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一片安靜,就剩滴滴答答漸遠(yuǎn)的馬車聲,然后,又是猛的一片悉悉索索的交談聲起來了,那聲音又怕又喜的。不再管別人如何看著他們的目光,武勝拉著小麗兒的小手,護(hù)著她安全的送到了村頭,李老三的馬車上。林麗兒就問了:“她們是什么人?”
“她們是金國的王族,那和我吵架的就是金國的公主?!蔽鋭傺旱土松ぷ涌恐亩湔f?!巴?,真的是公主啊,那馬車?yán)锏娜耸钦l啊?”“不要多問”“說嘛,說嘛,那馬車?yán)锏娜藘菏遣皇呛芷涟?,我看公主很聽她的話,她是誰?。俊?p> 林麗兒不肯放手,拉扯著武勝的衣服。與其說她要搞清楚,她們于武勝的關(guān)系,不如說,她和老百姓一樣,對于馬車中神秘人好奇的心癢癢的。
武勝嘆口氣,空著的手摸摸林麗兒的頭發(fā),低低的告訴她:“那是公主的貼身侍女?!?p> 啊,這個答案大出意料,惹來了林麗兒的一大串回應(yīng)。“只是一個侍女,那公主還那么聽她的話,而且侍女的派頭比公主都大呢”。
天真可愛的她的頭又被摸了摸,“叫你不要問了,那阿娜噠早就是王的干女兒了,具體我以后慢慢告訴你?!?p> 林麗兒又黏了幾句,得到以后告訴她的答案后,也就依依不舍的送開了人家的衣角,看著皺掉了,又壓了壓。坐在李老三的馬車上,揮手和武勝告別。
離開林麗兒,武爺急匆匆的往城門上走去,站在高高的城門上,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藍(lán)藍(lán)的天空中,傳來了一聲老鷹的鳴叫。不大一會,一只渾身黑色的成年海東青就停在了武勝的肩頭上。武勝從竹管中拿出了消息,細(xì)心一看,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伸手招來了貼身侍衛(wèi),白令吩咐了幾句。白令點點頭,下去了。就剩下武勝看著遠(yuǎn)方默默的出神。
這邊,林麗兒高高興興的回家了,正好趕上中午吃飯。林徽看見她肩膀上的大背簍,趕緊給提下來,告訴她說:“麗兒,中午我個燒了青菜粥,咸肉也熱了兩塊了,還有煮了3個雞蛋,我們一人一個。”忙著放桌子的碗筷了。
看著自己的哥哥忙進(jìn)忙出的,倒是看得林麗兒很不好意思。其實林徽也算是半個讀書人,平常除了看看書,走動下縣城里的老同學(xué),也不太會燒飯燒菜。最近看她太忙了,主動攬過了燒飯的活計,加上葛家嫂子時不時的送點烙餅啊,素菜的過來,也就對付了一陣子。
今天,林英也在家,知道她去了鎮(zhèn)上,就等著她一起吃飯,隨便問問縣城的情況。一家子圍著桌子坐下來,靠著灶臺的火氣,倒也是不冷了。就著咸菜咸肉的,青菜粥熱氣騰騰的,倒也氣氛挺好的。
林英雖然是秀才,倒也不算迂腐,挺開明的,對兩個孩子也挺好的。看著灶臺邊上新掛上的兩條子肉,心情就更好了。現(xiàn)在,林麗兒和葛家合伙搞了作坊,每個月都交給他十兩銀子作為家里的開銷。本來是還要給多點的,他不要。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快,以前的家里的錢也都是碧云拿著的。給了他100文啥的,上個書店就不剩多少了。還不如林麗兒拿著,自己給自己攢點嫁妝,都定了親了,馬上就要嫁人了。以前家里是沒有啥活絡(luò)錢的,現(xiàn)在,既然閨女嫁的好,那就要攢厚點出門。
熱菜熱飯的,各人說說自己的事情。林麗兒說起,自己的作坊已經(jīng)上了軌道了,日常有葛家兄妹在管理,賬目會每個月送來,就拜托林徽給復(fù)核了,也就是聘請他做個兼職的賬房。這個林家父子都同意,有了個自己干活的進(jìn)項,而且也能學(xué)到點東西,以后到別家也能做。
林徽和林英讓麗兒好好的管著家,他們下周就進(jìn)縣城了,一周在參加恩科的考試。這次,林英也一起陪著去,因為是恩科的加試。有鄉(xiāng)試和縣試前后分開考的,這不是托武勝給林英也報了個名嘛,入場單前幾天就從方師爺那里拿回來了。所以,這幾天,家里兩個男人都埋頭苦讀,要不是要吃飯,連人都不出屋子了。
好歹聽林麗兒說過,考試更要保證身體健康,一定要鍛煉。被林麗兒盯著,每天起床做早飯兼壓腿上韌帶。一開始是真疼啊,后來每天壓壓,是軟了好多。別說林徽了,就是林英都覺得身子走路自帶彈性了。林麗兒看他們挺進(jìn)步的,主動表示這周她都在家里,負(fù)責(zé)燒三頓營養(yǎng)餐,有魚有肉,一定把考生都養(yǎng)好養(yǎng)肥。他們的新衣服也帶回來了,就在背簍的下面,是在成衣店買的現(xiàn)成的長衫,就不用麻煩別人了。
在林英的笑容里,林麗兒羞羞答答的提了下,剛才去縣城,遇見了武勝的事情,帶了下到奶奶家拜訪的事。林英聽了聽,點點頭,自嘆自己考慮不周到,還是武勝想的對,這定親要一步不能少,就算他在軍隊里也要抽空上門的,還好聰明,現(xiàn)在自己娘也同意了,皆大歡喜的事情。
飯到尾聲,林麗兒還特意提起了,葛佳慧去翠云閣交帕子的遭遇。把天天流氓的語言騷擾,云娘被迫關(guān)鋪子的可憐,說的添油加醋,夸大夸張。那云娘含著眼淚,楚楚可憐,又挺直了脊梁,最后病倒的樣子,說的自己都動情了,好像就在現(xiàn)場一樣。
氣的林徽直皺眉,大聲責(zé)罵;“云姨好好守著個繡花鋪子,這樣逼迫她嫁人,難道還沒有王法了?!?p> “哎,誰讓她是獨身一人,沒個依靠呢,不想委身與人,已經(jīng)從江南流浪到邊關(guān),看起來要是逼急了,要是無人敢娶,最后不是一根繩子就是病沒了,哎,可惜我不認(rèn)識考試有功名的人,真是可惜啊.....”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瞄著,果然看見林英面如寒霜,手握的緊緊的,聽到她最后一句話,似有所悟。
“哎,收拾桌子了,收拾桌子了,人各有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