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歸
我輕聲喚他,“仙君?仙君?”
“嗯,還沒死呢?!?p> “仙君,先把我給解了,我有辦法讓我們暖和些!”
“你放屁!就知道你想跑!你可不能丟下本君!”仙君還是蜷縮著身子。
“我不丟下你!”
“真的?!”仙君坐直了起來,隨即解開了我的封咒,后又手疾眼快地拉住我的手,“不許跑了去!”
我拂開他的手,“不跑!”
我變作白虎原體,手上的繃帶給撐壞了,卻顧不上這些了,只是沒有冒血就行了。我臥躺卷起身子,道:“仙君!你可以躺進里面!抱團取暖!”
仙君突然變得扭扭捏捏,“這、這不大好……”
“如何不好?!”
“男女受之不親!況且還要本君躺在你懷里!這成何體統(tǒng)!”
“你就當(dāng)作蓋著獸皮就成!”變作白虎原體多了層皮毛果然暖和多了,若不是他救過我,我定然不會如此照顧他。
“不成、不成!”他堅決拒絕。
我道:“那好!您就抱著自己吧!”這位仙君,應(yīng)無原體,或是原體沒有一層皮毛可御寒,要不然怎么就撐著仙體不作變幻。
話畢,我自顧卷著身子休息,不時留意仙君的情況,見他冷得不行了,便刁起仙君,往我懷里塞,他是要起來的,許是才有些暖舍不得起了。
我道:“待我們休息好了再找出口!”
“好……好……”仙君道。
……
天地混沌,又不知過去了多久,這寒巫山似乎沒有黑夜,風(fēng)雪不停歇地下,睜眼醒來,我身上蓋滿了一層厚雪,我撐起將雪抖落,重新臥下去,仙君睡得可是安生?。?p> 我又睡了過去,越睡越冷,渾身冰涼難耐,身上的雪被走蓋了幾層,我試圖撐起身將雪抖走,卻發(fā)現(xiàn)我撐不起了。
早就沒了真氣護體,全靠一身毛皮撐著,現(xiàn)看來這寒巫山的名號沒有假,是冷得很??梢矝]有仙家告訴我寒巫山進來了就出不去的?!
上下眼皮打著架,眼睛也撐不開了,我咬著舌頭死撐著,卻也不管用,眼睛已經(jīng)模糊了,若是再有一頭寒冥獸出現(xiàn),我們就真的要死了!即使沒有寒冥獸,我想我們也要先凍成冰仙!不知多久才要被下一個進寒巫山的仙發(fā)現(xiàn),許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雪下許還藏著不少像我們這般莽撞的仙人!
要失去意思前,腦子里浮現(xiàn)的竟是司命君最后的那句“阿荼,我都知道!”
我還想要問司命君,問他呢,你都知道什么?
……
再次感覺到四肢的存在,右手的痛覺又回來了,渾身軟綿綿,我撐開眼,瞧著眼熟,轉(zhuǎn)頭看去,果不其然,司命君就在床邊守著,這床是司命君睡過的床,有幸在這躺了兩回。
我盯著司命君看,司命君也盯著我看,我道:“司命君?”開口才覺聲音有些沙啞。
“嗯。”司命君應(yīng)答,皺了眉頭,苦臉巴巴的,也不作別問,譬如問問我還有沒有其他什么地方受傷沒有,轉(zhuǎn)而又想道,既然已經(jīng)在他這躺著了,身上的傷必然也檢查清楚了,如此問便是多此一舉了??伤娴木突匚疫@么一個語氣詞不再說些什么了嗎?
應(yīng)答完后司命君負(fù)手便走了,我撐起身子,趕緊喚道:“哎?司命君?!”
司命君也不聽叫喚直直地走了,我只好一只手撐著坐起,眼巴巴地望著司命君出去的方向。
不多時,太上君進來了,“哎呦喂,舍得醒來了?”
“怎么就不舍得醒來了?我睡了沒有多久吧?”
“沒多久,私以為你抱著個寶貝就不愿醒了呢!”
“寶貝?什么東西?”
“司命君都?xì)庵?!你還問是什么嗎?”
“司命君氣什么?”
“當(dāng)然是氣……”
我忽而想起一件事來,便不在這事上多作辯解,打斷他道:“對了!洵荑公主如何了?!”
“唉……”太上君搖頭,“你去寒巫山就是為了天璣君吧?”
“……”
“嗯?”
“你就說說洵荑公主現(xiàn)在怎樣了吧!”
“別家的事你管這么多作甚!”
“……”
太上君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道:“就在你醒前一個時辰,天璣君已經(jīng)尋到錦綿草回來了?!?p> “好?!蔽业?。
“你還是多想想……唉,算了!你自己想吧!”話畢,太上君也走了。
怎么就走了,也不問一下我傷勢,還有病痛否?!還有的是,司命君氣的是什么?!
太上君前腳才出,后腳楦卜君又進來了,急急忙忙地,緊緊張張地趕緊上前瞧看,“怎么樣?!身上可還有哪處不舒服的?!”
總算有一位是真真地來探病的,“無妨、無妨?!?p> “聽到你醒了我即刻就趕了過來!”
“可……怎么我會睡在天府宮里?”我將疑惑提出。
“是司命君將你救出,說你傷勢重,不能移動?!?p> 原來如此。
我道:“呵呵!我傷無妨!除了身體還無甚力氣,都還好。”
“那就好……”楦卜君長舒一口氣,終于體會到被關(guān)切的滋味,真好。
我勾起一個笑,“兄長就放心了吧!”
“好……”楦卜君仍是一臉愁容,轉(zhuǎn)而道:“天宮中有一處天池,你可以去泡一泡。你在寒巫山受了寒氣,手又受了傷,天池的水有療愈作用,也可驅(qū)寒。”
“好!”我示以笑。
“那好,為兄還有事,就先走了?!?p> “好!兄長保重!”
“好……”
兄長也走了,房里又只剩我一個,我挪動著身子,兩腿剛伸出床沿,身旁便多了位仙娥,伸手扶住我,是玉貝。
“俞荼仙子要去哪?”
我道:“下床走走?!?p> 玉貝撐扶著我,我繃直了腿,走了兩下才覺力氣恢復(fù)了些,我道:“司命君……”想要問她司命君去哪了,忽覺我這睡了司命君的床,司命君的準(zhǔn)妻伺候著我,要再問司命君的事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些?
趕緊改口道:“司命君真是個好神仙!”
“嗯?”玉貝不明所以。
“司命君真真是個好神仙!還記著我在天府宮待了百來年的日子,好心救了我!”我趕緊撇清與司命君的關(guān)系,萬不要讓他的準(zhǔn)妻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