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人呢?她跟你說什么了?”孫怡將空盤子放在石桌上嘴里還在嚼個不停。
“能有什么?無非就是受宮里那位所托,想拉攏朝中官員罷了?!币緩膶O怡的碟子里捏了一塊糕點放在嘴里,甜得發(fā)膩,心里實在不明白那人和孫怡怎么都喜歡吃這么膩的東西。
“那你答應(yīng)了沒有?”孫怡滿心期待地看著她。
“我若是答應(yīng)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你要是答應(yīng)了,將來郡主被冊封為長公主,再登基稱帝,你就是從龍之功了!”孫怡激動地湊到尹淳面前,悄悄說道:“小道消息聽說,陛下準備冊封大典準備了好久了!說不定再過幾天郡主就不是郡主了!”
“冊封大典?這你又是從哪里打聽來的?少打聽那些有的沒的,小心給人賣了還幫著人數(shù)錢”尹淳笑著推開了孫怡,順手還揉了揉她的腦袋瓜子,說道:“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連詔書都沒有?說不定是要冊封哪個宮妃呢!”
孫怡撓了撓頭想了想,似乎覺得尹淳說得也有點道理,便又要坐回去,恰時突然聽到“嗖”的一聲,孫怡下意識擋在尹淳身前拽住了一物。
這是一支弓弩用的短箭,箭簇尖銳泛著冷光,是從下面射上來的。
若是再晚一步……孫怡的目光只瞄了一眼尹淳的心口便轉(zhuǎn)向了臺上,正欲出口理論卻被身后的人拽住。
“二位小姐不好意思了,我們在比試射箭,二位小姐要不要下來試試啊!”臺上站著的是位少年公子,笑聲爽朗十分率真。
“好!”尹淳應(yīng)了一聲這才去拉孫怡的手,輕聲笑道:“走吧!我去看你怎么虐他?!?p> 孫怡一聽,眨了眨眼睛,樂了。
孫赫雖然是戶部尚書,卻是個武將出身,除去一個只能坐機關(guān)椅的長子孫朦半路出家做了“弘揚書院”的司學(xué)先生,剩下兩個都是自小練武的,孫怡的二哥孫朧前兩年還成了皇宮禁軍,要不是孫怡還沒到年齡,估計也去巡城了。
孫怡贏得毫無懸念,反倒是那公子滿頭大汗拱手而降。
“佐先生看起來有些失望?”章壇看著坐在對面的佐俞,說道。
“小孩子過家家,說不上什么失望?!弊粲崦蛄艘豢诓杷?,將目光從臺上收了回來,說道:“王爺?shù)故怯行┖闷妫@個鳳棲是什么人?”
“呵呵”章壇笑了笑,瞇著眼睛瞅著他,說道:“佐先生可聽說過童妖?”
“謠言而已,豈能當真?”佐俞搖頭說道。
“有時候謠言也未必都不能當真……”章壇湊了湊身子,低聲說道:“比如凰鳥臨世,又比如,國師閉關(guān)?!闭聣χ鴮⒉杷瓦M嘴里,目光卻笑瞇瞇的留在佐俞身上沒有移開。
“照這么說,苧羅城換了新城主也是童妖作祟了?”佐俞話音未落,章壇手里的茶碗就停在了半空。
章壇臉上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緊張道:“新城主?是誰?”
佐俞斟酌了一下,說道:“佐月坊前任掌柜的小公子,聽說還跟越仁有點關(guān)系?!?p> 佐俞話音一落,章壇心里就松了口氣,道:“既然是佐月坊的人,那還不是任由佐先生拿捏么!”
“離開佐月坊的人都死了,他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佐俞睨了章壇一眼,說道。
“前幾天佐月坊可是被個醉漢燒了個精光,多少手藝好的織娘都跑到巧繡閣去了?!”
“越仁是死了,可路九方還活著,王爺可是為此,夜不能寐,十分憂心??!”
佐俞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章壇,說道。
章壇看著手里泛起一圈圈漣漪的茶盞,想了想還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神色凝重道:“路九方好歹也是我相府的家臣,難道王爺以為,他會不知輕重投了一個小孩兒?笑話!”
“知仆莫若主,你相府的家奴誰知道是什么貨色?!弊粲崦蛄艘豢诓杷f道:“你放心,王爺只想從路九方嘴里知道苧羅城出了什么事,其他的一概不會多問,若是章相做不到,王府有的是人手幫你?!?p> 佐俞起身準備離開。
章壇捏緊了拳頭好半晌才平穩(wěn)了呼吸,叫來相府的管家成芹,吩咐道:“派人去找路九方,務(wù)必趕在王府的人找到他之前把他帶回來。”
“是”成芹應(yīng)了一聲,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章壇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問道:“還有什么事?”
“小公子打輸了,剛剛到倚春樓去了,要不要屬下去把小公子帶回來?”成芹說道。
“英兒去那兒做什么?算了,他年紀不小了,不用管他,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闭聣溃肓讼胗职殉汕蹞炝嘶貋?,道:“英兒去花樓的事不必告訴他們兩個,等天色晚了,悄悄把人接回來就是?!?p> “是,屬下明白!”
吃過便飯,佐俞剛出了“右相府”就遇上了一個極不愿意遇到的人,正想轉(zhuǎn)身悄悄離開,卻被那人當場叫住。
“佐先生,好巧?。 兵P悅兒的聲音從身后緩緩傳來,佐俞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得轉(zhuǎn)過了身,向她拱手行禮。
“草民參見郡主?!币稽c也不巧,你分明就是堵在路上等我的!佐俞面上笑吟吟地看著鳳悅兒。
“佐先生多禮了,我也是聽說九伯伯準備回京,所以來問問是不是真的。”鳳悅兒一步一步走到佐俞面前,臉上掛著可以算得上是甜美的笑容。
“王爺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卻還沒有準備。”佐俞頓了頓,又說道:“郡主也知道,外封的親王回京都是要有陛下手諭的。”
“這樣?。『ξ野赘吲d一場。”鳳悅兒撇了撇嘴,眼光落在佐俞身上掃了一圈,突然盯住他腰上的玉佩,道:“這是什么?看著挺有意思的,不如借我玩玩?”
佐俞低頭看了一眼那魚形玉佩,伸手把它解了下來遞給鳳悅兒,道:“出來的時候荊妻給草民系上的,既然郡主喜歡那就拿去吧。”
“嘁,瞧你個大男人說的,我又不是不還你了。”鳳悅兒捏著那玉佩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陣,玉佩通體圓潤無雜色,顯然是被主人佩戴許久了,連上面的一些紋路都變得有些模糊。
鳳悅兒把玩了一會兒就膩了,直接把玉佩丟到了佐俞身上,嫌棄道:“這玉佩上面的紋路都模糊不清了,真虧你把它當個寶。珊瑚我們?nèi)ジ路蛉说纻€別!”
“……”佐俞將玉佩捧在手心里仔細地摩挲著那上面一個淺淡的“俞”字,心里暗自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