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君答應(yīng)的干脆畢竟有香袋在身他們不必在意行蹤暴露，于是桑君立時帶著筱筱偷去界域?qū)つ切蘖_王。
而修羅王毗摩質(zhì)多羅好像一點(diǎn)也不奇怪他們會出現(xiàn)。筱筱四下尋看沒有看見釐洛，只看見經(jīng)常幫毗摩質(zhì)多羅撐扇的那個散神。
桑軍看著對方開口言道，“殿下一點(diǎn)兒也不奇怪我們出現(xiàn)，還是說殿下就是在等我們來。那殿下能不能猜到我們來問什么？”
“你們想知道碧海的神軀在哪里。這藏起來的時候是桑君自己做的啊?？墒悄阃?。你忘了我們又怎么會知道你知道的呢。”
“是我...藏起來的碧海的神軀？”
桑君有些無措，他看向筱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筱筱笑了笑，“沒關(guān)系。如果是你藏起來的，一定在最安全的地方。既如此，我們就不問這個事情。但我想與殿下聊一聊。當(dāng)做來見了故人，如何？”
“故人？”毗摩質(zhì)多羅聽了覺得很有意思，“人的說法還真是多啊。你怕不是來見故人的。你是來聽故事的。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而桑君應(yīng)該更想聽院里那個神祇給他講故事?！?p> 桑君和筱筱相視一看。筱筱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去見匚境。
桑君朝著有高樹的小院走去，而筱筱跟著毗摩質(zhì)多羅也朝這殿閣深處走去。
“殿下比我早知道見過我，所以殿下才對我們諸多放手。才不惜冒著被帝辛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而去救了我?！?p> “是也不是。神祇本就是平和不爭的。我為何要?dú)⒛隳兀俊?p> 筱筱心想是如此，但卻是也沒必要救我。只是...猶疑的看向毗摩質(zhì)多羅，“帝辛已經(jīng)不像個神祇的模樣了。所以當(dāng)年當(dāng)?shù)坌撂嶙h如帝釋天一樣再來一次毀天滅地重塑世間之時匚境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p> 可...筱筱繼續(xù)言道，“但最后帝辛后悔了。”
毗摩質(zhì)多羅滿意一笑，“你竟然知道。你猜的還是..”
“我看到的。在羅盤里看到的。”
毗摩質(zhì)多羅沒說話。
“但我依舊不知道朱烻到底為什么會被殺？明明她已經(jīng)和丈夫孩子躲到了密都。還有你，你為何不救朱烻。她曾是你的王后，你不是說自己答應(yīng)過祖烻要護(hù)她的?！?p> “我要護(hù)的是軒轅朱烻?？赡莻€時候她已經(jīng)與我和離改嫁金天氏，她是以赤金戰(zhàn)神，祖龍的孫女祖烻的身份嫁的。而那時候的我僅剩半身，不敢冒險去救不相干者?！?p> “那匚境呢？我看到的記憶里，匚境與她反目。可我知道的匚境一直都在救她，這是為何？”
“匚境遵循的是帝釋天的神規(guī)。他與祖烻是至交好友?？伤粫榱塑庌@朱烻毀了神規(guī)。他嘗試過一次，但帝辛后悔，他也后怕了。至于后來，我們是尋到了辦法去救回我們想救回的神祇和人。但匚境的索朗藍(lán)海失敗了。”
“索朗藍(lán)海她…”匚境的索朗藍(lán)海，筱筱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匚境在授意她做這些事情。包括殺了碧海！”
“只是事情到了那一步，變成那個樣子而已?！?p> 筱筱心中忽然不忿。什么叫事情到了那一步變成那個樣子！筱筱很想爭糾什么的言道，“我的義姐是頂好的神祇。那帝辛才根本不配做神祇。至于你們，我倒覺得，也一點(diǎn)不像個神祇該有的樣子?！?p> 毗摩質(zhì)多羅倒并不在意筱筱的憤慨，只是平和的回她，“筱筱，人有執(zhí)念。執(zhí)念在心中能久到一輩子。那神祇的一輩子又有多久？”
“這…”他到底在問自己什么？
“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為了自己而已。哪有什么對錯可言。人的對錯就像是帝釋天的神規(guī)?？蛇@神規(guī)為什么就是要他帝釋天定呢？”
“因?yàn)?.他強(qiáng)大?！?p> 毗摩質(zhì)多羅點(diǎn)點(diǎn)頭，“帝釋天雖然強(qiáng)大，但也怕。我的母親和父親都是極其強(qiáng)大的神祇。他們孕育了阿修羅。而阿修羅是沒有善惡，沒有對錯，沒有執(zhí)念的阿修羅。即是透明的水，也是無盡黑暗的深淵。所以帝釋天第一次知道了怕。所以他阻止我母親和父親在一起。而在沒有成功阻止我誕生后便一直要繼續(xù)來殺我。同樣的，帝辛也是這么害怕匚境，害怕祖烻，害怕舍脂缽低他們。”
“所以他們…都是被帝辛害死的？”
毗摩質(zhì)多羅并沒有回答筱筱的問題。他只是道，“有思緒在的活物，終有一日會變得不一樣。我們的事情不值得提，但你自己的就值得提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jī)會，你可以去試試是不是能救回來碧海?！?p> “怎么救！”
“你的雙靈玉佩是我替舍脂缽低造扇子剩下的玉。里面還有匚境殘存的鏡碎。你不是知道鏡碎的本事嗎？”
“但義姐與索朗海藍(lán)大戰(zhàn)的那次，鏡碎的力量已經(jīng)被我用了?！?p> “用了，但沒用干凈。”
毗摩質(zhì)多羅指上筱筱的額見，那模糊的神元忽然亮起來。
“神元里有朱烻碎掉的羅盤之力，你身上有半幅神骨可以控御水蝕之力，還有剩下的雙靈玉佩殘存之法力。三者合一可以幫你回去救一救你想救的神和人。但你記住，雙靈玉佩裂開碎掉的那日你就不能再回去那些時候了?！?p> “就這么簡單？”
“這可不簡單。玉佩用完，等于這三者之力都會用盡。到時候你是死是活，你得心里有些數(shù)的。油盡燈枯。是不是這么說將死之人的？”
“我的命是神祇和人救回來的。若我能救回他們，沒了便沒了。若救不回，我定要好好的活著。謝修羅王的告知。阿修羅殿的秘密，還是我這里的秘密?！?p> “桑君已經(jīng)見過匚境回到庭院等你了。你自去吧，我要歇一歇了?！?p> “好?！?p> 筱筱和桑君離開，毗摩質(zhì)多羅來到庭院內(nèi)坐到匚境身邊?！澳愀嬖V桑君所有關(guān)于羅盤的秘密了？你說他會告訴筱筱多少？”
“知道和可以用不是一回事?！?p> “她那個師妹快不行了吧?！?p> “就是死了，那噬神之眼也不會回來。需要神祇去取?！?p> 匚境看著毗摩質(zhì)多羅笑了。
“我們果然看戲看多了，就更想看戲了。這所謂的詛咒，不過是你匚境為了留下力量而耍的心機(jī)。若是帝辛找到了，你說他會做什么？”
“他快找到了。所以泰皇和桑君也要聯(lián)手了。”
“若他們殺不了帝辛呢？”
“那不是還有你我在。不過多費(fèi)些時日罷了。我從來不怕他來。你怕？”
“他已經(jīng)可以用自己和句芒的羅盤了?？赡阄遥疾皇莻€半殘的。那請阿修羅殿盡快讓自己變回原來的模樣。那時候，你也許能放了我匚境離開這樹下。”
“我永遠(yuǎn)都做不到。因?yàn)槲疫B帝釋天都沒贏過，更何況是贏了帝釋天的神祇，那位，我的母親?！?p> “愛之之神力竟然讓宇宙為之所供。我們，確實(shí)做不到。那就等等吧，看看這個變數(shù)可以變到什么地步?！?p> ------
桑君和筱筱回到桑山的那日他倆又恢復(fù)如常。筱筱將一切都告知了桑君但當(dāng)筱筱問桑君匚境說了什么的時候桑君卻隱瞞了筱筱。
“他只是告訴我羅盤的力量是無窮盡的。這羅盤是帝想要的。但九個羅盤，朱烻的毀了，匚境的丟了。剩下的幾個也不是他想拿就拿的回來的。所以他才想從句芒那里開始要回來?！?p> “那是搶回來。若說要，他可以先從自己女兒手里要。女尸大神官的那個羅盤一定會給他。”
桑君聽了不言，筱筱也察覺到了異樣。所以她伸手動用了法術(shù)觸碰上沒有與她相視的桑君。
她看到桑君現(xiàn)下所想喃喃開口，“要?dú)⒘怂拍苣玫?？原來羅盤和神器一樣。要么心甘情愿送上來。要么，神魂俱滅成了無主之物才可取之?！?p> “筱筱！你又動用那讀心之術(shù)。”桑君退了幾步，施法立時為自己設(shè)了結(jié)界?！安灰儆眠@法術(shù)了。這是噬神的法術(shù)，你再這么用下去，早晚有一日會把自己吞噬?！?p> 筱筱一笑，不會有那日了。等到雙靈玉佩碎了，神元枯了，自己法力竭了。哪里還需要等什么反噬之力來殺自己。
她裝作不以為意的模樣坐到凳子上問桑君，“那您告訴我下一步我們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筱筱抬頭，“拿不回羅盤，帝不會讓我們安生的?！?p> “我會再去求父神的。”
“匚境可有說，我義姐的尸身在何處？”
桑君抬頭看向筱筱，他搖搖頭言道，“他不知道?！?p> 筱筱有些失落的點(diǎn)頭，“想來也是。那桑君打算哪日再去圊嶼宮？”
“明日就去。我沒好法子?！彼呎f邊坐到筱筱身旁，“只能磨一磨了?！?p> 他側(cè)頭看向筱筱，筱筱與她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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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君說到做到直接跑到圊嶼宮住下了。饒是句芒厭惡這個兒子，但在桑君請的幫手面前也得裝下去。筱筱看著嬰岷差下首侍神送來的信兒，沒忍住的笑了。
“娘娘在笑什么？中山神送的信兒說了什么？”
烏系依舊叫著筱筱娘娘。這自然是桑君默許的，同樣也是筱筱默許的。
“燭陰大神官和山神虞一同與桑君住在圊嶼宮。不管句芒大神官怎么明說暗說的，他們就是不走?，F(xiàn)在句芒大神官可是極不自在且無處發(fā)作。人域有話，這就是狗皮膏藥一般的行徑。倒是不曾想，神祇們也做的這樣好。”
“定是中山神給父兄下了死話兒了。那兩位神官極其疼寵中山神的。若換了旁的神祇，怕都不敢這般與句芒大神官死磕的。”
“中山神如今還在替桑君巡視周山嗎？”
“世間山域如此之廣，總不好不管不顧的。娘娘可是待在桑山過于無聊了？那不如，去武羅神官的密度待一待？”
“比起密度，我倒是很想去泰皇的天山待一待。那里有天池倒是可以泡上一泡。”
“這…”烏系的模樣看著有些為難。
筱筱卻不以為意?！疤┗嗜缃裆＞年P(guān)系不會不讓我待著的。明日我就去，倒是桑山需你好好看顧了。”
“烏系還是陪著娘娘一同去吧。桑君不在，桑山也沒什么事?！?p> “下首山神若來呢？”筱筱問住了烏系。“長宮使有長宮使的職責(zé)，不必管我這些小事的?！?p> “是，娘娘?！?p> 次日，筱筱就出現(xiàn)在了泰皇的天山。
但烏系還是前來相送了。
筱筱想，她許是怕泰皇會為難自己。但泰皇卻和善的很，甚至說出了筱筱心里這般想烏系前來的緣由挪于她。烏系訕訕賠笑，筱筱也一同打趣兒。這般兩相宜的模樣在烏系安心走后才變回了本該有的模樣。
泰皇和筱筱皆是冷淡的模樣，一前一后，不言不語的走到天山的天池前。
泰皇開口問筱筱，“你來我的天池怕僅僅是泡上一泡吧。”
“當(dāng)初有件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懷。近些時日才想出些眉目?！?p> “請講?！?p> “我在天池中被人拽下去。那拽我的，是索朗藍(lán)海?！?p> 泰皇一笑，“你懷疑我是合謀？”
“不是沒有可能的?！斌泱阋残?，然后扭頭看著泰皇。
“你現(xiàn)在不怕我了。因?yàn)橛猩＞谀闵砗?，還有帝也認(rèn)下了你?！?p> “我不可能成為修羅王身邊的九一。所以帝怎么想我也不是我所想?！?p> 泰皇收起來自己那虛偽的笑意，他的神情又冷淡了下來。甚至說是，危險了起來。
“你似乎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p> “泰皇為何與桑君交惡，又為何肯與桑君合好？我來猜一猜如何？”
“請講。”
“泰皇夫婦的灰飛湮滅還有我義姐碧海成為桑君的未婚妻。這兩件事讓泰皇徹底與桑君離心。而我義姐的死和我成為帝辛口中的名正言順，讓泰皇萌生了利用桑君之心?！?p> “你大可動用你會的法術(shù)來探究我所想還是在這里猜?！?p> “那泰皇以為我為何不如此用之？”
“誠意?！?p> 筱筱一怔。
“人域的人講誠意。講家族，講知己，講君子之禮，女子之德。你至始至終都在拿人有的那一套與神祇在交談。你在賭，賭我肯吃這一套，因?yàn)槲沂侨擞虻奶┗省！?p> “我賭的不是人的德行和泰皇的心意。我賭的，是人心中的仇恨和神祇也看重的執(zhí)念。愷胡洮是泰皇和泰后的親生子，他被帝辛手下最得力的大神官培芳所殺。若是連桑君都知道這件事情，被泰皇和泰后收養(yǎng)的你，是不是也該知道此事？”
泰皇面目未動，回道，“我不知道。桑君也當(dāng)不知道。只是你這話...可你知道先泰皇泰后與培芳大神官桑君的母親那位巫神是好友嗎？”
泰皇的話讓筱筱愣住了。
好友？什么好友？若是好友，她可以那般輕易的殺了愷胡洮？那可不僅僅是殺，是灰飛湮滅。
“你看樣子也是不信了。我說了，你用用你的法術(shù)看看我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攔你，但看你敢不敢了?！?p> “好?！斌泱阆?，我能有何不敢的。
筱筱上前將手搭在泰皇的身上，而眼睛也直視與泰皇。泰皇一笑，那諸多該是秘密的記憶涌入他的腦中也涌入了筱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