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傷逝
初還以為是小姨舍不得累著自己呢,抬手回抱,卻摸到了一根細長冰冷的利箭……
初初正欲大喊,卻被狐帝抬手捂住了,初初只能淚流不斷。
“不要聲張,先將賓客請去宴席,喚吾寧來將我?guī)ё?!快……”狐帝的聲音有氣無力,初初知道小姨的傷很重,可是,此刻她必須堅強起來,處理好這一些!
初初斂了悲色,轉(zhuǎn)身向侍者吩咐,賓客們跟隨侍者們依次退去,前去宴會。好在靈壇很高,底下眾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倒是吾寧,不愧為初初的師傅,一眼便發(fā)現(xiàn)徒兒強撐,一個念頭便出現(xiàn)在了初初身邊。
此時狐帝已是強弩之末,抱起狐帝,牽著初初,飛速趕往狐帝寢宮,離少軒帶著木心也急急地跟了過去!忘機與蘇亦看到此番景象,哪怕很想跟上去,但是作為客人,卻只能不動聲色,只能祈禱!
吾寧將狐帝輕輕地放在榻上,初初一直牽著小姨的手,淚流不止,悲痛欲絕,聞?wù)邆模?p> “小姨,你忍著點,我已命人喚何老前來,他很厲害的,一定能治好你的!”初初拼命握緊狐帝的手,不停地顫抖,好似她一松開,狐帝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從今以后,路要你獨自一人走下去了……咳咳咳……”
“好好的……好好的……做一個圣明的君主……你先出去吧……”
初初怎肯,但她不想讓小姨在彌留之際留有任何遺憾,只能痛哭而去。離少軒匆匆趕來,看著初初的形容,也猜想到八九分,他深知此刻語言是最為蒼白的,只能摟緊了初初,讓她哭個夠!
“心兒……”
“吾寧哥哥,這應該是我最后一次如此喚你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保護好……保護好初初……這是姐姐和我……唯一的心愿……”
“你放心,初初是我的女兒,我自然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委屈!你先凝神,我為你治療!”
“沒用的……只是……這暗器……何當年刺殺姐姐的……竟然一模一樣……我們姐妹……都栽到了龍族這些小人身上……讓你那臭徒弟離……離初初遠點……難不成……你還想見到……當年的悲劇嗎咳咳咳……”
狐帝吐了一口又一口的血,咳嗽一聲比一聲微弱,吾寧不忍,點頭答應,依照狐帝的話把初初喚了進來!
“小姨,你怎么樣?”
“好多了……我先休息一會兒,等那日輔政大臣都來了,你喊我一聲!”
初初守在狐帝床前,眼睛卻已腫成了核桃模樣!
幾名大臣聞訊早已等候在殿外,初初不忍喚起狐帝,但狐帝自己聽到聲響卻掙扎著起身,扶著初初的手,斜倚著,有氣無力道!
“孤……今日遇刺……恐生他變……召爾前來……今……傳位皇太女涂山初初……望……爾等盡心……輔佐……曦木王……拜托了……”
狐帝靜靜得去了,仿若睡著一般,初初心膽俱裂,拼命搖晃著狐帝,她不相信小姨已經(jīng)去了,明明前一刻,她還在自己身邊,溫柔地看著自己,她的嗓子早已啞得不成樣子,卻還是不停地感謝:“小姨……小姨……”
初初不住地呼喚,好似她呼喊不停,小姨就不會走,她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和小姨相認,這一刻,卻分離得這樣突然,初初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吾寧進來后,便看到初初緊緊地抱著狐帝,嘴里不停地呼喊,滿臉都是淚,吾寧心頭劇痛,走過去,摟住了初初!
“爹爹……”初初聲音嘶啞,回頭喊著吾寧。
“爹爹會一直陪著你,乖,不哭了。”吾寧輕輕拍著初初的背,就像哄兒時的初初一樣。
初初全身顫抖不已,她只想報仇,她要找到那個偷襲之人,碎尸萬段!
“爹爹,小姨走了,我再也沒有小姨了!”初初將頭抵在吾寧的肩膀上,不一會兒,吾寧的衣袖濕了便大半。
初初勉力振作起來,“讓他們好好地查,那柄暗器不是尋常之物,我定要讓那些傷害小姨之人付出代價!”
吾寧心頭一震,終是走到了這一步,“那暗器出自龍族皇室,初兒……此事大抵與生兒無關(guān)!”
“趕他走……我再也不愿看到他!”初初的身子抖如篩糠,如同囚于籠中困獸,發(fā)出震天的嘶吼。
離少軒等在外面,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判了“死刑”,初初不想見他,吾寧與他細細說了緣由,離少軒氣急,日日等在初初殿外,初初始終不愿見他!
離少軒離開后,吾寧也帶著狐帝的尸骨前往九溪山,將狐帝藏在凌初旁邊,讓這姐妹二人做個伴。
忘機與蘇亦看著日漸消瘦的初初,都有些憂心,這些天以來,初初一直在查探暗器之事,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你這樣下去可不行,狐族之事都需要你來定奪,你垮了,叫他們怎么辦?”忘機從來都是一個冷靜的人,如今他已是狐族客卿,自然要扮演好客卿的角色,盡力勸勉初初!
“初初,我知我是個局外人,不宜對狐族之事多加評論,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切不可太過憂心,我想,狐帝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傷心!”蘇亦的話總是那么熨帖,初初知曉他的好意,卻不愿再與他二人再聊下去,只說自己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忘機與蘇亦并肩而立,相視一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擔憂,初初這個弱女子,想要挑起狐族的大梁,很難!
“忘機,你我相交多年,我知你做事有你的章法和原則,但是初初,她是我的恩人,我請求你一定要盡全力助她,如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蘇亦,如今你自己尚且自顧不暇,你又以什么身份來請求我呢?”忘機心中微怒,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需要別人請求,而且,蘇亦對初初……
“忘機,你……”
二人的心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