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萋萋猶豫要不要去另一條密道探上一探,若是云滅上密室走上一走,那自己倒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思及此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踹入懷中,面上微微一笑,反正真正的祝萋萋也沒幾個人見過,只要是逃離離王府,再找到她可就比登天還難!
正這般想著,外面卻是一陣動亂,只聽程燁跑回來稟告:“殿下,云水閣走水了!”
云滅猛然起身,瞥了一眼龍煙煙將其抱了起來交給程燁,眸子里閃過幾分厲色道:“調(diào)虎離山!走,先救火!”
不多時,外面便沒了動靜,祝萋萋方才從密室走出,外面早沒了人,她這才速速從屋子里出來,望見東邊有煙飄蕩冉冉升起,頓時往相反方向飛奔而去,避開離王府侍衛(wèi),不多時便跳出了離王府的院墻。
剛抖了抖身上的風(fēng)塵,便察覺頭頂樹上有人,手中長劍拔出,朝上面刺了過去,那人別過身子避開,祝萋萋又是一個斜劈側(cè)砍,那人避開后摔在地上,她正凝神準(zhǔn)備速戰(zhàn)速決出殺招時,卻聽地上那人喚道:“傻丫頭,是我!”
燕蘅!祝萋萋定睛望去,可不正是燕蘅,此時有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頭發(fā)上沾了些許樹葉。祝萋萋思及被困密室時離王府走水,忽然道:“方才是你去放的火?”
燕蘅抖了抖身上的樹葉,方才邀功似笑道:“正是本王!”
祝萋萋揉了揉額角,她還以為是露華濃這般膽大妄為,太陽穴突突突直跳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燕蘅聞言先給祝萋萋一個爆栗,沒好氣道:“本王去神捕司找你,結(jié)果等到天都黑了你都沒回來,我便一路找來了,看到你跑進(jìn)了離王府?!?p> “哦……”祝萋萋額頭吃疼,微微蹙眉,心中大石微微放下,卻又不好多問墨觴與露華濃一事。瞥了一眼離王府,露華濃與墨觴的半分氣息也無,想起那小乞丐的神色,暗道自己是被騙了!不免懊惱片刻,對燕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說著,轉(zhuǎn)身便要沖神捕司而去,燕蘅跟上上前攬過祝萋萋的肩膀,瞥了一眼粉面白唇的女子,心里頓時涌起一股甜蜜,笑道:“丫頭,你方才在半里桃花院里面干什么壞事去了?”
祝萋萋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暗暗安心不少,聞言只當(dāng)燕蘅并沒有看到她進(jìn)了密室,撥開搭在肩膀上的手,不咸不淡道:“看桃花去了?!?p> “原來丫頭喜歡桃花,那本王以后也為你種一片那樣的桃花林,半里不夠,我就種十里,十里不夠,我就為你種百里……”燕蘅自顧自說道,眉眼里全是笑意。
祝萋萋只當(dāng)他是在風(fēng)月場里面打滾慣了,說起這些甜言蜜語信手拈來,不置可否。心中卻壓著喚云尸身一事,無論那云滅出于何種緣故,喚云已死便定要讓她入土為安。她這么想著,眸子里已經(jīng)露出幾分冷厲。
燕蘅回了宮,祝萋萋回了神捕司,剛進(jìn)房門就見露華濃躺在床上,見了她一臉媚笑,噓寒問暖道:“你回來啦!離王沒把你怎么樣吧?”
聞言,祝萋萋挑了挑眉,心下暗怒引而不發(fā)笑道:“他能拿我怎么樣?倒是你,什么時候還學(xué)會綁架一個文弱書生了?”
“萋萋,我跟你將,墨觴可不是什么文弱書生,我那醉生夢死剛拉著他走了幾條街,就破了我的術(shù)法跟我打了起來。我一打就躲回白云客棧,那墨觴就在外面瞎晃找我!可嚇?biāo)牢伊?!”露華濃說起這事兒還不忘受了驚嚇一般拍拍胸脯,似乎怕祝萋萋怪罪,復(fù)道:“萋萋,你沒生氣吧……”
祝萋萋睨了她一眼,拉過她的手邊往門外推,將人甩在門口道:“我要睡覺了?!?p> 露華濃不敢敲門敲得大聲,在門口躊躇了回兒便摸到窗戶邊,結(jié)果那窗戶死活打不開,她才曉得祝萋萋是真的生氣了,饒了饒頭,片刻后便離開了。
神捕司開始忙碌起來,少了些許熟悉的面孔,清早倒是時常聽到外面練武的聲音,吼得祝萋萋五更便睡不著了,無奈之下只得早期與容姨在廚房忙上忙下。神捕司被甩下一些江湖案子,嚴(yán)肅長一一接了,卻是沒叫祝萋萋?lián)胶?,只讓她好好入宮學(xué)學(xué)習(xí)。
宮學(xué)中,云中溪和顏未央再也沒出現(xiàn)過,倒是時常看著云滅牽著龍煙煙在皇宮中瞎晃,不知道的還以為云滅才是龍煙煙親爹,曲源清只顧著教畫畫,祝萋萋心說你女兒都快被拐走你管不管!
路過東宮好幾次見周御醫(yī)進(jìn)進(jìn)出出,神情沉重,問他他又支支吾吾不言語,直說太子受了些皮肉傷需要靜養(yǎng)。
既然皇帝不讓神捕司插手此事定然有所考量,若是不識趣再查下去可真就犯了忌諱,可思及太子途中遇刺,委實疑點重重,身邊不過帶著幾個護(hù)衛(wèi),若是似雁蕩山那般殺手,怕是早早就送了命,可線索全無,猶如大海撈針。
云中溪成婚的日子漸漸來了,就連云中程都開始準(zhǔn)備禮物,嚴(yán)肅長從庫房里翻找了半天,方才尋出一顆夜明珠,眾捕快鮮少見此寶物紛紛稱奇,祝萋萋望了倒是覺得是個照明的好東西,雖覺可惜,但到底不是自己收繳的贓物。她想了想,掏出梅花金折扇搖了搖,上街隨意進(jìn)了一家古玩店買了一副字畫,就捕快而言到底也不算太過失禮。
因著云中溪成年之后便在淮彥城建有府邸,而顏未央則是從云西宮出嫁,按照禮儀大婚新娘的馬車需要繞著淮彥城轉(zhuǎn)上兩圈,以照顯兩國友好之勢,緊接著便是入景王府行禮。
淮彥城因著這場兩國聯(lián)姻郎才女貌的喜事而掃掉不少陰霾,街道上也應(yīng)景多多少少掛起紅綢,一派熱鬧的景象,比往日要繁華上不少。當(dāng)一輛用紅色綢緞裝飾精致的馬車從金碧輝煌的皇宮出來,幾十個吹拉彈唱的樂手前后奏起聲樂,后面是拉成長長隊伍的御林軍,身上一縷穿著紅綢,就這般浩浩蕩蕩朝淮彥城的接到巡來。
路上男女老幼紛紛站在街道兩旁企圖能一睹傳聞中驚才絕艷的大齊公主,只是他們往往只能看到坐在馬車上揮著鞭子的九歲稚子,那男孩兒臉上神色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只是眸光中偶爾閃過一絲不悅。
祝萋萋與嚴(yán)肅長早早便到了景王王府,云中溪穿著大紅喜服神采奕奕,眉開眼笑,看不出半分憋屈模樣,對著眾人又是敬酒又是招呼,與那日闖入云西宮懲戒顏未央之時判若兩人。
祝萋萋拉著宮學(xué)子弟恨不得能來個一醉方休,顧藏也跑過來與諸多學(xué)子敬酒,倒是桑涼一把搶過顧藏的酒杯挎著笑臉嚴(yán)肅的將一杯茶遞到手里,惡狠狠道:“顧爺爺,今兒個是你孫女不在,你孫女要是在不念叨才怪!”
“別別別!我不喝我不喝!我就嘗一嘗!”說著顧藏還要去奪酒杯,桑涼卻那酒一飲而盡對眾人道:“今兒個我看誰還敢拉著顧爺爺喝酒!要是敢喝,我用我丞相府二小姐的名譽擔(dān)保!以后絕對娶不著漂亮的媳婦!”
眾人哈哈大笑,卻不當(dāng)真,但也不敢再拉著顧藏喝酒,顧藏砸吧砸吧嘴巴,委屈央求道:“桑小丫頭,你就喝一口!”
桑涼卻不多做為難,倒了一杯酒遞給他,見他要一飲而盡連忙止住道:“顧爺爺,這杯酒啊是看在景王殿下的面子上給你喝的,你可得慢著點兒!不然保不齊我轉(zhuǎn)身就找顧家的小妹妹說道說道……”
“這小丫頭!”顧藏這才眉開眼笑,輕輕啜了一口酒:“等你成婚的時候,我當(dāng)浮三大白!”
桑涼聞言臉色頓時僵硬了,下意識瞥了一眼祝萋萋,抿了抿唇坐了回去,默默喝了兩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