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鴻到底還是逃離了等待的地方,她知道傅讖會怪她但如果她能成功,那她就可以將功補過。焦鴻待在四方之國的密林看著自己手上的磨盤,占卜之術配上磨盤所選的方向給了焦鴻答案也一并給了索朗藍海答案。她盯著自己的結果許久卻根本不敢放下,“筱筱,筱筱你…到底干了什么?”
茫茫然的雪花飄散,女子抬頭看看頭上的枝丫卻都是光禿禿的模樣,“哎…”
“嘆氣也沒有用了?!眹@氣的女子身后又是一個女子,她的話里語氣有些兇煞,“把鏡子給我吧。給我,我還可以考慮考慮?!?p> 女子心想她索朗藍海到底是來了,“死活都在你手里,你有什么好考慮的?”
這聲音不對?嘆氣的女子回過頭,她身后的女子卻是一怔,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焦鴻這個賤人!”索朗藍海眼前的人并不是她要的筱筱。
“不是焦鴻騙了你,是我騙了焦鴻?!彼龔氖掷锬贸鲇衽澹呛杖皇求泱阍谑值碾p靈玉佩。
“為什么在你這里?”
“因為鏡子在筱筱手里啊。那我怎么可以讓她暴露在你面前?”
“呵!”女子不愉卻也不想糾纏,她轉身要走卻發(fā)現自己被禁錮了,她詫異的轉頭看著女子。
女子卻使了法術阻攔與她,枝丫之上盡是蛛網,這些蛛網死死的粘住女子讓她無法離開。
“你…你在..拖延時間?為何?鏡子,鏡子到底…找死!”女子手里的佩鏡一出,周遭所有的蛛網盡斷,而她眼前阻攔的女子也因這法力反噬而吐血倒地。
索朗藍海有些猶疑的走到孚夭面前,“這么不自量力留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來不及了,你也來不及了?!?p> 這話笑著而出,索朗藍海卻是一怔…為什么?
------
筱筱游走在界域與神域的邊界,鏡子握在手里卻越來越痛,身子越來越難耐她卻還在艱難的隱忍著。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終于硬撐著自己看到了一顆殘樹。
筱筱右手祭出紫匚劍左手祭出匚境之鏡,她看著殘樹催動意念之力耗費著自己的生命讓神器發(fā)出神力。此時的她七竅開始慢慢滲血,樹也開始泛起來金光,再這樣下去神域與界域之間的門會被筱筱徹底打開。
界域中被鎖起來的釐洛發(fā)現了筱筱的所為,“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的意念驚懼皆起將他連與在匚境的面前,樹下的匚境瞧著這個顫抖著跪拜在自己面前的釐洛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么。
“求您,求你…”
“她這樣下去是要毀了自己的?!?p> “我知道?!?p> “她想見你,想救你。她救不了你的?!?p> “我知道。沒有神骨的她若強行借神器催動兩家神祇之力她必死,魂飛魄散,從此不再?!?p> “舸洛,這一次,我也幫不了你了。紫匚劍和匚境之鏡已經聽她的話了。朱烻的神力在她身上一日,這兩樣神器就會任她的?!?p> “大神官!”
“去求求的你的主人,阿修羅殿下可以阻止她?!?p> -----
孚夭面無血色的看著一臉驚詫的索朗藍海,這堅毅的面孔讓索朗藍海由升恐懼,轟隆隆的一聲她猛然回頭看著天,那天邊是紅光泛起。
“她在用…是蕭圓菂在用鏡子。她不可以,那神力是我的。”索朗藍海知道了她們的心思卻又不在意了,“是嗎?在等這個?”她忽然魅惑一笑扭回頭看著地上的孚夭,“那就讓她蕭圓菂看些戲吧。”
她施法禁錮住孚夭的脖子慢慢將她升起,孚夭騰空的腳打著撲騰,窒息的感覺十分要命孚夭根本不能呼吸?!澳阒犁R碎和佩鏡還有那鏡子是一體的,我一樣可以施法讓鏡碎的主人們看見你現在的模樣。”索朗藍海的話說完,這個場景也在瞬時散給了玉佩的另一個主人。
阿驍胸口一熱,而這一幕也卻是讓他看到了?!霸谀抢?,在那里!快讓我去那里!”
筱筱寄居在玉佩上的水絲線蠢蠢欲動,那些法力的顫動傳到了筱筱的身上讓她打了個寒顫。
“孚夭,孚夭?!斌泱阕匝宰哉Z,她意識到孚夭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是真會殺了孚夭。孚夭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p> 筱筱抬頭看著與她說話的人,哦不,不是人,是神祇,“撐傘的女人,你今日沒有撐傘。”
“天沒有下雨我自然不會撐傘?!?p> 筱筱伸出手對她道,“把我的舸洛還給我?!?p> “你強行催動神力,借神力讓自己來到界域,引起羅盤的異動。這樣的動靜神域的帝馬上就會知道你的存在了,你想要這樣的結果?”
“把舸洛還給我,不然我毀了你這神殿?!斌泱愕脑挸隹冢县蝿拓尉持骋渤霈F在了她的雙手。
毗摩質多羅看著七竅流血卻還要堅持與自己對壘的筱筱并沒有動容。她抬頭仰視于眼前之人,下一刻筱筱卻被她嚇到了。毗摩質多雙手一展,咵咵碴碴的聲音在兩邊耳朵響起,巨大的屏障被高聳在他們兩側。
可嚇到筱筱自然不是兩側的高墻,而是眼前的毗摩質多羅從她認識的那個撐傘女人變成了一個尖耳郭藍眼眸的妖艷男人。
他的眼睛不像碧海眼睛的天藍海藍色,他的眼睛是發(fā)淡光的璀璨藍色寶石色。
但筱筱看著看著反而鎮(zhèn)靜了下來,“你是修羅王,你可男可女都不奇怪。我脆弱不堪,但我卻也有所求,有所執(zhí)念,把舸洛還給我?!?p> “因為他喜歡你才拿你的命作為他要換的珍寶,你要他回去你可要把自己也還回去?”
“我可以。”
“你做不到。我做生意從不給后悔的機會。你來也不是為了要他回去。你是想要把匚境放出去?!彼佳鄯瓌釉倏椿伢泱?,“你想讓匚境可以回神域。你覺得匚境可以幫你做成任何事。為將他救出去的你報報仇什么的?!笨尚蘖_王說完這話卻沒了本有的調笑輕松的語氣。他想起來了什么認真的問道筱筱,“朱烻跟你說了什么?”
筱筱的心思被這眼前的神祇拆了個干凈,連丁點兒骨渣渣都不給她留下。
是啊,朱烻曾說過,‘要是可以,讓匚境放下一切走出去。那時候,我們也許就能合好了。’
筱筱那時候問朱烻,‘我知道他在哪,你想讓他離開?!?p> 朱烻點點頭,‘我想,但做不到?!?p> ‘如果你占據了我的身體,你可以去找他的,他在界域?!?p> 筱筱想著朱烻的話抬頭回他道,“釐洛救我走時,朱烻最后說的話是若有機會讓我救匚境走?!?p> “說完了?”
“沒說完。”筱筱看著他,“匚境把佩鏡給了索朗藍海令她成了殺追我們的元兇。我要舸洛離開,匚境離開,讓匚境去帶回那孩子。我可以拿這些神器跟你換,拿我的命跟你換。我不想因為我,再有神,再有人離開了?!?p> 筱筱的舉動把他逗笑了,“我以為你要跟我打一場所以都把自己這番模樣祭出來以示對你的尊重。”
“這番模樣?不過是女變男,可你依舊是你那個厲害的修羅?!?p> “你都沒見我出手過就知道我是厲害的修羅了?”
“在帝的眼皮底下可以做了那樣多其他神祇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認為你是個我可以戰(zhàn)勝的神祇。更何況,我知道自己的七竅都開始流血了。以卵擊石,倒還不如雄辯一場,許是可以讓你憐憫兩分?!?p> “修羅無有憐憫,對人更不會。脆弱,是神祇最看不上的東西。”
這個修羅的語氣令筱筱感受到的絕望的冷漠和無力感。她的身體已經在告訴她自己有多虛弱。修羅王的眼神打量著筱筱上下,紫金光芒縈繞在她的周身死命的替她撐著,紫匚劍和匚境之境一右一左在手卻沒有絲毫的反噬,能令兩大神祇神器這般信賴于她也是令他沒想到的。
他的倨傲映在筱筱的眼中卻沒令她退卻半分,怪不得,他心想,怪不得這神器們愿意信賴。她身上有著一股像極了朱烻的韌勁和執(zhí)著。
真是令其失望啊,他心里感嘆道,為什總是會遇到這樣的神與人,總是令他不能離開眼睛。
“殿下。殿下!”修羅王的思緒被沖出來的釐洛給打斷了。雖然喊著殿下,但看到回頭的殿下的那一刻,釐洛卻有幾分不那么確定了。
匚境的話停在他的耳畔,‘去求求的你的主人,阿修羅殿下可以阻止她?!?p> 我的主人?她是毗摩質多羅?。堪⑿蘖_殿下是…那眼前這個修羅…
釐洛噗咚一聲就跪下來,“求您,阿修羅殿下求您饒恕她的不敬,讓她離開吧?!?p> “匚境讓你叫我阿修羅殿的?”他回頭看看筱筱,指著她道,“你覺得她會放棄嗎?”
筱筱看著釐洛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他咆哮,“釐洛,釐洛你起來。軒轅舸洛,你站起來!”
“蕭圓菂,你耿耿于懷這些人神的相救,可你該知道所有事情不是隨意發(fā)生的。他成為了替代九一的奴仆,除非有一日有可以替代他的存在,他永遠是這不生不死的奴仆。而你,永遠都不是替代他的人?!?p> “那你放了匚境?!?p> “拿阿修羅殿的秘密與你換救匚境的機會?!彼脑捔铙泱阋徽_@神祇的話如有傻子說的一般??烧f這話的神祇絲毫不在意的繼續(xù)道,“可以。畢竟能來到這里都是因為匚境的鏡子,這是匚境送你手上的那你就進去吧。他在樹下。你想他走記得用紫匚劍劈斷纏著他的樹根。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記清楚了。這一次,也算是你所謂的雄辯贏了?!?p> 筱筱松了一口氣,她有些茫然的點點頭拿著劍和匚境之境向樹走去,釐洛趕緊去扶住虛弱的她將她帶到匚境的眼前。
這一次,筱筱終于真真正正的站在了匚境的面前。
“我替朱烻帶話,讓你放下,讓你離開。”
筱筱說罷就提起紫匚劍一劍劈下,可…
“大神官!”釐洛大喊著匚境,看著匚境徒手接住了紫匚劍,深深的口子裂在掌心,血順著掌心流出了手掌。
“啊呵?!斌泱氵B忙收劍,她驚詫的看著匚境想要上前卻被匚境之境擋住了去路,可匚境卻笑了,“現在連我的鏡子都在保護你了。”
筱筱這才看清釐洛已經昏迷在地,而裂開的口子流著血也帶著黑氣,匚境的周身就像一個無盡的黑洞,筱筱都很疑惑釐洛為何還可以安然在他身邊沒有被吞噬。吞噬,是吞噬這二字在自己的腦中,她擔憂的看著釐洛可匚境卻替釐洛將碎發(fā)掩在耳后。
“他沒事,只是被我的法力沖撞昏睡了過去。阿修羅殿下的奴仆沒有魂魄,不會受法力所傷,可你不信,現在的你異常的虛弱。若非朱烻的神力和兩大神器替你撐住,你怕是站都站不住。所以又何必呢,非得來這里找我?!?p> “朱烻,我答應了朱烻要帶話給你?!?p> “你說完了,可以走了?!?p> “還沒完,除了讓你走,讓你離開,還有半句?!俏揖驮從?,還是你的知己?!?p> 匚境的嘴微微張開,他似乎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閉上了。還是知己?這四個字好像是從朱烻的嘴里說出來,可…匚境拿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啊~~~~”他嘶啞的呼喊,雙眸漆黑如墨。
四間風盡起,這風卷馳天地,令抓著孚夭脖子的索朗藍海不得不收手護己。這動靜,也令所有的羅盤開始了規(guī)律的轉動。
神域的帝再也無法坐住了,這一次他終于探查到了匚境的氣息,下一瞬,帝到了四方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