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煦再次出現(xiàn)在客棧里,堵在堂中等候周怡煙的出現(xiàn)。
如兒下樓來打水時,給孫煦擋住了去路,孫煦沒等到人,揪住丫鬟打聽。
他問道:“你家小姐呢?”
如兒嘆道:“孫公子,你怎么又來了?小姐在樓上歇著呢?!?p> 面對孫公子的死纏爛打,如兒可是在一旁親眼目睹小姐的無動于衷。也不知曉該嘆息孫公子命運多舛,還是嘆息小姐鐵石心腸…
孫煦點點頭,又回了座位上,自言自語道:“那我還是等著吧?!?p> 如兒脫口而出一句,“您別等啦,我家小姐今日就要回北地了。”
一剎那就擊中了孫煦,他慌亂地站起身,竟然錯手錯腳地朝著臺階過去。
“不行,我現(xiàn)下就要見到她!”
如兒是郡主的丫鬟,恒王手下在堂中吃早食的,早就注意到這一幕。
原本以為是糾纏如兒的,沒成想到卻是打著郡主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
重重放下手中的木筷,站起身。指著孫煦磨磨嘰嘰的身影,吼道:“喂!那個人!誰讓你往樓上走?”
孫煦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去管后方的質(zhì)問,邁著腳步蹬上臺階。
眼看著吼聲震懾不了對方,立刻追了過來,孫煦眨眼上到一半樓層,待抓到人時,二樓出口出現(xiàn)了王爺?shù)纳碛啊?p> 周回凝眉問道:“出了什么事?”
“老爺,此人要上去糾纏小姐!”
可把底下的如兒給急的,雖說孫公子執(zhí)迷不悟,但這人只是單純的愛慕小姐,若是讓王爺給把人抓走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著急就語無倫次,語無倫次就解釋不清楚情況。
事關(guān)女兒的事,周回不敢馬虎。
木著一張臉,周回道:“打聽下,這人是哪家的,你親自把人押到他府上去?!?p> “是!”
孫煦懵然地被人押到樓下,還沒做出反抗,客棧掌柜先一步趕了過來。
掌柜額頭冒著虛汗,著實嚇得不輕,委婉道:“客官,客官,有什么事慢慢商量,別動手啊!
這位是孫家二公子,孫尚書的孫子?!?p> 孫家在淮南城的名聲無人不知,另一方面是因為孫煦的混蕩,只要顧及著前尚書大人的面子,少有人會去跟他計較。
況且孫二公子的父親還有大哥,如今都在長安任職,前途光明。
周回注視著對方被押走,突然出現(xiàn)的攔路虎,掌柜的話他都聽了進去。
皺起眉頭越來越深,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怎么出彩的男子居然是孫一賦的孫子…
世間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偶然來了南地,便能遇上舊識。
周回啟聲道:“曹錚,等一等,我隨你一道上孫府走一趟?!?p> 正好與多年未見的孫尚書見一面,夜里就要離開了。
等到如兒領(lǐng)著周怡煙出現(xiàn),早沒了孫煦他們的人影……
……
孫府。
大門被人叩響,小廝趕來開門見是二公子,嬉笑道:“二公子今日回來的可早。”
目光隨即觸及到孫煦身后的兩位彪悍的男子時,小廝縮了縮脖子,心道:二公子這是又闖了什么禍?
“請進門再談。小的讓人去通知老太爺。”
孫老太爺身子骨不好,來到前院的時候,已過了大半時辰。
初見孫煦身后的人,那張臉讓孫老太爺瞬時愣住了,誰能想到孫子惹事會惹到恒王爺頭上。
孫老太爺恭聲道:“王爺,恕在下來此了?!?p> 還未走遠的小廝,得知來人是王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站穩(wěn)后腳下步子飛快。
周回見孫一賦身體不太好,面容上都是病態(tài),心知在長安那些年孫一賦是帶病堅持。感嘆此人的堅毅,身體廢了在他眼里都不是大事。
他笑道:“孫老太爺,許多年不見了。周某途徑淮南,聽聞孫家就在城里,特來拜訪?!?p> 推了推僵直地孫煦,解釋道:“在客棧遇上孫公子,正好一并給您帶回來了。”
孫煦仍然沉浸在男人的身份中,照著在客棧得知的消息,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周怡煙的父親,那么周怡煙的身份…
孫老太爺睨了眼發(fā)怔的孫煦,沒琢磨明白平日的皮猴,今日怎的這般安靜。
“多謝王爺。不知王爺在淮南城里住的還習(xí)慣?何時準備離開?”
周回道:“來接女兒回北地,今夜就要離開。
我見孫公子精神不好,不如讓他先回去休息,我與孫老太爺說幾個私話?!?p> 孫煦低著頭退出正堂,過程中始終不敢吱聲。
任你知曉面前的人是個王爺,都得這么老實。
孫老太爺見孫子離去,問道:“王爺有什么話不妨直言?!?p> 周回正聲道:“孫一賦你可知曉我為何會遇上你的孫子?”
孫老太爺搖頭表達自己不知,但可以肯定不是因為好事。
周回道:“他是去賭我女兒的。”
精明的目光投向?qū)O老太爺,不必說得太過清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狐貍了,不可能不知曉。
孫老太爺蹙眉,真是想不到啊。
他道:“此事王爺放心,在再不會發(fā)現(xiàn)了。”
周回得到孫一賦的保證很是滿意,后面又與他密談了長安的事,待了半個時辰后就離開了孫府。
…….
孫老太爺之后找了一次孫煦,嚴正聲明地告知他:“孩子,不要想了,那人的身份是郡主,不是我們可以肖想的。況且你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長大,便是地域差異,就算結(jié)合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分道揚鑣?!?p> 自那以后,孫煦失落了好幾日,待在房里不肯出門。
令孫老夫人,孫夫人擔(dān)憂不已,孫老太爺與妻子道,讓她給孩子一點時日,總能想明白的。
…….
周回回去客棧后,讓手下把買回來的東西準備好,又去見了女兒一面。
周回道:“放才的事你應(yīng)該聽說了。那位是曾經(jīng)尚書大人的孫子,能得到那樣人家的青睞,我女兒真不賴。
好孩子,待你隨父親回北地了,父親就著手為你好好挑選一個人家,讓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p> 周怡煙心知父親是在用一種方式寬慰自己,她心底漸暖。
有父如何,她又何必自憐自哀。
當(dāng)夜,一列長長的隊伍出城門,走官道,往遙遠的北地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