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見 詩嫣死了
距離那日在河中找到烏木梨花簪已經(jīng)過去十五天了,消息早就已經(jīng)傳回了京城,玄燁下旨讓納蘭容若繼續(xù)找,自己卻像是大病了一場是的,上朝都沒有精神。柳亦儒聽見言輕紅著眼眶說出的消息,只是笑著說了一句不可能,就將自己關(guān)進(jìn)了屋子里面,不管不顧的。
“走吧!”魏東亭一行人看了許久山東省的地碑,對身后的眾人說。孫簡識輕輕一笑:“眾位這次可是救災(zāi)來的,反復(fù)的地震的只震死了三個人,這比買賣,咱們不虧?!彼@一句話引來無數(shù)仇視的目光,徐惜筠瞪了他一眼,說:“老天還真的不開眼,沂州地震,這么多人都出了事情,為什么就沒把你震死?!?p> “美人,你這話說的讓我好生傷心啊?!睂O簡識也沒生氣,色瞇瞇的看著徐惜筠,還沒有看夠,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身形:“孫太醫(yī),大家同僚一場,這次我不與你計(jì)較,下次,若是你口中再說出這樣的污言穢語,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睖啬急揪鸵?yàn)樵婃痰氖虑楸瘋?,現(xiàn)在又看見孫簡識色欲熏心的和徐惜筠說話,悲傷加上憤怒,就是悲憤??!
孫簡識也是第一次看到溫凝良這個樣子,像是隨時(shí)隨地都能將自己弄死,訕訕的騎上了自己的馬:莫寺焉,都無需我動手,這次看你還怎么伶牙俐齒,怎么魅惑君主。
回京的時(shí)候,也是溫凝良和徐惜筠同乘一騎,驚塵她們則是騎馬先走。
一天之后,他們回到了京城,魏東亭離京已經(jīng)有小三個月了,當(dāng)初走時(shí)詩嫣還扮作莫言的樣子叫他認(rèn)不出來,如今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其他同行的大夫并不知道這件事,回來的時(shí)候和去的時(shí)候一樣有說有笑,但是魏東亭他們知道,這群人里面唯獨(dú)少了她。
“魏大人,納蘭大人,皇上招你們二位立刻進(jìn)宮?!睎|城門的守衛(wèi)說道。
“知道了!”納蘭容若應(yīng)下,他知道魏東亭現(xiàn)在沒有心思回話:“各位,這幾個月辛苦大家了,請各位回去好生歇一歇,本官會將各位的功勞和苦勞如實(shí)的回報(bào)給皇上?!?p> “謝納蘭大人,謝魏大人!”眾位大夫也都回了自己的醫(yī)館,溫凝良和魏東亭二人辭別,帶著徐惜筠往舒府的方向去了。
至于孫簡識,沒人注意他是什么時(shí)候走的,去了哪里。
鰲拜府
“公子?。 斌@塵她們在外面已經(jīng)跪了整整一天了,可是柳亦儒還是不言不語的坐在屋內(nèi),看著手掌中的帕子,淺淺的笑著:前年贈你的玉佩是我娘的遺物,大前年贈你梨花簪是想親手給你戴上,嫣兒,等我做完這件事,我不再是明朝的皇子,你不再是康熙的愛人,同我一起走可好,我娶你,可好?嫣兒。
清冷的眼淚落到他誆騙來的帕子上:“連這帕子都知道我的情意,久不拭淚,淚便自顧自的找上來了。嫣兒,他們說的我都不信,我知道你活著?!绷嗳遴哉Z。
言沉看著這樣的柳亦儒,起身朝著院外飛了出去。
城西商行
“周老!”言沉跪在周知面前,扣了一個頭。
“你怎么來了?江南可好?。肯弈茄绢^沒闖禍吧。”周知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但是精神抖擻,一臉的精明。
“都好!”言沉聽到周知這樣問,就知道商行的人并不知道徐惜筠早就來京城的事情,但是若不請周知出面,怕是柳亦儒會一直這樣下去:“周老,主子他,可能需要您走一趟鰲府?!毖猿令D了頓才說,就算是以后柳亦儒要懲罰他,他也認(rèn)了。
“正兒,他怎么了?”周知一聽是柳亦儒的事情,身子都坐直了些。
“您去過便知?!毖猿琳f完之后,就先周知一步回到了鰲府,接著跪著。
舒府門口
“老爺,是凝良回來了。”顧惋兒興奮的沖著屋里面大喊,絲毫沒有了三個月以前的氣質(zhì),她快要瘋了,哪怕是一丁點(diǎn)關(guān)于詩嫣的消息傳回來,她都抱著最大的期待。舒宗耀從屋子里面出來的時(shí)候,溫凝良也正好扶徐惜筠下馬。
“伯父,伯母?!睖啬紗玖怂麄円宦?,但是兩個人好像是沒有聽見似得,向著他們后面張望著。溫凝良自然知道他們這是在等詩嫣。
“凝良啊,嫣兒呢?她為什么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她生氣了是不是?她為什么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啊!”顧惋兒終于忍不住了,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舒宗耀也留下了眼淚,只是沒有發(fā)出聲音。
“嫣兒,額娘再也不逼著你學(xué)女紅了,額娘又給你做了好多的梨花糕,你阿瑪最近頭疼的厲害,你快回來給他診一診?!鳖櫷飪阂贿呎f著一邊哭著,看的徐惜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也在頃刻間決堤。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稍微好一些,溫凝良將簪子拿出來遞給了顧惋兒,顧惋兒又一次淚如雨下。
“這簪子是嫣兒應(yīng)該是最喜歡的吧,我時(shí)常見她戴著,是在河中找到的?!睖啬己褪孀谝麄兘忉尩?。舒宗耀抱著顧惋兒,泣不成聲。
皇宮之中
“魏大人,納蘭大人求見!”梁九功在外面喊著。
“宣!”玄燁一臉的疲憊,以前疲憊的只有身子,現(xiàn)在卻連心累了。
“微臣叩......”
“不用了,直接說吧!”玄燁站在窗邊,背著手,眼睛閉著,若非背過去的雙手緊緊的攥著將他的緊張和期待暴露在外,整個看上去,就像是在閉目養(yǎng)神一般。
“皇上,山東兩州十府的災(zāi)情已經(jīng)大有好轉(zhuǎn),其中沂州知府馮可參賑災(zāi)有功,京中眾位大夫也是功不可沒,東昌府新任知府已于半月前到任......”納蘭將本該由魏東亭說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他說完之后,玄燁就問了四個字:“可有死傷!”
他多希望從納蘭容若口中說出的是沒有,若是這樣,他立刻就會跑出宮去。
“山東省死傷無數(shù),出京的人中詩嫣姑娘還有她的一個婢女一個隨從。”納蘭知道必須讓玄燁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
玄燁的身子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和他們二人說道:“你們先下去吧?!?p> 納蘭容若看著玄燁的落寞傷神的背影,拉著魏東亭告退了。等到他們都出去之后,玄燁看著窗外,口中念念有詞:“莫兒,你當(dāng)真像她一般如此薄情嗎?月前容若沒帶你回來,我沒怪他,我想著你若是立了功,便同我一起到皇祖母那里去求上一求,漢人女子的身份也該無妨。到那時(shí),我便娶了你,任天下人說什么?我們就行民間的禮數(shù),嫁衣是我讓乳娘親手做的,你卻連這個機(jī)會都不肯給我......”窗外的本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但在玄燁看來,如冬天一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