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如此無精打采,今日天氣甚好,何不策馬游玩一番?”蕭晟煜自認為貼心的與顧安然提議,怎知顧安然弱弱翻了個白眼“皇上,你們精神奕奕狩獵,可知我連日來安排瑣碎事務(wù)已幾日不曾好好休息,現(xiàn)下莫說讓我策馬,便是讓我邁開步子也是頗為費力,微臣謝過圣恩,先行告退。”言罷,顧安然緩緩向自己的營帳挪去。蕭晟煜見此倒也沒有生氣,臉上露著些許寵溺,一旁的蕭慕雪見此恨得牙根癢癢,“顧安然,我能看你得意幾時?!?p> 今年秋獵正值科舉之后,是以多是年輕官員大顯身手之際。蕭晟煜見此特立一彩頭,‘若誰能率先活捉山中猛虎,官升一級?!犅劥搜裕俟俳允欠序v,需知若非上級調(diào)任升遷或自身立了大功,要想官升一級便是癡人說夢,今日有如此機會,大家皆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顧安然對此倒是不關(guān)心,她現(xiàn)下只是好奇蕭慕雪想了什么法子對付她,夜里,琳瑯興沖沖的跑至顧安然的帳篷“顧尚宮,還真有人抓了老虎回來,你快去看看熱鬧?”
“不了,老虎有啥可看的,你去便是,我要休息。”對于只會吃肉睡覺的老虎,顧安然實在提不起興趣。嗯?你說這個結(jié)論哪里來的?現(xiàn)代動物園見得還少嗎?
“啊啊啊…睡不著啊….”睡了一天的顧安然終于在半夜?jié)M血復(fù)活,正打算起床覓食之際只聽見門口一小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請問顧尚宮睡了嗎?”
“不曾,可有何事?”顧安然踱步到門外,卻見一位臉生的小太監(jiān)。
“皇上請您過去一趟?!?p> “皇上?”
“是的,皇上讓你去囚獸園,他在那兒等您。”
“行吧,你前頭帶路!”
顧安然雖跟從太監(jiān)離去,但心中卻有些不安,總覺事情沒那么簡單,那小太監(jiān)許是看出顧安然的顧慮,忙解釋道“皇上許是想讓您見見今日羅大人捉的那只老虎吧,您今日休息不曾見到,那老虎甚是威猛,皇上今日可是龍心大悅?!鳖櫚踩宦犅勔灿X甚合情理,是以不曾多想,行至囚獸園門口,小太監(jiān)卻是不愿再入,直言怕了那猛虎,顧安然只得獨自一人向內(nèi)走去。
待顧安然走進囚獸園時,只見昏暗處一只體型碩大的老虎正趴在籠中沉睡,卻是不見蕭晟煜蹤跡,顧安然暗嘆不好,正欲離開,卻見籠中老虎聽聞聲響竟已醒來,許是許久不曾進食,此時見到顧安然眼中冒光,慢慢爬起,卻見籠門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顧安然見此拔腿便跑,奈何老虎早已餓極,跳出籠門便向顧安然追去。
顧安然慌不擇路竟往叢林深處跑去,錦衣早已被樹枝劃破,眼看著老虎越來越近,她有些絕望,誰知禍不單行,顧安然無意間又被地上的樹枝絆倒,此時老虎已經(jīng)趕上,正留著口水露出那尖銳的獠牙,一個起勢便向顧安然撲來,她絕望的閉起雙眼,只聽“噗”的一聲,預(yù)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睜眼卻見賀蘭寧宸正擋在她面前,后背替她擋住了這致命的一爪。
不等顧安然反應(yīng),賀蘭寧宸反身與老虎搏斗起來。不消片刻老虎身上已多出許多傷口,老虎也知賀蘭寧宸不好惹,是以竟突然將目標(biāo)對準(zhǔn)顧安然而來,賀蘭寧宸見此忙伸手擋住老虎,另一只手順勢將劍刺入老虎咽喉,誰知顧安然方才受到驚嚇,竟腳底一滑往一旁的斜坡滾去,賀蘭寧宸顧不得其他忙飛身上前抱住顧安然與之一同向坡下滾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安然方才轉(zhuǎn)醒,卻見身邊的賀蘭寧宸早已渾身是血,陷入昏迷,她忙將其扶起,緩慢地向一旁的山洞挪去。待到山洞之時,顧安然早已氣喘吁吁,精疲力竭,但她卻不敢停下,忙在賀蘭寧宸身上摸索半天,找到了一些藥瓶和火折子,又出去找了些枯樹枝和水,生了火后忙揭開賀蘭寧宸的衣物,當(dāng)她看見他背部那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之時,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顧安然被一陣夢中囈語驚醒,卻見昨日敷了藥傷口又有些滲血,她忙撕下自己的衣物將其重新包扎,后又拿了些水喂與他喝,待她忙完一切剛要起身,手卻被賀蘭寧宸緊握不放,睡夢中他眉頭輕皺,“然然,別怕,我在!”顧安然聽聞,眼淚險些決堤,“你是有多愛安樂郡主,才能這般不顧及自己性命?但我并非是她???我不值得你如此做,誰都不值得!”
一轉(zhuǎn)眼,時間已過兩日,賀蘭寧宸在第一日下午便已醒來,顧安然又在他指導(dǎo)之下抓了幾條魚果腹,這兩日來,兩人默契的不提那日之事,一人安心養(yǎng)傷,一人盡心陪伴,賀蘭寧宸的身子終是好了許多,二人便決定今日沿著小溪下游一路出山,待二人走出山林,侍棋等人早已在此等候,顧安然方才得知她失蹤一事早已被皇上知曉,現(xiàn)下正到處尋她,顧安然忙將賀蘭寧宸交與侍棋照顧,便往狩獵營地而去,她也該讓那人付出些代價了。
哪知顧安然剛?cè)霠I地,便有一對侍衛(wèi)將她壓至皇上營帳之中,待她進入營帳,卻見眾人皆在,皇上身坐高位,此時手臂上竟綁著繃帶,還不等她反應(yīng),蕭慕雪率先出口,“來啊,將這敵國奸細拉出去亂棍打死。”
“慢著,皇上在此,還輪不到你雪妃娘娘發(fā)號施令吧?”一旁的惠妃娘娘見此急忙阻攔。
“臣妾不敢,皇上,您那日聽聞顧安然被猛虎所傷急忙帶人前去叢林搭救,卻被暗箭所傷,現(xiàn)場亦只有一灘血跡與那死老虎,顧安然卻絲毫不見蹤影,后侍衛(wèi)抓到刺客已經(jīng)證明暗箭乃西面蠻荒之人,現(xiàn)下顧安然竟毫發(fā)無傷的回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她便是那蠻荒奸細嗎?若非是她引您前去,您又怎會受傷,況且,若她真是被猛虎所追趕,那她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毫發(fā)無傷將其殺死?”蕭慕雪這話早已在心中默念了數(shù)十次,自認為毫無漏洞,本想讓顧安然死于老虎之口,竟不想出了這許多岔子,幸好老天保佑,冒出來個蠻荒刺客,現(xiàn)下正好將顧安然之事與之聯(lián)系,看她如何抵賴。
“顧安然,你有何話說?!?p> 顧安然未曾想這幾日竟發(fā)生這許多事情,一時間有些發(fā)愣,見皇上問話方才抬頭,卻見蕭晟煜正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她,她不禁怒從心起,突然間一把扯過身旁侍衛(wèi)的馬鞭朝著蕭慕雪揮去。
“我有何話說?我能有何話說,你們都已蓋棺定論還問我有何話說?既然如此,我不如先出了這口惡氣,該死的蕭慕雪,你動我便罷,竟害他為我所傷,我今日便是豁了這條命也非要拉你墊背。”顧安然便說便將鞭子發(fā)狠的往蕭慕雪身上抽去,眾人一時之間皆未反應(yīng)。
“顧安然,你放肆,還不快住手。”
眾人聽聞蕭晟煜發(fā)話,這才回神,急忙將顧安然拉開,只見蕭慕雪早已渾身是血,太醫(yī)趕忙上前抬走醫(yī)治,顧安然這才罷手,“啟稟皇上,那日是你讓小太監(jiān)喊我去囚獸園觀賞老虎,待我到時,卻不見您到身影,只有一只籠門大開的惡虎等我,你說我該當(dāng)如何?”
“胡說,朕何時喊你觀賞老虎?況且便是有人喊你去了囚獸園,那之后又是如何?你既無事為何現(xiàn)在才歸?”
“我不是奸細?!鳖櫚踩徽f完這句便不再開口。蕭晟煜見其如此倔強,臉上有些掛不住,怒道“來人,顧安然以下犯上,拉出去打二十鞭。”一時間營帳之中無一人說話,只有營帳外鞭子打進肉里的‘噗嗤’聲傳來。
“啟稟皇上,二十鞭已打完,顧尚宮暈…暈了”
“什么?”蕭晟煜有些驚訝,區(qū)區(qū)二十鞭怎會如此嚴(yán)重。
“屬…屬下不知,只是方才行刑之時似有鮮血滲出…”侍衛(wèi)尚未說完,只見蕭晟煜早已閃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