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這一番瞎胡鬧的話,朱童面色一喜。
卻急忙道:“兄弟慎言!”朱童低喝一聲,隨后機警無比的四處看了看,急忙跑到門口,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過身道:“兄弟!此言當真?”
“這是自然,子丹,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趙信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是在祈禱:系統(tǒng)大大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這個是善意的謊言。
幸運的是,這次系統(tǒng)并沒有理會趙信撒謊。
“子麟,你我兄弟,生則同生,死亦同死。既有南華仙人給你托夢,便是天命難違!更何況眼前白甲、龍爪為證!子麟,我雖魯莽,卻常心系天下大事,以將莽軀付用武之地也。前年,建寧二年四月望日,據(jù)傳皇帝剛上溫德殿,尚未升座,殿腳狂風驟起。忽有一條大青蛇從梁上飛將下來,蟠于龍椅!皇帝驚恐昏倒,被左右侍衛(wèi)急救入宮,朝中百官盡皆四處奔逃!可是殿外護衛(wèi)沖進去時,青蛇又不見了,外面卻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才止,壞了房屋無數(shù)!”
趙信聽著朱童這樣說著,心道我的天!怎么著說風就是雨??!我就隨便說了那么一句,你不會就開始安排各種不祥征兆了吧?
朱童可沒有停下來,接著道:“去年二月,洛陽地震,海水泛濫,沿海居民盡皆被大海卷入百丈浪中。今年,雌雞化雄。六月末,洛陽帝城黑氣十多丈,飛入溫德殿。七月秋,五原山岸盡皆崩裂,種種不祥,非僅一端!!天下必將大亂,生為男子,當披堅執(zhí)銳,闖立功名。”
朱童一言一句,說的有板有眼,要不是趙信乃是后世穿越而來,還可能真的被童子這幾句熱血沸騰的話給說的腦瓜子發(fā)熱。
“子丹,天下年年遭遇大難,百姓流離失所,朝內(nèi)皇帝寵信十常侍,漢帝認閹宦為干爹,賢人漸退,小人日進。我不過一小小真定長史,言之為時過早也。”趙信皺著眉頭,裝模作樣的道。
朱童見狀焦急的道:“子麟!!仙人于你托夢,乃是命也!時也!你若不順勢而為,必當為之所咒。大丈夫生而為人,何足惜命,當創(chuàng)一番功名啊!”
趙信笑著點點頭,伸手拍拍朱童結(jié)實的胳膊道:“子丹,你所說我自然明白,但南華仙人也明確的和我說,不久之后,巨鹿郡必有張家三兄弟起義,到時候,才是你我之機遇。渾水摸魚,發(fā)展壯大,你可明白?”
朱童聽得這話,嘿嘿笑了笑,道:“原來子麟心中早有計劃,何不早與我知,免此笑話,哈哈?!?p> “子丹,此前我舉孝廉為鎮(zhèn)定長史,既然現(xiàn)在我有性命茍活,當先取此位。后日走馬上任之時,當體恤百姓,廉政親民,以待天下之變,統(tǒng)兵出征,建立功名。屆時還請子丹你要好生輔佐我才是?!壁w信神情凝肅的看著朱童,認真的道。
朱童也是無比鄭重,拱手道:“蒙兄弟看重,愚兄我只空有一身蠻力,望圖一番功名,若是子麟不嫌愚兄蠢木,愚兄必當以性命報之。”
“哈哈,有子丹相助,有何懼哉!”兄弟二人相視而笑,滿面春容。
次日一早,身著白甲手提龍爪長槍的趙信,和身著獸皮,赤裸半身,手提兩柄鋼叉,背負二石長弓的朱童,出現(xiàn)在趙家寨東邊村口。
“子丹,今日你我便將辭去故鄉(xiāng),前去縣城謀生,此番路途必定充滿坎坷艱險,生死兩難,你怕嗎?”趙信用長槍挑著包裹,背對著朝陽居高臨下看著趙家寨道。
朱童哈哈大笑道:‘有何懼哉!只是子麟,你的未婚妻,該當如何?’
趙信一改鄭重神色,嘿嘿壞笑道:“我和雨兒已經(jīng)約定,等我成為常山長史之后,便來娶她!”
“哈哈,如此甚好!那愚兄就等著喝你的喜酒了,哈哈!”
兄弟二人最后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趙家寨,也不知道這次出去,及時才能回來,或者能否有性命回來。
趕到真定縣城之后,先行來到驛館落住,并把自己姓名報上。等候一日,真定令也差人過來驗證趙信身份真?zhèn)?,驗證確定無誤,便是帶著趙信和朱童,走馬上任。
長史這個官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說手中無任何兵權(quán),卻也是個實權(quán)人物,上至糧草賦稅,賑災濟銀,下至民宅修葺,官府斷案,統(tǒng)統(tǒng)都能管得著!所以,趙信剛上任的第一天,真定內(nèi)有名的富商士紳,便是登門拜訪。
一時間,趙信的臨時寓所的門檻,幾乎被客人塌的矮了一截兒!朱童也是充分扮演自己的角色,盡心盡力的統(tǒng)籌謀劃府中一應事務。
應付這些富商士紳,需要極大的精力,這些人之所以來拜訪,就是日后在趙信這里能圖個方便。從早晨至半夜時分,趙信幾乎沒有停下過接客,送客這個范疇,期間只有短短幾次出恭的時間罷了。
一天忙下來,趙信整個人疲憊的呈‘太’字形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氣放松呢。
同樣忙活一天的朱童整個人倒是精神抖擻,趙信看著不免一陣詫異,問道:“我說子丹,忙活一天了,難道你一點兒都不累嗎?”
“自然不累,大丈夫生而為人,當有所為。我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和富商士紳相交相處,開心自豪的很,何有累字一說。”
趙信翻了翻白眼珠子,道:“好吧,你贏了。”
“子麟,今日來客送來眾多禮物,我已經(jīng)將之分門別列好了,明日,我們便可啟程返回,前去安邦定親了?!?p> 聽得這話,渾身沒有氣力的趙信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摟著朱童的兩條粗壯胳膊道:“好??!子丹,謝謝你,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我方才還在愁這彩禮該怎么辦,還是子丹你腦袋活絡,哈哈!那我們還等什么,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朱童笑了笑,搖頭默然。
來到安邦縣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日凌晨。趙信、朱童二人驅(qū)趕著三輛馬車,直接來到了唐雨家門口。
朱童看著馬車,趙信抬步上前敲門,不久木質(zhì)厚重大門吱呀打開,從中露出一顆腦袋,此人趙信認識,乃是唐雨家的黃管家。
“哎呦,原來是趙長史,快快請進?!秉S管家推開大門笑臉相迎道。
趙信拱手謝禮,馬車上面的禮物自然有著唐府內(nèi)下人搬抬,黃管家在前引路,趙信跟著,朱童次之。
走過前面滿是盆栽的青石板轉(zhuǎn)大院,走入正堂,黃管家請手落座,差人端茶送水,隨后欠身道:“趙長史請在此稍后,老奴我這就去稟告大人。”
“有勞黃管家。”趙信奉手行禮感謝。
黃管家去后,趙信不禁打量這唐府大堂內(nèi)的拜訪物品,只見正門對著有一青銅方鼎,足有一米高,內(nèi)中混以香土,紅色香燭插在中間,燃燒之下,把空去之中蕩漾著一層清閑白霧,似空中險境,不知不覺放松不少。
不多久,門外亭道傳來腳步聲,人未到聲先行,“哈哈!世侄到來,叔父未迎,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