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戚平忠上奏:“清貴妃欺君罔上,請陛下嚴辦?!?p> 玉玨疑惑地問:“清貴妃如何欺君罔上?”
“她并未懷有龍種?!贝嗽捯怀?,滿堂震動,這清貴妃的事無人不知,本以為她將母憑子貴,難道竟是假的?
玉玨大怒:“丞相,此話可不能亂說,你可有證據(jù)?”
“日常為清貴妃診脈的太醫(yī)全世友就在殿外,陛下可親自問他?!?p> “帶他上來?!?p> 全世友一進殿進跪下來,口中不斷說著陛下饒命。
“說明了就饒你不死?!?p> “清貴妃她并未懷孕,但是為了升位便謊稱有孕,她許了下官諸多好處……如今按正常月份已經(jīng)快要顯懷,雖然可在衣服里墊東西混淆視聽,但仍為了避免被人識破,讓下官慌稱胎兒受沖閉門謝客,只等足月,從宮外偷抱進一個孩子,稱那就是龍子,她還說……”
“陛下……”長安一聲驚呼,大臣們將整個心思都放在太醫(yī)身上,聽聞驚呼才見玉玨竟在龍椅上搖晃了幾下身子,險些暈倒。
“把他倆……把太醫(yī)和那個女人,都給朕轟出宮去,長安,這事你來辦?!?p> “陛下,只是轟出宮外,這處罰太輕了吧?!逼萜街液苁遣粷M。
玉玨似是受的打擊太大,擺了幾下手,虛弱地說:“算了算了,枉費了朕的心……”真的暈了過去。
長安忙叫人將玉玨抬到后殿,又召了太醫(yī)。
莊儀殿內,喜顏把早已備好的包裹拿出,正在檢查別少帶了。
“喜顏,我用不上這么多東西的?!?p> “都帶著吧,有備無患,這都是小姐用慣了的。一會兒來接時,小姐就把包袱放在身前,可以擋著些,別讓人瞧見了肚子?!辈灰娍偷脑蚓褪堑骠孢@肚子已經(jīng)藏不住了,“奴婢怎么覺得你這肚子比別人的都大呢?”
“你見過幾個懷孕的?還能看出大不大?”蝶翩翩笑問。
喜顏也是一笑,但頗為勉強:“奴婢不能跟去伺候小姐,小姐一定要自己小心?!?p> 蝶翩翩拉著喜顏的手說:“不用擔心我,只是我這一走,滿芳苑就你一人,太寂寞了些,上次七夕宴,有沒有你中意的?我真心覺得你也該為自己想想?!?p> “小姐,奴婢絕不嫁人,奴婢會在滿芳苑里等你,等你回來奴婢好繼續(xù)伺候小姐?!?p> 長安帶著人闖了進來,冷語道:“陛下開恩,不治你欺君之罪,怎么啰嗦個沒完,還不快走?”
喜顏含淚送到門口,見院子里站了不少侍衛(wèi),全世友也在其中,被兩個人反剪雙手押著。
兩人被推出宮門后,全世友扶著蝶翩翩輕言:“夫人請隨下官來?!敝宦犓炖锬钅钣性~,“進入右手第二條小巷……盡頭左轉……再右轉……直走到頭……”
呈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兩扇已經(jīng)扭曲變形的木門,全世友拽著滿是鐵銹的門環(huán),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木門打開,里面的院子雜草叢生,踩著長滿青苔的小徑穿過院子,前面又是一道木門。
全世友才要伸手推門,不知從何處閃過一道黑影落在門前,此人一身黑衣,甚至用一塊黑布蒙著臉,沉著聲問:“什么人?”
全世友沒有答話,從懷里掏出一塊玉牌遞給那人,那人看了看又還給了他,一閃身就又不見了。
“夫人請進?!比烙淹崎_門,請她先進去。
一個不大的院子,打掃得很干凈,一條青石輔成的小路兩邊開滿了野花。三間正屋四間廂房,正屋顯然是給蝶翩翩住的,床已經(jīng)鋪好,窗外放了一個軟榻,一個堆滿了書的書架,一口衣箱,一桌四椅。
“一日三餐會有人送來,只是暫時無人伺候,只能委屈夫人了,為了封鎖消息,陛下的意思是等夫人身子沉了,才會再派人來。”
蝶翩翩淡淡笑道:“無妨的,這樣很好,你可有住處?”
“多謝夫人掛懷,陛下早已安排好了,夫人請先休息吧,下官告辭?!?p> 全世友退下后,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覺得身重體乏,便歪在床上休息。被一陣馬嘶聲吵醒時天已擦黑,恍惚中見玉玨推門而入。
“翩翩是不是夢而未醒?”躺在他的臂彎里含糊的說。
玉玨輕撫她的長發(fā)柔聲道:“現(xiàn)在在你眼前的自然是真實的朕,不過能在你的夢里出現(xiàn),朕也是歡喜的?!?p> 蝶翩翩抬頭看他,笑問:“陛下是如何脫身的?”
“陛下狩獵時發(fā)的病雖已治愈,但病根未除,如今急火攻心,致舊疾復發(fā),需臥病靜養(yǎng)數(shù)日,這是太醫(yī)交待給長安的原話。”
“那圣旨怎么下的?”
“朕病體未愈,不能親政,仍請丞相理政,恐耽誤國事,故授以丞相傳國玉璽,望丞相承念圣恩,不辭辛勞,忠心為國?!?p> 蝶翩翩不放心的問道:“玉璽都給他了,這會不會……”
“做戲就要做全套,不過呢……”他說著,從放在床邊的包裹里拿出一個小布包,“真的玉璽自然不會給他?!?p> “陛下是在誘他謀反?!钡骠媪巳?。
“確有此意,與其等他準備充足,朕被動應戰(zhàn),不如引蛇出洞,激他倉促出手,忙亂中必定出錯,朕可以最小代價將他一舉拿下?!?p> “若是丞相有何異動,陛下不在宮中,如何知曉?”
“朕的病他還未探清虛實,暫時不敢有大動作,他那遠房親戚前幾日已經(jīng)被拿下,朕已將齊永昌召回安插進了原家的軍隊,蘇睿會留意近軍侍衛(wèi)的動靜,長安也會隨時來向朕稟報宮中近況。”
“齊永昌在紅葉鎮(zhèn)可有收獲?”
“已經(jīng)查明那兩座礦山就是戚家派人買下的,那買主已在監(jiān)視之下?!?p> “長安說陛下和齊永昌有師兄弟之誼,可翩翩怎么覺得他對陛下似有嫌隙,而陛下倒是委他以重任?!?p> “你真是看得仔細。”
玉玨笑言,看她已經(jīng)睡意全無,好奇地抬著臉直望著自己,解釋道:“我們的師父脾氣怪異,雖劍術高超,求藝之人絡繹不絕,可他卻只收了我們兩人做徒弟。齊永昌天資聰穎,但不愿用功,師父恨鐵不成鋼,經(jīng)常責罰他,而他就求朕在師父面前說情。而朕亦是覺得他如此懈怠實是不該,不但不替他求情,還請師父懲罰的再嚴厲些,如此一來,他便對朕心生不滿。沒過幾年他姐姐被封為皇后,他便自行離去了?!?p> “他被父親請來教昊宇習劍時,弟弟才五歲,正是貪玩好動的年紀,每天苦著一張臉練基本功背劍譜,稍有偷懶就被罰扎馬步。母親在旁看著心疼,就去找父親,而父親如你一樣,他讓弟弟扎半個時辰馬步,父親就說再多扎半個時辰,而他聽了這話,先是發(fā)愣,后竟笑了,想必他是想通了你的心意?!?p> “如此說來,真要多謝你父親?!?p> 蝶翩翩搖了搖頭:“翩翩惶恐,若是翩翩的父親沒有……”
玉玨阻止道:“過去的事情莫要再提?!陛p撫著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明天讓全世友好好給你看看,朕怎么覺得你這肚子顯的有點快?!?p> “陛下怎么和喜顏一樣,都說翩翩的肚子大,許是翩翩吃胖了呢?!?p> 玉玨低笑說:“你長胖些才好,否則怎么有力氣生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