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走就是了,不然我們誰也走不了。”張水牛站起身,道:“不行,我一定要你跟我走。婉妹,跟我走??!”張水牛說著就要去拉著婉妹,婉妹退后一步道:“張水牛,你不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么?你現(xiàn)在怎么帶我出去?”
張水牛慘然一笑道:“怎么出去,這有何難,對張水牛來說大不了就是一死,也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受辱?!蓖衩昧鳒I道:“張水牛你若是死了,你認為婉妹會獨活嗎?”張水牛一驚,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死?”
婉妹道:“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張水牛你放心,婉妹永遠都是你的人,決然不會讓別人玷污,你且出去,去找王大人,也許他有辦法,到時候再來找我,好嗎?”張水牛道:“水牛懂了?!?p> 這個時候朱宸濠走了過來道:“張水牛,你快走吧,什么時候湊齊了銀子,就什么時候再來我寧王府。這個理不會錯吧?”
張水牛緩緩起身,看著朱宸濠,道:“既然寧王自認講理,那好,張水牛倒有一事要先問問寧王?!敝戾峰┑溃骸皬埶D阌惺裁匆獑柕木票M管說出來吧?!?p> 張水牛冷笑道:“你的人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lián)屓耍绱似勰邪耘男袕?,寧王難道不管嗎?我想寧王不是有所偏袒吧?”朱宸濠心道:“看來此人還不傻,懂得用我說過的話語來為難我?!?p> 朱宸濠笑了笑道:“我懂你的意思。只不過我們一碼事歸一碼事,來人,將那黃綸給我找來?!崩钍繉嵉溃骸皩幫?,他們在訓練場訓練騎兵,恐怕沒有那么快?”朱宸濠道:“你讓人給我策馬去找就是了?!崩钍繉嵉溃骸昂玫膶幫?。”李士實立刻安排了兩個士兵去找黃綸,
且說那黃綸和武小尤等人就在訓練場上各自訓練士兵,武小尤訓練的是幾十人的精銳,這時他答應(yīng)寧王之事,所以這些天來一絲不茍,幾十人的士兵武藝進步神速。此時烈日炎炎,兩人正值訓練休息,在一起喝水。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士兵策馬而來,樣子時分著急,道:“黃大人,寧王要立刻見你。要你趕快會寧王府?!?p> 黃綸道:“什么事情。”那士兵道:“那個教張水牛的人進入了寧王府,搞得寧王府一團糟,寧王好不容易控制了局面,眼下讓你回去。我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武小尤一聽那張水牛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忖道:“師弟來寧王府做什么?”武小尤想著就要去寧王府看一看,對黃綸道:“我們一起去。”
兩人快速來到了寧王府,到了府中假山處,武小尤看見張水牛渾身是血,大驚道:“師弟,你這是怎么回事?”張水牛沒有回答武小尤,他見黃綸來了,就對朱宸濠道:“就是此人,寧王,你要如何處置?”
朱宸濠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來人,給這人四十個個大板伺候?!秉S綸不知所以,道:“寧王怎么回事???”李士實暗中對黃綸使眼色,一邊厲聲喝道:“黃綸,你眾目睽睽之下欺男霸女,按照寧王府的規(guī)矩當四十大板。”
黃綸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道:“好,我黃綸一人做事一人承擔。四十大板就四十大板?!闭f完見一個士兵拿來了一條長凳子,就趴了上去。其余兩個士兵拿著大棍,狠狠擊打著黃綸的屁股。那武小尤對李士實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李士實就把其中之事如實告訴了武小尤,武小尤道:“那黃綸卻是該打?!秉S綸被打完之后,居然自己站立了起來,張水牛吃了一驚,這四十大板自己雖然沒有挨過,但是在衙門里可是親眼見過的,這狠狠的二十大板下去,
一命嗚呼的都是有的,能夠捱到四十大板的,不死也只剩下半條性命,可是這丁甫卻是生龍活虎的樣子,張水牛哪里知道,這打棍子是極其容易操作之事,執(zhí)杖之人會看情況而定,一旦要被打之人死去,便是一棍下去,斷骨折筋,性命堪輿。
反之則是聲音大,其實沒有多少傷害。張水牛道:“這四十大板不實,讓我親自來?!敝戾峰┑溃骸按竽?,這是我寧王府的事情,哪里到你插手了?”
張水牛道:“我們一碼事歸一碼事,寧王留下婉妹,讓張水牛去找銀子,張水牛認了,今日張水牛要嚴懲此人,寧王也應(yīng)當認了?!?p> 朱宸濠見張水牛故技重施,大怒道:“張水牛,你不要太過分,我朱宸濠從來沒有給過誰人這么大的面子。”張水牛道:“我在衙門了見過了,這四十大板狠狠招呼下去,不死也要躺個十天半月,此人居然還是生龍活虎,其中定是有詐?!?p> 黃綸道:“我受了四十大板,能夠生龍活虎,那是我的造化,你休想再來一次。”張水牛冷笑道:“寧王,你說過的,一碼事歸一碼事,今日我只對此人而已,”說完張水牛就揮起拳頭,往黃綸打去。
朱宸濠對婉妹道:“你也看見了,這是張水牛在咄咄逼人,那就休要怪我無情了。”朱宸濠下令道:“給我打死此人?!蹦屈S綸見張水牛打來,心知這張水牛恨透了自己,這定是全力一擊,便一直退后。
忽然武小尤飛身而出,右手擒住了張水牛的拳頭,順勢一帶,將張水牛的拳勁化去,武小尤道:“師弟,你若是心里不爽,師兄來幫你出氣就是了?!?p> 繼而小聲道:“師弟,難道你要死在這里嗎?!蔽湫∮鹊淖龇ň褪窃趲椭鷱埶#蝗粚幫醴且蛩浪豢?,哪里知道張水牛此時因為受人欺壓,嘗到了個中滋味,已經(jīng)心如死灰,也不愿意再說話。
武小尤反身抓住了黃綸,最張水牛問道:“師弟,除了殺掉此人之外,你要如何才能夠出氣?”張水牛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往寧王府大門走去。
武小尤心下奇怪,這張水牛剛才明明要殺了此人,此刻為什么偏偏不說話了。拿婉妹則是淚水洗面,道:“張水牛,你可一定要回來?!?p> 武小尤見張水牛離開,也就放開了黃綸。朱宸濠道:“武小尤,那是你的師弟,你不是恨黑流門的人么?為什么反而讓此人走了,當日要不是此人,黑流門早就已經(jīng)是我寧王的麾下了?!?p> 武小尤道:“寧王錯了,武小尤并不是恨黑流門之人,而是恨黑流門的門規(guī)之變,讓黑流門變成了一個泛泛之門派而已。其實黑流門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武小尤都不想他們受到任何傷害?!?p> 朱宸濠不再接話,轉(zhuǎn)而對婉妹道:“婉妹,我們走吧,你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一下?!蓖衩玫溃骸皩幫?,婉妹只是想一個人靜一會?!敝戾峰┐藭r已經(jīng)把婉妹當做了死去了婁妃,當然不會勉強婉妹,朱宸濠道:“在這寧王府中你隨意吧?!?p> 婉妹來到了大門處,看門人就要攔阻,婉妹道:“我只是看一看張水牛,不會走的?!敝戾峰┒及残撮T人道:“隨她吧?!蓖衩脕淼搅碎T口,看著慢步離開了張水牛,她何嘗不想跟上去,只是這里是寧王的地頭,若是那般,寧王可以輕而易舉的將自己和張水牛擒住。婉妹不愿再去看張水牛的背影,回到了寧王府中。
到了夜晚,朱宸濠準備了極好的飯菜給婉妹享用,婉妹沒有什么胃口,只是吃了一點東西,就到一小池上的涼亭中坐著,看著上面的古琴,心道:“這涼亭中怎么放了這一古琴?”婉妹不會彈琴,只是胡亂撥弄幾下。
朱宸濠在遠處看著,想起了當年婁妃彈琴的樣子,此時已經(jīng)是天人永隔,朱宸濠的心里不由得一陣酸楚。
這個時候婉妹不在彈那古琴,而是起身看著池塘,俏臉中盡是幽怨之色。朱宸濠心中升起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禁不住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想起了當時的婁妃,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神態(tài)動作,一時間感慨萬分。
朱宸濠走了過來道:“如果沒有猜錯,你是在想著你的夫君吧?”婉妹身子一顫,似乎是被嚇了一跳,朱宸濠暗忖自己腳步并不輕,而婉妹居然沒有發(fā)覺,可見她想張水牛想得多深入。婉妹道:“你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