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ry.21（兩千字日更開始）她太柔弱

　　莫亮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第一次跟蹤沐予她們的就是這個隱匿者，公寓那邊說報案人聽到細微的金屬物拖在地上的聲音，保安則聽到了重物砸落聲，如今看來大概就是他。

　　當時公寓對報案人稱監(jiān)控壞了沒拍到人其實是假的，監(jiān)控好好的，錄像記錄也沒有斷層，只不過沒拍到人。

　　因為那人根本就拍不到。

　　常規(guī)攝像頭，隱藏的紅外夜視攝像頭，所利用的光線均屬于電磁波范疇。當時能證明趙君與保安沒說謊的，只有保安的錄音和地上的劃痕。

　　那么昨晚，攻擊落地窗的，是不是也是他？

　　他的視線再次落到電腦屏幕上，那綠色細密網(wǎng)格線勾勒出來的圓形武器還在靜默地旋轉(zhuǎn)。

　　是了。

　　這種武器兩端對稱，若要用尖端敲擊玻璃，必然要握住中間手輪柄進行撞擊，這樣會在玻璃窗上留下兩個尖端敲擊口，至少會在另一高度上留下痕跡，可落地窗上沒有。

　　若只有一端敲擊玻璃，那么接觸點必然是其弧形刃，也就是昨晚他在落地窗上看到的那種兩端尖、中間寬而深的敲擊痕跡。

　　那么也就是說，只要在公寓，沐予和趙君就是安全的。

　　確認這一點，莫亮再問：“是不是在一個別墅區(qū)發(fā)現(xiàn)他的？”

　　木白低低“嗯”了一聲：“——我順著公寓上的氣息找過去——到別墅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正砸窗，接近的時候跑了。”

　　莫亮：“原來是你?！?p>　　他還疑惑過為什么對方?jīng)]有破門而入，以為是發(fā)現(xiàn)太難自己放棄，原來正遇上小白來追：“昨晚我就在他攻擊的那棟別墅里，發(fā)現(xiàn)窗碎時已經(jīng)找不到人?！?p>　　莫亮眼中亮起勢在必得的光：“還能找到嗎？盡快抓住他?！?p>　　木白沉默，坦誠：“他是我的朋友?！?p>　　飛輪是密探小元芳的武器，小元芳一直跟隨長安城治安官狄仁杰，兩人共同守衛(wèi)長安。

　　而且，小元芳和他關(guān)系很不錯，他三入長安，每次都是小元芳拽著狄仁杰跑來找他，又是帶酒又是帶糕點，恨不得時刻賴在他身邊。

　　狄仁杰還因為這個不悅過，大概覺得養(yǎng)著的崽跟別人親近不爽，胡謅了個借口和他切磋一場。

　　木白：“我不知他為何變成這樣。”

　　小元芳平時明明膽小得要死，最愛躲在狄仁杰身后咋咋呼呼地做鬼臉，如今卻做出了用飛輪砸窗的可怕舉動。

　　他到底知不知道里面是阿君？

　　如果知道，他為什么要砸窗？如果不知道，難道他千辛萬苦爬上二層發(fā)起攻擊，就是一個隨機行為？

　　安德魯聽明白他的意思，撓撓頭：“輻射？”

　　木白和莫亮一同看向他。

　　安德魯：“輻射對身體的傷害無法控制。被重重保護在細胞核中的基因都無法幸存，更別說脆弱的大腦。”

　　他繼續(xù)道:“木，你知道的，輻射變異是隨機的。比如你的頭發(fā)是不利變異，而程是有利變異。如果他受到輻射傷到腦部，很可能直接癡傻或瘋狂——總之，你懂的，我的意思是任何結(jié)果都有可能，尤其現(xiàn)在的科技連時空穿梭現(xiàn)象都無法捕捉，會發(fā)生什么我們?nèi)徊恢！?p>　　聽到安德魯再次提到他的頭發(fā)，還耿耿于懷地往他頭發(fā)瞪去，木白面無表情：“安德魯，我的頭發(fā)并沒有影響我。”

　　安德魯激動起來，言辭激烈地反駁：“不！那一頭美麗的長發(fā)是上帝的恩賜！她如綢緞一般柔順，如水銀一般純潔，你卻無情地拋棄了她！天哪，簡直是、簡直是暴珍天物！”

　　莫亮：“……是暴殄天物?！?p>　　木白從王者大陸世界過來時保留了死前狀態(tài)，銀發(fā)銀眸，但穿梭過程中受到輻射，頭發(fā)從此生長極度緩慢，而這一切是在他剪成短發(fā)后半年才知曉——正常男性頭發(fā)生長速度為每年10厘米以上，他半年只長了半厘米。

　　安德魯兀自沉浸在對木白當初那一頭銀色長發(fā)的追憶中，莫亮和木白不約而同挪動身體，向遠離他的方向轉(zhuǎn)移。

　　莫亮在另一塊電子屏前站定，調(diào)出地圖，拿筆寫話。

　　莫亮：“定位他，今天抓住他?！?p>　　木白的眸光微微一閃，隨即垂下眼瞼：“不行，距離太遠?！?p>　　“距離會影響？”莫亮認真思索，在時代公寓和別墅區(qū)筆直連了一條線，二者分別在城市的北郊與東郊。他以警局為中心，以二者距離為半徑，大概畫出一個圓。

　　“他既然是你那邊人，有同伙可能性很小?！?p>　　這個圓不小，再綜合別墅位置、隱匿者轉(zhuǎn)移速度，將需要搜尋的范圍大大縮小。

　　莫亮沉思片刻，畫了一條線路，成功覆蓋大部分搜尋范圍。

　　木白看著他的字跡：“這圓是什么？”

　　莫亮解釋道：“你可以從公寓找到別墅，說明感知距離至少超過這段距離?，F(xiàn)在沒有感知到，他便不在這個圓里?！?p>　　木白：“……”

　　此刻沉默是金。

　　“走吧?！蹦涟压P一扔，從桌上拿了鑰匙就要走。

　　木白看著那個圓和那條路線，一時踟躇不知如何圓謊。想來想去，最終決定被揭穿了再說，拿上長劍，快步跟上。

　　兩人上車，莫亮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嘆道：“抓住他，我朋友就安全咯！你說為什么他會一直跟著她倆？”

　　木白皺眉：“一直？”

　　莫亮：“之前公寓跟蹤案報案人就是我朋友，這次別墅她倆也在屋里。這家伙不止一次跟蹤她們?！?p>　　木白陷入沉思。

　　小元芳為什么執(zhí)著攻擊阿君？

　　小元芳因為變異導致身形不可見，已經(jīng)是確認的事實。若是小元芳真的……出問題，難道他真能對他拔劍？

　　還有阿君……

　　阿君。

　　念及此，他眼瞼微垂，淡淡道：“你說的可能和我來自一個地方、可以招進組里那個，昨夜是否也在別墅？”

　　莫亮笑：“對，昨我不跟你說我找的就她們嗎？可惜昨晚你們沒碰上，不然……”

　　“她不是?！?p>　　木白斬釘截鐵地打斷，莫亮錯愕地看住他，隨即自己給出解釋：“也是，你能感覺到你家那邊人的氣息，那么近肯定更可以——”

　　他皺著眉撇了撇嘴：“那她還真是個普通人？她能看見那蛇，又故意藏眼睛顏色，我還以為她跟你一樣。我直覺居然會翻車——嘖可惜了。”

　　木白說不出話。

　　想了想，莫亮又笑起來：“不過，她能看見那蛇，就算不是你那邊人也可能和我一個情況。我是覺得你還是可以去考核考核，妹子漂亮得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p>　　“不?！蹦景自俅尉芙^。

　　他慢慢抬起頭，直視真愣住的莫亮，銀灰色的眼眸里盛滿淺色日光，帶著不可反駁的堅決。

　　良久的沉默后，握劍的手慢慢收緊，他的眼瞼再次不由自主地微微垂落，一字一頓道：“我組里不需要只能看見魘蛇的普通人——她太柔弱，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