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劍梳臉色有一些難看,不過也沒有如其他人一般那么害怕。
嬰兒的哭聲再次傳來,而且越來越凄烈。岳劍梳看著方寸大亂的眾人,才將三嬰竹林的事情跟葉風說起。
相傳寧宗年間,西域邊陲民不聊生,不少被逼入死角的農(nóng)民揭竿而起,幾乎席卷了整個西域十八城。
當時北蒙剛剛被拒于大同城外,再加上北蒙的魔域被森羅殿覆滅,這一戰(zhàn)朝廷元氣大傷,根本沒有多余的兵力來對付西域反賊。
寧宗趙琦炫只好下令森羅殿之中的魑魅魍魎四司遠赴西域,自由組建軍隊鎮(zhèn)壓起義軍。
魑魅魍魎四司總共不過兩三百人,想要鎮(zhèn)壓住起義軍,自然沒有這么容易。
魅司司正許蘭兒有傾城之容,四司決定用美人計,讓許蘭兒打入起義軍內(nèi)部。
西域十八城起義軍首領(lǐng)曹元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年少的時候讀過幾年書,也算是有勇有謀。
許蘭兒成功打入到起義軍內(nèi)部,并且結(jié)識了曹元寶,剛開始她只是想接近他獲得情報,可是沒想到相處久了,她對曹元寶芳心暗許。
曹元寶自然也是對這個女子愛的很深,她多次想要勸服曹元寶帶領(lǐng)起義軍歸順朝廷,可是每次看到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卻充滿著推翻壓榨他們的官府的憧憬,她都于心不忍。
她知道,就算起義軍投降了朝廷,也只能是少數(shù)精英可以獲得朝廷的封官,而大多數(shù)的人還是只能繼續(xù)回鄉(xiāng)種田,繼續(xù)被剝削。
此時雖然比之前好不了多少,但至少不會餓著小孩子,曹元寶對他們是極好,起義軍也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她一邊給魑魅魍魎四司傳遞情報,而一邊又有意地忽略掉對起義軍不利的消息。
然而終究是紙不包火,魑司司正梁天空從她傳遞回來的情報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過他不動聲色。
許蘭兒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沒過多久就懷孕了。梁天空認為時機來了,以給她送補品為由乘機下了一種對付胎兒的慢性毒藥,可以直接控制孩子的生死。
十月懷胎,許蘭兒終究還是將孩子生了下來,是三胞胎。
她看到自己的三個孩子的時候,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孩子已經(jīng)中毒。
也恰好在這個時候梁天正約她帶著孩子去昆侖山之下的竹林相見。
曹元寶也自然是知道了詳情,當即帶著許蘭兒和起義軍精英來到竹林赴梁天空之約,竹林中發(fā)生的事無從知曉。
竹林之中沒有一個人出來,而魑魅魍魎其他兩司乘機大舉進攻,加上與不少被利誘的起義軍頭目里應外合,西域十八城轟轟烈烈的農(nóng)民起義以失敗告終。
后來那片竹林經(jīng)常晚上出現(xiàn)嬰兒的啼哭之聲,不少進去想一探究竟的人都死于非命。
那片竹林便沒人敢再進入,只是不知道為何,這竹林的怪異之事竟然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當時包括藏劍山莊之外一些江湖門派,集齊了一百多號人想要進入竹林一探究竟。
可卻只有三個人活著出來了。這三個人一個三花聚頂,兩個心神入微,他們都已經(jīng)瘋瘋癲癲的,出來之后,才從這三個瘋言瘋語的人中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語。
這竹林之中就只有三個嬰兒,這三個嬰兒雖然看起來跟一般出生的小嬰兒一般大小,行事卻像一個大人。甚至乎,這三個嬰兒見人就殺,武功境界都突破到了心神入微的境界。
后來人們就不敢再去竹林了,還把這片竹林稱之為“三嬰竹林”。
“這么說來,我們只怕是已經(jīng)到了三嬰竹林咯?只是不是說那個竹林出現(xiàn)是在昆侖山腳下么?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祖龍山的又為何要這么做??”葉風皺了皺眉頭,企圖找出一些線索來。
“嗚……”四面八方都是嬰兒的啼哭之聲,濃霧似乎開始慢慢散開,隨著散開的濃霧,眾人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三個矮小的小嬰兒。
這三個小嬰兒都穿著一塊“鯉魚戲水”的肚兜,頭上一左一右都扎著童髻,兩個羊角辮。
“侏儒?不是嬰兒!”葉風看清楚了這三小人站立在一根被平壓著的竹子之上,最里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哭之聲。
“裝神弄鬼!讓我來滅了你們!”一個持劍的少年冷哼一聲,把手中的寶劍拔了出來,劍尖直指這三個侏儒。
最左邊的那個侏儒看著拿著寶劍沖上來的這個少年,他得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只見他摘下一片竹葉,輕輕地一彈。
只聽得一聲尖銳的破風之聲響起,那少年直接倒飛了出去,手中的劍早已脫手,他重重摔倒在地上,胸口猶如被利器割傷了一般,他在地上掙扎著卻無法動彈,口中潺潺地流出一股鮮血,頭一歪,隨后瞪大著眼睛,沒有了動靜。
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一陣心驚肉跳,剛才這少年出手的動作和氣勢上來看武功境界至少是登堂入室級別,甚至有可能已經(jīng)打通了幾條經(jīng)脈,半步邁入了身脈通一的境界。
這只手依靠一片小小的竹葉就取人性命著實讓人不敢再對眼前的這三個小人兒輕視。
“……”葉風一陣無語,這一手功夫確實俊得很,不過沒有時間來想這些,他和岳劍梳也跟大多數(shù)人一般緊張地面對著這三個侏儒,警惕他們突然出手。
“娘親沒有啦~”
“父親手心有零嘴~”
“黑臉不見啦~”
“月兒高高掛~”
“娃娃要哭啦~”
“嗚嗚嗚嗚……”
“鮮血好美呀~”
“嗚嗚嗚嗚……”
這三個小人突然開始唱起了歌謠,聲音有些萌萌可愛,又帶著哭腔,讓人覺得可憐。
要不是剛才看到他們隨手就殺人的手段,葉風可就真的會這么想。
“一起動手!”這時不知道誰提議道,于是所有人把武器拿出來,朝那三個小人兒攻了上去。
站在竹子之上的三個侏儒還未停止唱歌,他們的小手在空中隨手一抓,一股內(nèi)力從他們身上噴涌而出,這股內(nèi)力如同一個飛速旋轉(zhuǎn)的氣團,將周邊的竹葉卷到空中,轉(zhuǎn)得飛快,隨后迅速化作無數(shù)條竹蛇朝眾人襲來。
眾人連忙用武器砍飛,擋住,白無常抽出手中的鐵棍,快速一按,鐵棍化作一卷白色的綢子,隨著綢子在她手中的舞動,又化作一把潔白的小傘,這是——白玉奪魄傘。
她轉(zhuǎn)動傘柄,手中的白玉奪魄傘瞬間擋住了不少朝她襲來的竹葉,竹葉與傘相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有的竹葉被她擊飛,有的竹葉卻變了方向襲向了其他人,還有的竹葉卻是交錯,射到了她身后的竹子之上,把大腿粗的竹子瞬間擊破,到處都是東倒西歪的竹子。
葉風和岳劍梳倒是還好,他用掌風能夠輕易地將竹葉給擊落,岳劍梳手中的流梳劍也是舞成了密不透風的劍盾。
但是有不少武功稍微低的人卻是被直接擊倒,多半也是兇多吉少。
“怎么辦?這三個小娃娃內(nèi)力居然如此深厚,單依靠這手飛竹葉的功夫,我們就很難近他們身!”之前那個藍衣姑娘此時雖然身上沒有受到竹葉的攻擊,可是臉上卻被劃破了一條口子,還在流血,她一邊擋著竹葉一邊焦急地朝著眾人說道。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看來只有心神入微及以上的人才能對付他們呢。你們武功高強的人趕緊想想辦法吧?”又有人說道。
白無常手中的傘輕輕一收,她朝更高之處一躍,同樣也立于一顆竹子之上。
葉風和岳劍梳也隨后沖了上去,這時白無常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個。
“是你們?”白無常此時嘴角居然泛起了一絲笑容,她盯著葉風,眼里還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模樣。
“白無常,我今天就是為了追著你來到這兒,你乖乖地投降,把你知道的森羅殿的事情交代出來!”岳劍梳對著白無常放了一個狠話。
“小丫頭,先對付眼前的局面再說吧!”白無常嘴角的笑意更濃,完全不把岳劍梳放在眼里的樣子,只是朝三個還在唱著歌謠的侏儒說道。
“三位,你們有何過節(jié)能否之后再解決,先對付眼前這三個兇殘的小娃娃再說?。 蓖褡由蠈χ胖娜齻€看起來像是心神入微的高手,下面的人注意到了情況,便勸道。
“劍梳,先對付這三個家伙要緊!”葉風運轉(zhuǎn)內(nèi)力,九字擎龍訣的鏢字訣使出,身體如同飛鏢一般迅速襲向中間那個大頭的侏儒。
白無常和岳劍梳也是持著武器,凌空朝其他兩個侏儒攻了過去。
那大頭侏儒看到了朝他而來的葉風,停下了嘴里的歌謠,右手輕輕一揮,與葉風掌力相對。
葉風對上大頭侏儒的小手,感覺到十分的冰涼,也感受到如同海水蓬勃般的內(nèi)力與他對抗。
其他兩個侏儒也分別與岳劍梳和白無常戰(zhàn)到了一起。而下面的人由于沒有了竹葉的威脅,也霎時間緩了一口氣,有的人就緊密地看著場上的局勢,有的人照看著傷著,還有人抱著死去的人低泣。
六人打的不相上下,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原本已經(jīng)停下來唱歌的三個侏儒又開始了唱歌。
“天都要黑了~”
“娘親還沒回來~”
“寶寶要睡覺覺~”
“嗚嗚嗚嗚……”
“明天又要來到~”
“等著你們喲~”
三個侏儒分別身影一閃,迅速地在空中集合在一起,手拉著手,伴隨著他們的歌謠,如利箭般穿到竹林之中,再也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