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一個破罐破摔的心理,林夏也不例外。自從方才在采衣軒花了一大筆錢之后,她便開始放飛自我。
一下子花了這么多錢,還不許她吃頓好的來彌補一下她受傷的心靈不成!
她這樣想著,便和蓮兒一起一前一后走進了不遠處的仙客來酒樓。
門口跑堂的小二見有客人來,忙迎了上去,問:“呦!二位客官是打尖啊,還是住店???”
“吃飯?!绷窒牡赝鲁鰞蓚€字。
“好嘞!”小二應(yīng)了一聲,抬手比了個方向,“靠窗邊有個頂頂好的位置,外頭的街景一覽無余,盡收眼底??凸倌S我來。”
小二說完,便抬腳朝前走去,林夏和蓮兒急忙跟上了他的腳步。
“你們酒樓有什么招牌的菜,就全都端上來。前菜,熱菜,羹湯,水果甜點一樣都不能少,姑娘我有錢。明白了嗎?”林夏豪氣萬丈地道。
“明白明白?!毙《B連點頭。他做跑堂久了,這種暴發(fā)戶式的客人見得多了,便也不覺得奇怪了,聽清要求之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不一會兒,菜陸陸續(xù)續(xù)被端了上來,每一盤的擺盤都是極美的,看得人極有食欲。蓮兒陪著林夏逛了一上午,早就餓得頭昏眼花,前胸貼后背了,此刻好容易得見佳肴,不由得食指大動。
“小姐,我們快吃吧,再不吃這菜就涼了!”蓮兒對著林夏道。
相處了這么久,林夏也差不多摸清了蓮兒的脾性。這丫頭就是個小吃貨,信奉“一道菜只有在端上桌的前一炷香里才最好吃”,所以每次菜一上桌就迫不及待下箸。
林夏斜了她一眼,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我們,而是我?!?p> “啊?”蓮兒傻了,沒太明白林夏的意思。
林夏無辜地睜大了雙眼,兩手一攤道:“我只點了我自己的那份,并沒有算上你的,所以,你若是想吃,就把小二叫來,自己另點吧?!?p> “什么!”蓮兒徹底傻了,她沒想到林夏竟然是這個意思。
她的月俸雖然不少,可架不住這酒樓的消費高,光是一碗五色元宵就要六錢銀子,她怎么吃得起。
這家酒樓在京城,乃至全國,其實都是赫赫有名的。有名并不僅僅是因為味道好,還因為這兒的菜價格高。方才她跟著林夏踏入這里,本以為能飽一次口福的,沒想到她竟只讓自己看,不讓自己吃,太無情了!
想到這兒,她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夏,道:“小姐,我怎么說也陪你逛了這么久了,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賞我一個獅子頭也好啊?!?p> 林夏溫柔且堅定地搖了搖頭,拒絕了她。
蓮兒徹底沒了法子,只能一邊咽口水,一邊以一種極其羨慕的眼光盯著林夏。
就這樣,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好容易等林夏都吃完了,因著先前點了太多菜的緣故,果然剩下了不少。蓮兒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林夏拿帕子細細擦了擦嘴,對著小二喊了一聲:“小二,算賬?!?p> “好嘞!”小二高聲應(yīng)了一句,快步朝著她走了過來,“客官,一共是四十二兩三錢,您是記賬,還是直接給錢?”
“你們這兒吃飯還能記賬???”林夏頗有些意外,也十分驚喜,“記賬,當然是記賬?!?p> “好嘞!”小二問清了林夏的身份后,也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他快速寫好了單子,然后把筆和紙都遞給了林夏。
蓮兒見縫插針,問:“主子,您看,還剩了這么多的菜呢,可怎么好?”
蓮兒知道林夏最討厭浪費糧食,所以才特意有此一問。果然,林夏看了眼桌面,然后深深皺起了眉頭。
蓮兒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朱唇,期望從里頭蹦出自己最想聽到的那四個字來。
興許是心誠則靈的緣故吧,下一刻,林夏果真吐出了四個字來:“打包帶走?!?p> “?。俊鄙弮恒蹲×?。
“啊?”小二也愣住了。
林夏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這兒沒有這種說法嗎?就是找個食盒,將這些菜全部都裝起來,我?guī)ё??!?p> 小二有些無語。倒不是沒有這種說法,只是沒有您這么做的。都吃成這樣了,還帶回去?
蓮兒也有些無語,忍不住替小二道出了心里的疑問:“主子,這里所有的菜您都已經(jīng)吃過了,帶走晚上熱一熱再吃?”
“當然不是了。咱們府上的管家最近不是開了個養(yǎng)豬場嘛,可以拿去給他?!?p> 古代沒有那種完全密封的食盒,這些菜大多都湯湯水水的,等帶回府里,指不定都已經(jīng)餿了,成了泔水了,還怎么吃。
就算想方設(shè)法,好好地帶回去了,這個年代沒有微波爐,熱過之后,味道完全不一樣了,她嘴巴挑,吃不下,一樣是浪費。
至于管家新開的養(yǎng)豬場,其實是她給管家的提議。管家年紀大了,準備辭了回鄉(xiāng),可是因著前幾年得過重病,積蓄差不多都花光了,所以頗有些惆悵。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林夏建議他去開個養(yǎng)豬場,王府的菜頓頓都要見肉,管家在府里干了這么一輩子,讓他成為王府專屬的豬肉供應(yīng)商,這點薄面還是能給的。有了養(yǎng)豬場,他的下半輩子就不必愁了。
關(guān)于這個提議,林夏其實還有個私心在里頭。她見府里每日剩下的飯菜太多,倒了浪費,不倒又吃不了,如今有了管家的養(yǎng)豬場,就可以將那些剩菜剩飯都交給那群可愛的小豬豬們處理了,一舉兩得,簡直妙哉。
蓮兒聽到這話,又急又氣,都快哭出來了:“主子,奴婢到底是哪里得罪您了,您要這么打擊報復(fù)我!”
林夏怎么可能告訴她真相呢,于是微微一笑,露出兩顆俏皮的小虎牙,道:“你猜啊。”
蓮兒自然是猜不到的,猜破天際也猜不到。也是,誰能想得到呢,堂堂王妃由一個下堂妻好不容易逆襲成了寵妻,竟然滿腦子想著要出逃。
這太不科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