話,騎在馬上的石韜,糊里糊涂進了洛陽城。
洛陽宮殿建在城北正中,南門和宮門由一條主道連接,夾道是官署、太廟、太社,并以此行成全城的主軸線,其余地段置坊市,通過東門不久,石韜便見到了這個時代的坊市。
街市兩邊的建筑大多以歇山頂,人字拱的形式建成,與后世R.B建筑有著極高的相似度;至于其它的,似乎跟電影里見過的古代集市也沒有多大區(qū)別,無非是酒樓、茶肆、行商小販.......
進城不久,劉胤告訴石韜等人藥堂的大致位置后便匆匆離開。
被人拋棄的滋味很不好受,石韜暗自腹誹不已,好在青衣對洛陽城還算熟悉,因此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藥堂。
醫(yī)館是后世的叫法,此時并無醫(yī)館一說,而是叫藥堂,但此時的藥堂卻兼顧了看病和抓藥兩種職能,自西漢末年神醫(yī)張仲景坐堂為老百姓看病的故事被世人廣泛流傳,醫(yī)生坐堂看病也就成了慣例,這也是后世“某某堂”的由來。
由于藥堂的主人姓鄭,因此這家藥堂便叫鄭氏藥堂,石中玉負責找地方拴馬,而石韜則領著青衣、雨荷二人直接進入藥堂。
藥堂里一名少年正埋頭讀書,各種草藥的味道充斥鼻間,唯獨不見坐堂的老中醫(yī)。
少年讀書讀得很認真,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來人,也不見起身招呼,雨荷撅著小嘴便打算上前與人理論,卻被一旁的石韜阻止。
走到少年身后,向少年所讀書籍看去,這一看卻讓石韜笑出聲來。
原來少年所看書籍并非醫(yī)書,而是東漢術士魏伯陽的“周易參同契”。
石韜這一笑,終于將不務正業(yè)的少年驚醒。
少年抬起頭來,雙眼顯得很透亮。
“你們是誰?在此有何貴干?”
“這里是藥堂吧?”石韜笑問。
“正是!”少年點頭道。
少年如此有趣,石韜忍不住調(diào)侃道:“那你說說,我們來此有何貴干?”
少年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尷尬道:“各位客人,非常抱歉,我家老師今日不在藥堂,諸位若只是抓藥,在下便能效勞,若要問疾,恐怕只有等改日再來了!”
石韜其實知道不少驅(qū)蟲的藥材,就算沒有坐堂醫(yī)生,他也能整理出自己所需藥材,可他卻被眼前的少年逗樂了,因此繼續(xù)打趣道:“若非身體有恙,何須來此問醫(yī),身體惡疾可是能等得的?你這家伙,讓我們改日再來,莫不是打算草菅人命?”
明知對方是在無理取鬧,可少年竟無言以對,一時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