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走出了大樓,易謀伸出手指向左邊的傳染大樓說道:“文爺,走,去看看那里頭的人生百態(tài)?”
文碩望向那一棟有些發(fā)暗的大樓,拍了拍依甜的肩膀說道:“走,老妹兒,過去看看?!?p> 依甜聽后有些害怕的點點頭,易謀見了便走在前頭帶路。
就這么走了一分多鐘,他們就到了樓下,只見這前頭還有幾段通道,看來是用來消毒的。
“我去,這不靠近不知道,這棟樓還真是大??!”文碩仰頭望向這棟樓,一臉的小驚訝。
“嗯,這棟樓非常大,因為它是傳染科的,小了空氣會流不通的?!币字\解釋道。
文碩聽后點了點頭,見那些出來的人都很尊敬的給易謀鞠躬,對易謀問好,易謀只是伸手應付了一下,看來這個院長在他們的心里頭地位高的很。
“這里頭都是傳染病重病患者呆的地方,所以進去之前要采取嚴格的保護措施。”易謀說道,伸出手指著前方的一間消毒安全房。
三個人進了去,見那幾個護士手拿一種噴霧劑的瓶子,對著他們三人的眼鼻耳口吹上一吹。
“這是一種附著在物體表面的薄膜,只有氧氣氮氣那種級別的分子物體才能穿過去。能維持五個小時?!币字\介紹道。
隨后,幾個人全身又噴了些消毒藥水,才慢悠悠的進了那通往大樓的通道。
“這樓一共五層,我們一層一層的轉。”易謀說道,走到一處門旁將其打開。
誰知那門剛一打開,一股說不出的血臭味道飄了出來,依甜和文碩都趕忙捂住鼻子,好不厭惡。
易謀毫無反應,慢悠悠的走了進去,文碩和依甜跟在后頭。
待到了里頭時,便發(fā)現(xiàn)這個足有教室那么大的空間里也就六張病床。
那六張病床上都拉緊了簾子,簾子的顏色都有不同,似乎是在暗示了什么,逃避什么。
文碩走到最近的病床旁,好奇的將藍色簾子慢慢的拉開…
“我去!真的假的…”文碩看到身旁的一個病床上,躺著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他那個樣子,可以說是皮包骨頭了。
“師父,他這,他這是不是營養(yǎng)不良?。慷疫€這么黑。”依甜指著那病床上的男子說道,好不害怕。
易謀聽了便解釋道:“他已經(jīng)進入發(fā)病期了,而且已經(jīng)耐藥了,剛研制出來的藥都不管用,他的家里人也不管了,直接甩給我一百二十多萬讓我的醫(yī)院來照顧他剩下的人生?!?p> 文碩聽后往前走了一步,細細看了看他的神態(tài),那種無神近乎死人般的眼睛,那單薄的被子根本遮不住他的骷髏身材,隱隱約約能見到他的胸口來回起伏著,是的,他現(xiàn)在是活人,他在呼吸。
易謀見狀便說道:“他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說話了,吃喝拉撒都是一位身壓二十萬的大膽護士來打理的。”
“他現(xiàn)在這種情形,最多能撐上半年吧,估計再過上一個多月就要給他配上呼吸機了?!?p> 易謀說此,便將那藍色的簾子輕輕的給拉上,繼續(xù)往前走。
待到了一處粉色簾子旁,易謀停下腳步,慢慢的將其拉開,文碩和依甜見狀便往里頭看去,只見一位身材姣好的貌美女子倚靠在床頭發(fā)呆。
“嗯?文碩,她看起來挺正常的啊,她有什么傳染病?”張玲見狀說了一句。
“別插嘴,你認真看認真聽就好?!蔽拇T心里對張玲回道。
易謀伸出手打了個響指,那女子才反應過來看向他們。
“嘿!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呢?”易謀對那位女子問道。
“我在想,我的老公現(xiàn)在是不是過的很幸福啊,沒有我這種惡心的人在他眼前晃動……”這女子輕聲的說道,似乎是在懺悔。
易謀聽了微笑回道:“放心吧,他一定過的很幸福?!?p> 那位女子聽后不說話,低下頭又開始發(fā)呆。文碩和依甜見狀往后退開,不想再看下去,易謀見狀,便將簾子拉上,和他們二人一起走出這個大病房。
三個人在走廊上站了會兒,易謀拿出一支煙在手里頭抖了幾下,放在鼻子旁聞了聞,隨后又放進兜里。
“師父,那位姑娘看起來也沒什么病啊,嗯?是不是神經(jīng)病???”依甜問道。
“這里是傳染科,哪來什么神經(jīng)病,我估計她和那個男人得的是一樣的病,只不過那個男人已經(jīng)到了晚期,她只是初期而已?!蔽拇T對依甜回道。
易謀聽后點點頭說道:“文爺說的沒錯,這房間里的六個人得的是同一種病,一種社會歧視的慢性絕癥。”
“那邊的疾控小院每天都會查出那么一個兩個人來,他們的反應幾乎都一樣,跪在地上號啕大哭,嘖嘖,那種近乎絕望的眼神啊?!?p> “剛開始的時候我有些不習慣,但后來也習慣了,因為我已經(jīng)麻木了?!?p> “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偷情刺激嗎?嫖娼有意思?吸毒能帶來什么?”
文碩聽后也說道:“院長,你知道嗎,你的徒弟就是因為害怕這種病而退學了,她那一個大專學校一下子就查出十來個!呵呵,你說嚇人不嚇人?!?p> 依甜聽后緊緊的挽住文碩的胳膊使勁的點頭。
易謀聽后也是有點小驚訝,對文碩說道:“我去,大學里頭…十來個,這特么是什么學校?養(yǎng)雞場?”
依甜聽后沒有說話,文碩則是看向一邊。
“嗯,確實啊,現(xiàn)在的學校啊,拉一群小姐公主查病的概率也估計和大學里頭的差不多吧,可能后面會反超!嘿嘿,這有點秀。”易謀自言自語的說道。
依甜聽后咳嗽了兩聲說道:“嗯……師父,其實我覺得這就是一顆核武級別的定時炸彈吧!核裂變似的!一傳十十傳百呢!”
文碩聽了那什么核裂變是一臉懵,還是文化跟不上,不知道怎么接話。
易謀聽后便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要是站在上帝的視角來看待這些的話,我覺得…這應該是大自然淘汰人類的一種手法,當然,這淘汰是哪一類人,你我都很清楚?!?p> 說著,便指著先前進去的病房繼續(xù)說道:“這里的六個人中,有四個女人,兩個男人?!?p> “這四個女人當中,有一位是當小姐傳染的。有兩位是已結婚的婦人了,還背著她們的丈夫出軌中標的,另一位是死活不肯說出來原因,我猜她也是在外面亂搞中的?!?p> “那兩個男人,一個是嫖娼中的,一個是吸毒中的?!?p> “當然,中招的時候及時吃藥是可以控制住的,耐藥了要及時換藥,和癌癥的說法一樣,只要控制的好,在理論上和正常人的壽命沒什么區(qū)別,但前提是非常有錢才能撐的住那條小命。”
“這種病一旦進入發(fā)病期就真的很難扳回來,這病房里的六位患者中,能撐過一年的也只有那位發(fā)呆的女人了。”
易謀說道此處,文碩和依甜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可能是易謀說的太直接了,兩個小娃子一時接受不了。
易謀又拿出煙放在嘴邊聞了聞,估計是想抽煙了,可這里頭是病院。
將煙放回兜里,繼續(xù)對他們二人說道:“呵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一個一個的說什么采取安全措施就可以了,但那些所謂的專家有沒有想過人類的貪欲之心啊?!?p> “也許沒有安全措施的時候害怕的不敢嫖娼,不敢出軌,這特么有安全措施了再加上什么安慰雞湯,嘿呦喂,這一天好些次的,跟沒戴有什么區(qū)別?”
易謀說完看向他們二人,對其問道:“你們兩個倒是說句話啊,別讓我一個人說啊,這多干啊?!?p> 文碩見狀笑著回道:“聽院長說就好,這方面我們懂得少?!?p> “是是是,聽師父說就好,嘿嘿。”依甜也亂忙回道。
易謀見了沒辦法,只好繼續(xù)說道:“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的師兄因為逛窯子而得了花柳病,那個小弟弟呦,跟特么的菜花似的,治了五六年才治好?!?p> “再后來都出門闖天下了,這種病才剛出來,當時全國也就那么十幾個人中招的,可沒想到這才多少年啊,這得病的數(shù)量就可以用百萬來計算了!”
“而且啊,剛開始的時候,得這個病的原因無非是吸毒嫖娼獻血,而且感染的多事偽君子和妓女的一類人?!?p> “現(xiàn)在呢,嘿嘿,各個行業(yè)的人都有哦,學生,老師,工人,公司董事,當官的,甚至是我們這些干行醫(yī)的,而且中招的原因是千奇百怪,沒有你想不到的?!?p> “我雖然每次見到這些艾滋病人都習以為常,麻木了,但見到那些生他們養(yǎng)他們的父母,對他們百依百順的妻子丈夫,更讓我心揪的是那些特別聽話的兒女,呼……比沾了鹽的刀子劃骨頭還要痛啊?!?p> 易謀說此不禁閉上眼睛搖了搖手,文碩和依甜聽了這些話也是長嘆一聲,易謀見狀又補充了一句:“文爺,你要記住啊,天下可沒有后悔藥賣啊?!?p> 文碩聽后點頭說道:“嗯,我知道,我知道……”
“嗯,師父說的對,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依甜低頭說了一句,還晃了下文碩的胳膊,這一下子弄的文碩是面露土色,似笑非笑。
易謀早已猜出了文碩的什么心思,這一趟溜達只是讓文碩做好心理上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