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無殤品著茶,等待著云影的消息,只聽樓下啪的一聲,顯然門是被直接踹開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此刻云影已經(jīng)奔至二樓。
看著云無殤的背影,云影才得以釋然,提著的心此刻也放下了,這才放慢了腳步走到云無殤身旁,“我們這在外面拼死拼活,您到好品起茶來了。”
云無殤沒有說話,只是頭微抬示意云影向前看,因為擔心云無殤的安危,所以注意力始終在云無殤身上,然而此刻隨著云無殤的示意,她才發(fā)現(xiàn)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她心中一驚,自己還是大意了,本已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少主,你沒事吧!”云影認真看著云無殤。
云無殤搖了搖頭,“影兒你去給這小子上點止血的藥。別讓他失血過多死了,他死了我就沒的玩了?!?p> 李仕文帶著侍衛(wèi)來到小樓,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身后的女刺客,長舒了一口氣,躬身行禮道:“少主您受驚了?!?p> 云無殤放下手中茶杯,背對著李仕文擺了擺手,開口說道:“李伯放心吧!我沒事!把傅飛隨同你抓到的人都帶走,明日我親自審問?!?p> “都帶下去吧,李伯今夜您辛苦一下親自看押,順便給他們治治傷,我想知道的還沒問出來,別我還沒玩夠,人就掛了,那就沒意思了”。
當云無殤開口之時,女刺客便身軀一震,這聲音,難道是他,看著云無殤的背影,難道真的是他嗎?不可能,怎么可能會是他!
李仕文讓兩名侍衛(wèi)架起了地上的傅飛,再次請示云無殤還有何吩咐。
云無殤起身望著窗外靜謐的湖水,“那就辛苦李伯讓人送點酒菜過來,有些餓了!”
“好的少主”李仕文說完便帶人離去了。
云影站在云無殤的身后未發(fā)一言,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李仕文走后,云無殤一動未動始終看著窗外。
此刻,云無殤困擾著,本想安靜的享受上天賜予的這一切,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他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湖水,聆聽著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蒼天已待我不薄,又給了我一次生的機會。無論如何我要珍惜,我要守護我身邊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一陣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云無殤轉(zhuǎn)過身,看了看云影便看向樓梯處。
夏琳筠親自拎著食盒出現(xiàn)在樓梯處,云影快步接過食盒,與夏琳筠的貼身侍女一同布置起來!
“讓母親您擔心了,孩兒不孝”,看著夏琳筠略帶憔悴的臉,便知道自己的母親一直在關(guān)注著自己這邊的動態(tài),想必李仕文也已經(jīng)將發(fā)生的一切告知了云風與夏琳筠。
看著云無殤平安無事,夏琳筠緊繃的心弦也松了下來,拉過云影,“你倆快吃吧!折騰到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餓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用送我了,你們吃完也安心的休息吧!樓外已經(jīng)布置了侍衛(wèi)”。
云無殤看著離開的夏琳筠,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剛剛到這個世界沒幾天,但夏琳筠對自己的愛卻讓他始終無法平靜,他渴望這份母愛,但他又深知其實這份愛本不屬于他。
云無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要守護這個家,這份愛,哪怕粉身碎骨!云無殤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云影看著坐在對面的云無殤,那個一起長大的少主,從云無殤醒來到今夜發(fā)生的一切,讓她有些恍惚,因為眼前的云無殤既熟悉又陌生!
“小影陪我喝一杯吧!”
云影一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
云無殤連喝兩杯,拎起酒壺走到窗邊。
落葉處,幾多傷,杯酒皆愁悵。
望月彎,嘆離別,何謂心傷。
酒似無情亦有情,
人似有情亦無情。
江湖劍影斷人腸,
繁華無奈盡思量。
云影默默的看著云無殤,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云無殤如此,也不知云無殤因何事而愁悵。
云無殤將壺中酒飲盡,回到桌旁,看著云影,“還記得我對母親說過的話嗎?”
云影的臉瞬間漲紅,云無殤看著小影紅紅的小臉,嘻嘻一笑,好可愛的妮子。
從今日起,不用你再守護著我,由我來守護你!
云家地下暗室,沈嫣然愣愣的坐在地上,她本以為這次任務(wù)可以全身而退,畢竟只需引開一名公子的侍女而已,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在小樓周圍潛伏著一群侍衛(wèi)。
最讓她難以釋然的是那個背影和那個聲音。
眼淚從沈嫣然的眼角滑落。是他嗎?
兩年前,她在天河城執(zhí)行任務(wù)受傷,為躲避追捕,潛入了天河城最大的青樓夜樂樓,悠遠的簫聲在她不遠處響起,此刻的她已經(jīng)失血過多,求生的欲望讓她下意識尋著簫聲而去,最后她尋到了一襲白衣的他,由于傷勢過重最后在距他十幾步遠的地方跌倒了。
醒來時,她已然躺在一張香床上,而肩上的傷口也已被處理過,她本想起身,但身上肩頭的疼痛讓她放棄了。
開關(guān)門的聲音讓沈嫣然心頭一緊,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漂亮姐姐你醒了??!”沈嫣然看著一襲白衣的少年。
“是你救了我嗎?”
白衣少年嘻嘻一笑道:“你猜”。
沈嫣然沒想到這小子這么沒正形,但還是鄭重說道:“謝謝公子救我一命”。
“漂亮姐姐打算怎么謝呢!以身相許嗎?”咳咳,沈嫣然差點被少年的話驚的吐血。
“好了好了,漂亮姐姐我不逗你就是了,先喝口水吧”。少年端著杯子已遞到了沈嫣然的嘴邊。
“你別動我喂你,你的傷口還沒好”。
沈嫣然點了點頭,但心卻像小鹿一樣亂撞著,還沒有任何男子如此這般對待自己。沈嫣然仔細看著少年,俊秀白皙的臉,雙眼炯炯有神,讓尋常女子都會嫉妒的五官。
“請問漂亮姐姐看夠了沒?!?p> 聽到此話,沈嫣然頓時小臉有些發(fā)燙,若不是失血過多,此刻估計已然像蘋果般紅潤了。
“姐姐安心休息,沒人會來打擾你的,我先去為你準備點吃的?!鄙蜴倘豢粗x去的少年,喃喃自語道,希望不要連累到你。
她在天河城刺殺了一名林姓貴族,其他同伴也是死的死傷的傷,她也不知外面情況如何,雖然擺脫了追兵,但她也不能確定行蹤是否暴露。
身體虛弱的沈嫣然再次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屋中的說話聲將她驚醒。
“少爺,這是要讓林府知道,你救了一名刺客,夏府可是說不清的,本來兩府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就很微妙?!?p> “王爺爺您就別嘮叨了,救都救了,你就為她再診治一次吧!”
沈嫣然靜靜的聽著,原來這少年是夏府的一名公子。
“漂亮姐姐你醒了?。 ?p> 隨即將白發(fā)老者推到床前,“好人做到底,算我求您了”。
哎,老頭嘆了口氣,隨即便為沈嫣然把脈,又查看了她肩頭的傷口。
“恢復的還好再調(diào)養(yǎng)兩日應(yīng)該就可以自己行動了。我再開幾副藥按時服用。少爺切記莫要去街上購買,在府中藥庫取藥熬制好了再帶來”。
“恕嫣然不能起身行禮,王爺爺?shù)木让縻懹浽谛??!?p> 王老頭搖了搖頭,“要謝就謝這混小子吧!若不是他及時為你處理了傷口,你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快到閻王殿了。”
哎,這混小子那天晚上折騰我一夜,還帶我來夜樂樓這種地方,我的一世英名全毀在他手里了。王老頭無奈的搖了搖了頭。
“嘿嘿,王爺爺這兩日您辛苦了,還有一事,能否把您的玉凝膏留下。”
王老頭的臉霎時難看起來?!吧贍?,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p> “嘻嘻,你看人家如花似玉般的姑娘,肩頭留下個疤多難看啊,讓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嫁人??!”
王老頭怒道:“又不是你老婆,你又不看,你怕什么啊!”
此話一出躺在床上的沈嫣然恨不得立刻找個縫鉆進去。
“你究竟是給不給啊,不給我找我娘去?!?p> 王老頭氣的哆嗦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小祖宗你省著點用,配置它的藥材可不好找,一年才能煉制這一瓶。”
王老頭看著沈嫣然說道:“姑娘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了什么德了?!?p> “少爺,夫人說了叫你別總往這跑,影響不好。還有你不在家你那侍女無聊的快拆房了,你頑劣你那侍女也不是省油的燈?!?p> “好了好了知道了,別再嘮叨了。只要這姐姐傷勢穩(wěn)定了,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回去?!蓖趵项^搖了搖頭,無奈的走了。
“姐姐剛才聽你說你叫嫣然對吧。”
沈嫣然看著他點頭道:“沈嫣然”。
“姐姐就叫我無殤吧!”
無殤將飯菜端到床邊,一口一口地喂著沈嫣然,吃完便又交待了幾句便回家為嫣然取藥了。
沈嫣然腦中滿是無殤的影子,還沒有任何一個男子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更何況還救了她的命,只可惜自己已經(jīng)19歲了,還是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殺手,而無殤還是那夏府的公子,雖說天河城的夏府是帝都八大王之一云王府王妃的遠親,但也是自己高不可攀的。
沈嫣然搖了搖頭,我這都是在想什么?。?p> 又經(jīng)過兩日的調(diào)養(yǎng)和無殤的悉心照料,沈嫣然的傷勢也逐步穩(wěn)定。
沈嫣然知道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但是每次看著嬉皮笑臉的無殤,她卻總有些不舍。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所依戀,雖然他還只是個男孩。
在沈嫣然的要求下,無殤給她雇了輛車,將她送到了她組織的聯(lián)絡(luò)點。
“待嫣然康復,嫣然必定到夏府登門謝恩”,
“謝就不必了,以身相許吧!”沈嫣然聽聞此話頓時小臉一紅低下了頭,心想這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正形。
一根玉蕭遞了過來,“送給漂亮姐姐吧!如果有一天你愿以身相許了就拿著玉簫來找我哦!”
沈嫣然看著手中的玉簫,聽得此話正欲教訓一下無殤時,才發(fā)現(xiàn)無殤已經(jīng)走遠,嫣然看著一襲白衣的背影,有感激有不舍,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此別便是分別。
沈嫣然康復后到夏府登門道謝才得知根本就沒有叫夏無殤的公子,夏府也沒有王姓的醫(yī)師。
此后一年,天河城夜月樓,每隔一段日子便會有一名拿著玉簫的女子在湖邊出現(xiàn)。但好奇的人走近卻發(fā)現(xiàn)原本女子所在的地方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