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婚禮
清晨,天未亮,王宮便已開始鬧騰起來。
星華殿內(nèi),燈火通明,數(shù)十名侍女正一臉緊張地來回奔波忙碌。
正殿,剛剛從床上被扶起來的云曦綺正一臉困頓的模樣,閉著眼任由西禾帶著另外兩名侍女給她沐浴、洗漱、穿衣。
為了許若輕的安全,進宮以來,云曦綺一直與她一起住在星華殿寢宮,同睡一張床。原本侍女并沒有打擾她,奈何殿內(nèi)動靜太大,而她又記掛著云曦綺今日即將成親之事,并未深度入睡。因此在云曦綺起身不久之后,許若輕便也起床清醒過來。
許若輕洗漱完畢之后,便打著哈欠坐在一旁看著妝奩的方向。只見云曦綺老老實實的端正著身子坐在木凳上,雙眼緊閉,好似還在睡夢之中。東梧正在給她上妝,西禾則在梳理她的頭發(fā),端著發(fā)飾托盤的侍女則乖乖的站立一旁。
大約一個時辰之后,就在許若輕上下眼皮打架,忍不住要趴在桌上睡過去的時候,妝奩那邊終于有了動靜。
云曦綺被扶著緩緩站了起來,雙眼依舊閉著,上妝后的皮膚白里透紅,點過胭脂的嘴唇微嘟著,水潤飽滿,格外惹人憐。額前烏黑的發(fā)絲被中分編織成小辮牽于頭頂,與其他發(fā)絲一起盤結(jié)成髻,顯得她的小臉愈加精致迷人。
只見西禾輕輕地在她耳邊輕聲了句話,云曦綺瞬間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昏昏欲睡的大腦徹底清醒了過來。
云曦綺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掃了房間一圈后,眼神微暗,語氣幽怨的說道:“西禾,你騙我!”
西禾臉上微微一笑,恭敬的說道:“奴婢不敢,只是吉時快到了,時間緊迫,不得不如此做,還請主子見諒?!?p> 此時,許若輕已經(jīng)走到了她們身旁,聽見這話不由好奇地追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見到許若輕出現(xiàn),云曦綺趕緊沖著她撒嬌似的告狀道:“西禾剛剛跟我說吃飯了,可是我睜開眼,房間里明明什么都沒有!”話音剛落,許若輕還在愣神,便聽見東梧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云曦綺轉(zhuǎn)頭不滿的看著東梧嬌嗔道:“東梧,怎么你也欺負我!”
東梧趕緊放下捂著嘴的手,表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奴婢沒有!”但眼角的笑意卻出賣了她。
見此,云曦綺抓著許若輕的手,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控訴道:“阿若,你看她們,當初剛來的時候多嚴肅、多安靜啊!這才幾天,都學(xué)會調(diào)戲我了!”
許若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柔的安慰道:“這不都是你慣嗎?”
云曦綺一怔,嘟囔道:“我后悔了,不行嗎?”
許若輕笑了笑,直白地說道:“晚了?!?p> 云曦綺聽罷,小臉一垮,露出了一個泫然欲泣的表情。
見此,西禾輕咳了一聲,阻止了她們的互動:“主子,別鬧了,吉時快到了,我們還是趕緊更衣吧!”
于是,許若輕放開了云曦綺的手退立一旁,看著一名侍女捧著華麗的紅嫁衣上前,西禾開始給云曦綺一層層穿戴。
半個時辰之后,身著大紅嫁衣,頭戴黃金鳳冠的云曦綺終于收拾完畢,閃亮登場。
雙層廣袖以金絲渡邊,裙身圖案繡以白兔祥云,鑲五色明珠點綴其中,使其華而不艷,更是精美。鳳冠所刻花紋繁復(fù)精致,黃金雕刻上以紅寶石點綴其中,面前串玉珠成簾,顯得高貴而奢華。此刻的云曦綺,一襲紅嫁衣,再以珠簾遮面,顯得格外美艷嬌貴。
許若輕十分驚艷,由衷地贊嘆道:“好漂亮!”
然而這端莊的模樣維持不過幾秒,云曦綺便撩起珠簾,皺著眉頭抱怨道:“這鳳冠好重,戴著一點兒也不舒服。”
許若輕知她的性子,便上前輕聲安慰道:“好了,不要埋怨了,忍一忍,好歹把今天的婚禮撐過,你這樣的打扮很漂亮?!?p> 云曦綺想到還要這樣維持一天,不由小臉一垮,暗自嘀咕道:“成親好麻煩,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了?!?p> “那可沒辦法,誰讓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呢!”許若輕和西禾等妖還未來得及勸慰,便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
只見殿門口,桔槔和炎溪正緩緩踱步走來。他們倆一個是來送嫁,一個則是來接許若輕。
一見到炎溪,云曦綺便開始抱怨道:“哥哥,你怎么都不幫我,還欺負我了?!?p> 炎溪滿臉無辜的說道:“我哪兒有!只是說的事實罷了?!?p> 云曦綺嬌嗔的輕哼了一聲,便未說話了。
一炷香之后,伴隨著殿外“吉時到!”的聲音響起,炎溪便上前輕輕牽過云曦綺的手,放下鳳冠上的珠簾,緩緩向殿門外走去。
許若輕與桔槔走出殿門,便見曲意陽正溫柔的牽起云曦綺的手,笑的滿面春風(fēng)的模樣。
一襲紅色廣袖長袍喜服襯得原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愈發(fā)神采奕奕、氣宇軒昂,衣衫上咆哮、威嚴的螣蛇圖案更是將他狂妄的氣質(zhì)展露無遺,顯示出了他地位的高貴與不可侵犯。
隨后,曲意陽牽著云曦綺率著身后的眾妖緩緩向祭壇踱步走去,不少賓客都早已在那里等候見證。
湛藍的天空下,一片妖嬈而喜慶的鮮紅隨著地面蔓延開來,兩位新人在上面向著祭壇的方向緩緩前行。鑼鼓喧天的喜樂在王宮回旋,將氣氛烘托的愈發(fā)活躍。宮內(nèi)宮外一片鬧熱,成群的妖歡呼雀躍,聲音響徹云霄。
桔槔帶著許若輕在離祭壇不遠處的妖群中觀看,并沒有同炎溪一起站在祭壇邊,畢竟許若輕身份特殊,太過顯眼的位置會將她暴露在大眾之下,危險太高。許若輕也深知這個道理,因此對于桔槔的決定并沒有異議。
但有一點,許若輕感覺挺心塞的,那就是隔得太遠。她看不清也就罷了,竟然連聲音都聽不清,只能斷斷續(xù)續(xù)的聽到高臺之上的司儀在說什么“......天......地......心......”話畢,便見高臺上的曲意陽和云曦綺似乎進行了某種儀式,但具體的動作許若輕卻沒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