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私人恩怨,徒造殺孽,曹家,未免太過放肆了些?!碧K牧平靜說道。
他那居高臨下,高高在上的語氣,使得曹尼瑪?shù)拿碱^微微皺了下,卻也不敢輕易反駁,一雙眼眸細細打量著白衣青年與那拄著拐杖的老者。
當他見到老者的拐杖之上,一個不是特別醒目,且異常特殊的“蘇”字之時,神色再度一變。
果然不出所料,蘇家使者,也到了藍島城。
“不知蘇家使者駕到,曹家有失遠迎,還望贖罪?!?p> 曹尼瑪?shù)纳駪B(tài),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同時心中一驚,有些緊張,一滴冷汗從額頭之上悄然滑落。
修煉界中,雖并無明文規(guī)定,但徒增殺孽,亦必然為世人所詬病,同時也并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蘇家使者,在興師問罪。
蘇家統(tǒng)御百國,卻不干預百國間的爭斗與內(nèi)政。
它超然于物外,凌駕于百國之上,偶爾在百國之中挑選合格的天才,成為蘇家外宗弟子。
雖不干涉百國內(nèi)政,但蘇家僅需一句話,輕而易舉使一個國度改朝換代。
無論曹家在天珠國中擁有著怎樣滔天的權(quán)勢,面對蘇家這一尊龐然大物,亦如同塵埃般微小。
故而,白衣青年身為蘇家派出的使者,就算毫無修為,曹尼瑪也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曹尼瑪,身為曹家長老,不顧無辜百姓死活,我,以蘇家使者的身份,撤銷你曹家長老職務(wù),你,可有意見?”蘇牧雙手背負于身后,面容淡漠,道。
“在下并無意見。”曹尼瑪微微松了口氣。
蘇家使者,一言能定人生死,如今親眼看到他犯下過錯,僅是撤銷他在曹家的職務(wù),不痛不癢,甚至可以說在偏袒。
這使得曹家諸強者心中也有些疑惑,曹家在蘇家眼中,不過螻蟻,多年來亦素無往來,并無瓜葛,這位蘇家使者,為何要這樣做?
但白衣青年不說,曹尼瑪?shù)热艘膊缓枚鄦枴?p> 白衣青年蘇牧依然平靜的站在那,居高臨下的望向下面衣衫破碎的道袍少年,道:“你,果然依舊我行我素,死性不改?!?p> 此言一出,就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頓時炸開了鍋,紛紛用震驚的神色望著張不才。
雖說蘇家使者對張不才的態(tài)度很冷,卻是用著責備的語氣。
只有面對自己熟悉的人,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也就是說,蘇家使者,極有可能與張不才是認識的。
難道,張不才背后的勢力,是蘇家不成?
曹尼瑪?shù)热思娂姷钩橐豢诶錃狻?p> 方才,他們可是想方設(shè)法的要置張不才于死地,若張不才真的擁有蘇家作為后臺,曹尼瑪?shù)热怂媾R的后果,無法想象。
再聯(lián)想到蘇家使者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非要在這等時刻出現(xiàn),分明有意救下張不才一命。
一念至此,曹家眾強者更是感覺背脊一陣發(fā)涼。
“這怎么可能?”
看著蘇家使者與張不才對話,曹云的眼神頓時變得呆滯起來。
雖然他隱隱覺得張不才的來歷不簡單,卻怎么也想不到,張不才身后站著的,竟是傳說中的蘇家!
至此,他之前在張不才面前所表現(xiàn)出的高高在上與驕傲,已然變成笑話。
“又是你?!笨粗摽罩械陌滓虑嗄辏瑥埐徊烹p眼微微瞇起,語聲冷漠的道,似乎很厭惡蘇牧看他時的那種眼神。
“沒有金剛鉆,就不要攬瓷器活,你若再如此,只怕離死期已不遠?!碧K牧語聲依舊淡漠,儼然一副教育的口吻。
“關(guān)你屁事?!睆埐徊爬湫?,使得眾人都是露出怪異的神色。
若非蘇家使者出現(xiàn)及時,張不才連命都要丟掉,如今蘇家使者只是說了他幾句,非但不領(lǐng)情,而且態(tài)度極其惡劣。
白眼狼?
“若非雅晴特意交代,你覺得我會為了救你而特意現(xiàn)身,在這跟你廢話?”
蘇牧語氣輕蔑而不屑。
“真不知雅晴那丫頭如何想的,竟對你這等卑微的小人物如此看重,如今看來,的確遇人不淑,你,不配做雅晴的朋友,甚至連做她的奴仆,都沒那資格。”
“原來如此?!甭牭竭@里,曹尼瑪?shù)热碎L長舒了口氣,亦大概了解事情的緣由。
原來,蘇家使者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救下張不才,完全是受人所托。
蘇家使者與張不才之間,并無任何關(guān)系,甚至打心底看不起張不才。
這也能說明,張不才背后的勢力,遠遠不如蘇家。
蘇家使者能救他一次,對于口中的朋友已仁至義盡,絕不可能時刻護著他。
張不才,依舊可殺!
“其一,我并不需要你救,其二,我與雅晴之間如何,無需他人多嘴,其三,你若無強者保護,我殺你易如反掌。”張不才雖身受重傷,卻也是強勢開口,這是他的態(tài)度,也是事實。
“本不想你與你這樣的下等人過多廢話,但既然說到你那見不得人的手段,在這里不得不警告你,若他日發(fā)現(xiàn)你入魔,與天下正道為敵,我必殺你!”蘇牧眼神利芒閃爍,大義凜然。
顯然,就算是在蘇牧這樣的天驕看來,張不才所使用的手段也是見不得光的,甚至還懷疑張不才墮入魔道。
身為蘇家使者,他這一席話,份量極重,有如官方發(fā)言,使得眾人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若是張不才墮入魔道,很多事情便說得通了。
譬如張不才明明僅是脈輪境的修為,偏偏能夠強行斬殺天元境!
頓時,諸人看向張不才的目光全都變了,只因魔道,向來都是正義之士的死敵,為人所不齒,人人得而誅之。
“何為正,何為魔,在我看來只是個笑話,只有小孩的世界,才會分正邪,好壞與對錯。”
并未理會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張不才淡淡說了一句,即使還有很多話未曾說出口,亦不想與蘇牧這樣嬌生慣養(yǎng)的人多費口舌。
多說無益,還不如帶著白若韻離開。
他與蘇牧之間,終有一戰(zhàn),一切,只看實力說話。
“愚昧無知,盲目自大,頑固至極?!蓖鴱埐徊哦似D難離開的背影,蘇牧冷漠出聲道。
這,是他身為云端人物,對張不才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