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里,慕容瓔將自己關(guān)在寢房之中已經(jīng)好些天了,沒日沒夜的做著河燈。
就在這時(shí),房門突然打開風(fēng)雪涌入屋子,吹亂了桌子上的紅色紙張,慕容瓔趕忙護(hù)住紙張,待門在關(guān)上時(shí),抬頭卻看到慕容傾城看著滿屋子的河燈傻了眼:“你這是做什么?”
慕容瓔看到慕容傾城時(shí),鼻子一酸差點(diǎn)落下眼淚,硬是憋了回去,笑容十分苦澀:“姐姐,你怎么來了?”
慕容傾城走近桌前,坐了下來,看著桌子上的紅紙落下了眼淚:“爹娘去了?!?p> 慕容瓔聽了這話,腦子里頓時(shí)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炸裂開來,整個(gè)人昏昏沉沉的,雖然慕容瓔對二老并無感情,可養(yǎng)育之恩無以為報(bào),若不是慕容楠將她撿回來,她怕是這一生都不知道家是多溫暖的居所。
慕容瓔微微搖著頭,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么會(huì)?怎么會(huì)呢?”
慕容傾城的眼淚頓時(shí)猶如決堤的洪水,涌出眼眶,瞬間哭做淚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huì)這樣,都是莫寒,都是莫寒,我一定要?dú)⒘怂 ?p> 慕容瓔見慕容傾城情緒失控,趕忙起身一把將慕容傾城抱在懷中安慰著:“姐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回憶瞬間在慕容瓔腦海里炸裂開來,驚語死時(shí)的樣子如同堅(jiān)硬的石頭砸在了慕容瓔的心上。
痛到麻木的滋味讓慕容瓔淚如雨下。
小小的寢房之中,兩位少女啜泣的嗓音充斥在房內(nèi)。
邊疆程宇過世后,很快敗下陣來,丟了城池不說,兵力更是沒了大半。
無奈之下,司徒浩傾只能班師回朝,將損失降到最小。
朝堂之上,司徒浩傾跪在殿下請罪道:“皇上,都是臣無能,請皇上降罪?!?p> 慕容楚看著司徒浩傾并未見有半點(diǎn)憤怒,抬手揮了揮說道:“起來吧,勝敗乃兵家常事,朕又怎么會(huì)怪你呢!只是可憐了程宇將軍,葬身火海?!?p> 話音落下,朝堂之上聲聲惋惜入耳,慕容楚卻很滿意百官的這般形象,嘴角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抹微笑,但很快散去,無人察覺。
待文武百官嘆息之后,慕容楚又道:“司徒浩傾,你雖丟了宣儀城,朕念你之前收復(fù)漠遼有功,功過相抵,就不追究了,程宇的舊部,以后就歸你管了,李公公。”
說完,李公公揮了揮拂塵,一旁的小太監(jiān)就將兵符呈到了司徒浩傾面前。
司徒浩傾嘴角揚(yáng)起微微一笑接過兵符,跪下謝恩:“謝皇上?!?p> 西平王府內(nèi),慕容傾城正坐在院中看著堆起的積雪暗喜傷懷,正在這時(shí)司徒浩傾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看到慕容傾城的樣貌時(shí)。
被深深吸引,雙腳亦是被吸引著向慕容傾城走了過去。
聽聞白雪被人踩的吱吱作響的腳步聲時(shí),慕容傾城才收起思緒看向了來人,臉上依舊是沒有半點(diǎn)情緒變化,淡淡道:“是你啊。”
司徒浩傾還正好奇眼前的絕世美人是誰呢,當(dāng)一聽到慕容傾城開口說話的時(shí)候,瞬間認(rèn)出了慕容傾城,滿是詫異:“傾城?”
慕容傾城臉上笑容綻放,又很快凋零,整個(gè)過程不過一瞬。
司徒浩傾依舊是一副吃驚相:“你摘了面紗,我還真是沒認(rèn)出來,好在,你的聲音我是熟悉的?!?p> 慕容傾城收回目光再次落到了被下人堆積的白雪上,司徒浩傾也不問慕容傾城的意思,便坐在了慕容傾城的旁邊,看著她目不轉(zhuǎn)睛的說道:“慕容王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慕容傾城聽了這話,心里狠狠刺痛了一下,嗓子里咽嗚著嗯了一聲。
“你別太傷心了,請節(jié)哀?!?p> 慕容傾城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司徒浩傾,開口說道:“怎么,你也覺得是我父親造反嗎?”
司徒浩傾看著慕容傾城那雙不在如同過去一般閃爍的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不信”二字隨之脫口而出。
“是你父親要造反,你可知道?”
慕容傾城此話一出,司徒浩傾不自覺的攥緊了手,可依舊淡定的笑道:“你這話,可真好笑。”
慕容傾城看著他這幅笑臉,揚(yáng)起嘴角淺淺笑了笑沒有說話,在次回頭看向一旁。
司徒浩傾心里頓時(shí)沒了底,一時(shí)間二人之間也頗為尷尬,為了打破僵局,司徒浩傾試圖找起了話題:“我給你講講宣儀城的事吧……”
故事還沒開始,慕容傾城就截了話:“將軍是要講,你如何在宣儀城與王爺聯(lián)手,害死程宇哥哥的事嗎?”
司徒浩傾頓時(shí)驚訝,心虛的手又攥緊了幾分,慕容傾城繼續(xù)道:“若是是講這些的話,那就不必了?!?p> 司徒浩傾皮笑肉不笑的,調(diào)侃慕容傾城的幽默:“你可真會(huì)說笑,我為何要害程宇,程宇的死,我也很惋惜?!?p> “哦,是嗎?”慕容傾城回頭看著司徒浩傾,司徒浩傾瞬間沒了笑容,更加心虛,躲閃著目光:“當(dāng)然是了?!?p> “傾城。”
莫寒的聲音打破了二人的談話,司徒浩傾心里才安定了些,立即起身向莫寒走了過去,鞠躬行禮:“王爺?!?p> 莫寒沒有看司徒浩傾一眼,徑直走向慕容傾城將她從座位上扶了起來:“你怎么出來了?穿這么少不冷嗎?”
司徒浩傾聞聲抬頭看去,看著莫寒搭在慕容傾城肩膀上的手,眼底滿是醋意。
慕容傾城躲開了莫寒,向后退了幾步:“王爺不用擔(dān)心我,你應(yīng)該和司徒將軍聚一聚,在討論一下,下一個(gè)該害死誰!”
此話一出口,司徒浩傾眼角抽了抽,臉上笑容剛剛顯現(xiàn),慕容傾城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留莫寒和司徒浩傾兩人站在原地。
待房門閉上后,莫寒才回過身走向了司徒浩傾開口說道:“將軍來若是勸本王殺死傾城的話,那么很抱歉,本王不會(huì)那么做。”
司徒浩傾看著莫寒笑了笑:“我來,只不過是聽聞傾城在王爺府上,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p> 莫寒頓時(shí)眼底微微閃過一絲狠色:“傾城在本王這里過得很好,倒是將軍,剛剛接管了程宇的舊部,好好籠絡(luò)人心才是吧!”
司徒浩傾感受到了莫寒因?yàn)樗峒澳饺輧A城而帶來的敵意,連忙笑道:“我只不過是關(guān)心一下老朋友,王爺也太激動(dòng)了些吧?!?p> 莫寒抬手送客:“看也看了,將軍日理萬機(jī),本王就不送了。”
司徒浩傾見莫寒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在找借口逗留,便起身離開了西平王府。
星辰悄悄布滿夜空,司徒府中,司徒旭燃于涼亭之中,手持軍令,哈哈大笑道:“待你收復(fù)程宇舊部之時(shí),我們就可以實(shí)施計(jì)劃了。”
司徒旭燃在高興,可司徒浩傾得心思卻不在這事上,手上捏著裝有白酒的杯子,看著杯中月光的影子悶悶不樂,腦子里想的,都是慕容傾城白日里那幅不開心的模樣。
司徒旭燃見司徒浩傾根本沒有在仔細(xì)聽自己說的話,很是惱火,抬手用力的敲打著桌子拉回了司徒浩傾得思緒,怒聲叱道:“你在想什么呢?為父與你說話,你為何不應(yīng)?”
司徒浩傾雖然剛剛想著的是慕容傾城,可還是聽進(jìn)了司徒旭燃的話,這才帶著疑惑開了口:“爹,為何要這么匆忙?不是說等我坐上兵馬大將軍的位置嗎?”
司徒旭燃應(yīng)聲長嘆了一聲,嘆息聲中滿是無奈:“我是那么想的,你剛回來不知道,狗皇帝他竟然要舉行科舉,廣納賢才,這分明是知道了我要預(yù)謀造反的事情,想要擴(kuò)大自己的勢力!”
司徒浩傾聽了司徒旭燃的述說,覺得他有些夸大了,便不耐煩的反駁司徒旭燃的敏感:“爹,你太敏感了,不過是招文官,又不是武官,哪里能威脅的到我們?”
司徒旭燃沉默了,想了許久依舊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我看還是敏感些好,我已經(jīng)和西平王商量好對策了,他代我與修羅國定下了約定,到時(shí)會(huì)讓修羅國起兵攻打,那時(shí),狗皇帝定會(huì)出兵反擊,我們就趁這時(shí),殺入皇宮,奪取皇位!”
說罷,司徒旭燃臉上掛上了陰險(xiǎn)的笑容,司徒浩傾則未說話,也未與司徒旭燃同樂,腦子想的,只有慕容傾城的樣貌。
翌日,司徒府書房之中面,司徒旭燃請了多位在朝中有威望的大臣,勸其歸順自己,擁戴自己登上皇位。
在場的人聽了司徒旭燃的想法,其中一人則手捧著茶碗,用茶蓋輕輕撥開茶葉開口說道:“司徒將軍,你讓我們擁你上帝位,于我們可有什么好處?”
另一個(gè)也接過了話說道:“就是,劉太傅可是答應(yīng)過給我們高官俸祿,并且給了甜頭的,不知?jiǎng)④姡芙o我們什么???”
司徒旭燃看著在場的人都是貪財(cái)?shù)娜?,也覺得好辦,輕松的笑了,抬手拍掌聲落下時(shí),兩名侍衛(wèi)就搬著箱子走了進(jìn)來。
并在在眾人的好奇之中,打開了箱子。
待箱子里閃閃發(fā)光的寶物落入眾人眼中,眾人都瞬間被勾去了魂,不自覺的擁上前去,。判斷著箱子中的東西:“這羊脂白玉也太好了吧,我活這么大都沒見過,想必價(jià)值連城吧!”
“快看這畫?!?p> 一人拿起的畫展現(xiàn)在眾人眼前:“這畫上的美人竟然會(huì)跳舞,莫不是畫仙所繪!”
一人看著畫上翩翩起舞的美女,十分肯定的給出了答案:“除了畫仙,世上可在無人能讓畫中之物動(dòng)起來了,是畫仙所繪無疑了!”
說完,就樂呵呵的回身去拿箱子中的另一幅圖。
在眾人你推我搶之中,箱子里的寶物很快便落入眾人之手,坐在一旁的司徒旭燃見了,笑容盡是嘲諷:“瞧瞧你們,不過是冰山一角,就哄搶成這樣?!?p> 眾人聞聲紛紛上前,向著司徒旭燃送上了笑臉,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將軍,哦,不,皇上,我們愿意擁戴你,你這些東西?”
說完,眾人便紛紛以渴望的神情看向了司徒旭燃。
只見司徒旭燃站了起來,說道:“喜歡?那就送給諸位了,望諸位,也幫我籠絡(luò)人心啊!”
眾人聽了,開心的紛紛點(diǎn)頭:“會(huì)的,我們會(huì)的?!?p> 說罷,因?yàn)楹ε滤就叫袢挤椿?,便紛紛告離。
待人走后,司徒旭燃看著茶碗中飄在水面的茶葉,嘴角勾起又是一抹陰險(xiǎn)的笑容。
西平王府內(nèi),南音趴在莫寒耳邊訴說著司徒旭燃送物籠絡(luò)人心的事情,瞬時(shí)驚呆了莫寒,看著南音小聲問道:“他哪來的那些絕世寶物?”
南音立即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不過很快又開了口:“不過,屬下知道江湖之中有個(gè)專門轉(zhuǎn)賣奇珍異寶的黑市,這個(gè)黑市只在晚上開幕,建于毒蛇谷上,黑市里還專門雇傭了許多修仙之人,每次來交易的人,都是由那些雇傭的修仙人御劍將交易的人帶入黑市,若是獨(dú)身前往,反而會(huì)被毒蛇所傷而斃命,那黑市背后,貌似有個(gè)神秘人在操控,會(huì)不會(huì)?”
莫寒聽后也肯定了南音的判斷:“也只有這個(gè)可能了,看來,這司徒旭燃這些年來做的勾當(dāng)不少啊……”
南音探問:“要不要屬下去查一下?”
莫寒搖了搖頭:“不必了,不過是他來錢的勾當(dāng),主要是盯好他,他狡猾的很,我怕他信不過我偷偷出兵。”
“嗯……”
……
晌午,慕容傾城來到了書房敲開了門,走進(jìn)看到莫寒時(shí),莫寒臉上瞬間掛上了笑容,開心的迎了過來:“傾城,你怎么來了?”
可就當(dāng)要觸碰到慕容傾城的胳膊時(shí),慕容傾城卻退后躲開了莫寒的手,低著頭對莫寒說道:“王爺,我想見慕容瓔?!?p> 莫寒看著落空的手,因?yàn)樾那椴诲e(cuò),便沒有因?yàn)槟饺輧A城的生分而不開心。
而是伸手強(qiáng)行一把將慕容傾城圈入了懷中。
突然被莫寒抱住,慕容傾城是拒絕的,掙扎著想要脫離,可卻被莫寒圈的更緊。
片刻以后,慕容傾城放棄了掙扎,看著莫寒的貼的十分進(jìn)的臉滿是厭惡,生氣道:“你要做什么?若是不想讓我見慕容瓔,我不見便是!”
莫寒卻揚(yáng)起嘴角淺淺一笑,很享受慕容傾城這般惱怒的樣子:“沒說不讓你見,你親我一下,我就讓你見?!?p> “你!”慕容傾城頓時(shí)惱怒,可嘴剛張開,莫寒就霸道的吻上了慕容傾城紅潤的薄唇。
這一吻,更是激發(fā)了慕容傾城的怒火,慕容傾城反嘴用力咬傷了莫寒的嘴唇。
因?yàn)樘弁?,莫寒只能松開慕容傾城,看著她雖然生氣,可還是沒有發(fā)火。
慕容傾城終于脫離,轉(zhuǎn)身就要跑,莫寒見狀立即將她拉了回來,用力圈外懷中趴在慕容傾城耳畔輕聲說道:“我說了很多次了,我這么做全是無奈,你既愛我,卻為何不信我?!?p> “信你?!”慕容傾城聽了這話,愣是欺騙自己莫寒冤枉慕容楠,或許有苦衷,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信你什么?你說啊,讓我明白我該信你什么?”
莫寒抬手用力一把捏住了慕容傾城的下巴,迫使她看著窗外的人影小聲說道:“有些話,我不能說,你明白?”
慕容傾城看著窗外的人影,瞬時(shí)心里一顫,可又想起慕容楠入獄的事情,一顆心瞬時(shí)搖擺不定。
這時(shí),莫寒的嗓音又再次傳來:“去吧,我許你去見慕容瓔?!?p> 說完,莫寒就松開了慕容傾城,得以自由的慕容傾城,終于能回身看著莫寒,當(dāng)看到莫寒嘴角的傷時(shí),心里悄悄爬上一抹心疼,卻很快又被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