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正吃著飯,突然竄出來個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都不會太高興。
更何況,這人是個人盡可夫的浪蕩女子。
陸恒對金鑲玉此人,從來都是半點(diǎn)好感都無。
所以他其實(shí)很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個殺人毀尸,把人肉做成包子招待客人的母夜叉,風(fēng)騷入骨,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人會被人認(rèn)為是敢愛敢恨、真性情的奇女子?
面對金鑲玉的勾引,陸恒并沒感到半分有趣,只是覺得惡心。
對于陸恒絲毫不留情面的一個“滾”字,金鑲玉臉上笑容僅僅只是一僵,隨即便“咯咯咯”笑了起來。
她飄然下桌,在一邊站定,似嗔似喜地嬌聲道:“小哥你好兇哦,嚇得人家心亂跳呢,呵呵……八方風(fēng)雨,比不上我們龍門山的雨,怎么說?”
這是要對江湖切口了,可惜,陸恒一行人都沒來過此地,根本不知道下句是什么,金鑲玉注定是對瞎子拋媚眼了。
“這大晴天的,哪兒來的雨?。俊辫F竹接過話,“老板娘,我們的房間準(zhǔn)備好了嗎?”
“馬上就好,”金鑲玉拋了個媚眼道,“客官們這是從哪兒來???”
鐵竹剛要回話,細(xì)雨砰地一聲把酒杯墩在桌上,冷冷道:“問什么問?怕我們不給錢嗎?”
“咯咯咯……”金鑲玉笑了一陣,才道:“我是怕小店廟小,容不下大佛?!?p> 就在這時,一股香氣飄來,邱莫言抽了抽鼻子,回頭望去,原來是小二剛給旁邊桌子端上了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她忍不住問道:“老板娘,包子餡兒什么肉,怎么這么香?”
金鑲玉笑吟吟地道:“十香肉咯?!?p> 邱莫言好奇道:“什么是十香肉?”
“喲,客官走南闖北沒聽過嗎?”金鑲玉媚眼如絲,上下打量著邱莫言,“梁山泊的孫二娘,賣的就是十香肉啊?!?p> 邱莫言表情一滯,緩緩道:“孫二娘開的是黑店?!?p> 金鑲玉笑容不減:“我開的是龍門客棧?!?p> “原來你是母夜叉!”邱莫言冷笑。
“小女子金鑲玉?!苯痂傆裥Φ?。
“哼!”邱莫言冷冷道,“可惜玉在匣中嘆,金釵土里埋!”
“哎喲,您說的真好!”金鑲玉道,“這天底下名不副實(shí)的事多著呢,虛有其表的人就更多了,您說是不是???”
說完,她也不待眾人答話,掃視一周,笑道:“幾位客官先請慢用,房間收拾好了,小二會帶諸位上樓?!?p> 金鑲玉款步離去,稍微走遠(yuǎn)一點(diǎn),立刻俏臉陰沉下來,咬牙切齒道:“媽了個巴子的,什么東西,敢跟老娘甩臉子!”
“你跟那幾個人嘰嘰咕咕說什么呢?怎么這么久?”千戶見金鑲玉回來,滿臉不耐地道。
金鑲玉鉆入他懷里撫著他的臉?gòu)陕暤溃骸拔冶蝗似圬?fù)了,你管不管?”
千戶瞪眼道:“誰敢欺負(fù)我女人?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他們咯,”金鑲玉向陸恒這邊努努嘴,“人家好心招呼他們,卻被他們罵成是賤—人,大人,我是賤-人,那您是什么?綠毛龜嗎?他們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里呀?!?p> 砰!
千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指著陸恒等人道:“就是那四男一女嗎?”
金鑲玉道:“哪里是什么四男一女,分明是三男二女。左邊那個頭戴斗笠的,是個女的。”
“女的?”
“凡是不正眼瞧我金鑲玉的,都不是男人!”金鑲玉傲然道,隨即又向千戶拋個媚眼道:“大人,這些人藏頭露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要為小女子做主喲?!?p> 千戶端起桌上酒一飲而盡,擦了把嘴猙獰一笑道:“等著,看我給你出氣!”
金鑲玉聞言咯咯一笑,用充滿挑釁的目光看向陸恒這邊,還故意挺了挺胸。
這邊這么大動靜,陸恒那邊自然聽得到,細(xì)雨嘆了口氣道:“剛就該殺了那賤人。”
“我們得罪了邊軍,恐怕出不了關(guān)。”鐵竹面帶憂色道。
邱莫言眼露殺意,森然道:“不行我們就扣住此人,現(xiàn)在就行動,強(qiáng)行沖關(guān)!”
細(xì)雨下意識反駁道:“真當(dāng)邊境數(shù)萬軍人是吃素的?這家伙不過是小小千戶,扣住他有什么用?他死不得么?”
邱莫言柳眉一擰,道:“那你說怎么辦?”
“關(guān)我什么事?”細(xì)雨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邱莫言氣得臉發(fā)白,這個女屠夫怎么這么討厭?
陸恒的計劃,根本沒有出關(guān)這一選項(xiàng),不過這事兒也就只有細(xì)雨知道。陸恒不說,細(xì)雨自然不會蠢到對外宣揚(yáng)。
陸恒之所以不對邱莫言言明,并不是不信任她,而是以假秘籍霍亂天下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而且邱莫言有“女俠”潛質(zhì),搞不好會來個大義滅親,降妖除魔,那就惡心了。
“先扣住他!”陸恒突然開口,頓時所有人的心都定了下來。
一錘定音!
可惜氣勢洶洶走過來想要找茬的千戶根本不知道,他的命運(yùn)在他被金鑲玉挑唆前來的那一刻,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千戶到了陸恒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猙獰笑道:“小白臉,我看你長得很像通緝犯啊,說,你是什么人?”
陸恒瞥了眼他,端起酒杯悠然道:“還不動手,等著過年嗎?”
千戶頓時意識到不對,下意識后退大喊:“給我……”
刷!
下一刻,邱莫言的劍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千戶瞬間渾身僵住,而他的一眾手下紛紛變色拔刀,雜七雜八怒喝:“放了我家大人!”
“該死亂賊,找死嗎?”
“大人,你沒事吧?”
另一邊,原本好整以暇帶著譏諷笑容看戲的金鑲玉見此情景頓時一愣,脫口道:“臥槽特奶奶!”
整個客棧的客人紛紛離席迅速退至角落,警惕望向這邊。
等客棧里一陣騷亂過后,千戶的空白的腦海才重新恢復(fù)運(yùn)轉(zhuǎn),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吞了口唾沫,聲厲色荏喝道:“你們想干什么?想造反嗎?我是朝廷——”
邱莫言把劍往前逼了逼,千戶頓時再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額頭冷汗瞬間流下。
“接下來如何?”邱莫言轉(zhuǎn)頭問陸恒。
陸恒放下酒杯,回頭看向千戶。千戶立刻擠出笑容道:“這位好漢,都是誤會……”
“沒什么誤會,”陸恒笑了笑,“你是官兵,我是通緝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p> 千戶臉色再變,顫聲問道:“敢問好漢尊姓大名?”
陸恒笑了笑:“好說,在下——周嗣危?!?p> 話音一落,整個客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噗通!
下一刻,千戶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面無血色驚恐大叫:“周爺,饒命!”
惠鵬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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