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明德就變成安平鎮(zhèn)最好的學堂,很大一部分人把孩子送來,就是沖著劉校長這個活招牌。
因此雖然明德大部分學生都是非富即貴,宋臘梅也要把德純送到這里的原因。
孫教務說完就轉身出了花廳。
“孫教務慢走?!币槐娡赵诎财芥?zhèn)呼風喚雨的家長們,此刻各個做小伏低,夾起尾巴像是被訓話的小學生。
婉瑩扶著的貴婦迫不及待的小跑到中間站著的小男孩身邊,不顧形象的蹲下來,雙手抓著他的雙肩,“博遠,你怎么樣啊,哪里覺得疼??!這怎么回事,怎么額頭上腫了這么大一個包?”
貴婦的視線轉移到小男孩的額頭上。只見棗子大小的一個包在他的額頭上高高的腫起,顏色有些發(fā)青。
小男孩徑直推開了貴婦的手,倔強的說道,“娘親,我沒事,這么點包算什么!你不要這樣哭哭啼啼的,憑白讓人笑話了去?!?p> 家長們紛紛走到自己孩子身邊詢問起來。
畢竟大家都知道孩子打架,但是打架的原因卻不清楚。
除了德純和小男孩,其他三個小男孩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宋臘梅大致弄清了事情的經過。
德純從上學開始,一直就是最早到學堂,最晚出學堂的。只是今天早上稍微比往日晚了一些。宋大姐把他送到巷子口就離開了,誰知道德純走到學堂門口碰見了班里的小霸王。
這個小胖子身邊還跟著兩個小跟班,也是同班的同學。
小胖子是頭一次看德純背著他的書包,一看就喜歡的不得了。開口就要讓德純把書包讓給他。
可這是德純最心愛的書包,怎么舍得拱手讓人,自然是牢牢地摟在懷里不松手。
小胖子仗著人高馬大,還有兩個幫手,上去就搶。
德純也毫不示弱,兩個人就扭打到了一起。小胖子見不能得手,就招呼跟班的一起上,四個人就扭打到了一起。
洪博遠正好看到了,就上前去拉架,誰知道被人一個失手推到在了地上。
頭上磕了個大包。
貴婦聽了生氣極了,拉著博遠說道,“我就跟你爹說你這小子平日就是欠管教,別人打架你還去湊熱鬧,現在好了吧,頭上一個大包,破相了可怎么辦,日后怎么入朝為官。你要是有你姐夫那個功夫,我也不攔著你,可是你也不看看你身上幾斤幾兩肉!”
說著說著,貴婦就哭了起來。
“娘,您別激動,弟弟這不是好好的么。男孩子大丈夫就該見義勇為,弟弟做的沒錯。明兒個我就讓文羽多教教他防身的本事,省的以后吃虧您心疼?!蓖瘳摽粗F婦的樣子,趕緊拿出帕子給她擦臉。
“你也跟著你弟弟瞎胡鬧,你們姐倆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痹瓉磉@是婉瑩的娘親和弟弟。
小胖子的爹也趕緊走到貴婦的跟前恭敬的說道:“洪夫人,今日之事都是誤會。孩子小打小鬧的,您別放在心上。咱們兩家也算是薄有交情,令公子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意料到。我代犬子向令公子道歉?!?p> “周通判,誰說這是意外了,要不是你兒子先跟人打架,我兒子好好的還能自己走路磕到不成!”婉瑩的娘親根本不接周通判的話茬,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這下輪到周通判無語了。他堂堂一個通判,百忙之中從衙門抽出時間過來,誰知道這洪夫人竟然完全不給面子。
這護短護的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洪家巨富,在安平鎮(zhèn)也沒有幾家能比的上的。生意更是做到全國都是,周通判雖說是衙門任職的,輕易也不好得罪這些有錢人。
“我兒子到底是誰推得!”洪夫人依舊不依不饒。
“娘親,算了,小孩子打鬧是常事,賠個理道個歉就過去了,以后還都在一間教室讀書呢!”婉瑩倒是比洪夫人想的通透。
“算了!怎么能算了!今天敢推你弟弟,明日就敢打他!我要是今日服了軟,往后我兒子在學堂還有沒有立足之地!”洪夫人倒是很有自己的一套邏輯。
婉瑩瞬間覺得滿頭的黑線。
原來今日她剛吃過早飯在花園里溜達消食,娘家的小廝就風風火火的跑來找她。
“小姐,您快去學堂看看,學堂有人來通報說少爺跟人打架了。老爺又不在家,夫人帶著一堆人就去了。嬤嬤怕夫人。。。。。。就讓我來通知您一聲。”婉瑩知道小廝是想說怕夫人失控,但是下人不能妄議主子,小廝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婉瑩自然是知道自己娘親護短護的嚇人,尤其是事關自己和弟弟的時候。于是來不及多想,就匆匆的去了學堂。正好在學堂門口碰見了氣勢洶洶的洪夫人。
洪夫人氣勢逼人,幾個小孩都被嚇壞了,紛紛說不是自己推的。
“難道是我們博遠自己摔的不成!”洪夫人更生氣了。
花廳里的幾個家長,就數周通判還有臉面和洪夫人說幾句話,可惜洪夫人連她的賬的都不買。
臉色鐵青的周通判看著洪夫人說道,“夫人莫欺人太甚,孩子們都說不是自己推的了,夫人還想怎么樣?”
洪夫人還沒有回答她到底想怎么樣,博遠就先出了聲,“沒有人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p> 混亂之中,確實不知道是誰推的。博遠不想母親因為這個事情再糾纏下去。
“既然令公子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面色不虞的周通判甩袖就往門口走去。其他的幾個家長見狀叮囑了孩子幾句,也紛紛打算走了。
洪夫人臉色也不好看,可是既然兒子都這么說了,她總不能再不顧身份的去跟幾個小孩子計較。
“慢著!請留步!”已經走到門口的周通判以為是洪夫人還不想放過他們,只好又轉身回去。
誰知道開口的竟然是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要不是宋臘梅自己開口說話,周通判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花廳里還有這號人物。周通判還以為她是學堂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