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父子三人被鄉(xiāng)親們一頓說,可不就記起了那些塵封往事,當下也不覺得田有幸殘暴的行為有什么不對勁。
然那杜蒼龍可不愿這么輕易放過田有幸,他指著田有幸捂著胸口質(zhì)問:“她就算不是什么妖魔,那也不能草菅人命。你們看她一出手就能生撕人,再看她那什么都不怕的模樣,難道就不擔心她哪一天也手撕了你們?我二叔跟我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杜乾雖是老大,但成親卻比杜鰲晚,個中原因便是他們的出身。杜乾的妻子,瞧著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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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田有幸竟無力反駁。畢竟在末世待久了,許多生存法則都變得兇殘,她好像對暴力很是熱衷。
尤其是在合理的前提下,她就特別的喜歡動手撕人。
沒等田有幸想好措辭呢,鄉(xiāng)親們又懟起了杜蒼龍來。
“你少挑撥事。有幸她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不會濫殺無辜。倒是你們,明著沒對我們怎么樣,背地里卻做出種種事將我們趕盡殺絕。我倒要問問你,那山上的匪徒不是你們杜家?guī)淼??你們莫非也是那海盜?”童三叔聲音翁響。
“就是就是,有幸在獨島上守了兩年,恨了兩年,如今回來了可不狠勁兒報仇。若換做是我,我肯定不等人找上門,直接就去找人報仇,還得把人剝皮抽筋,決不讓那人死得痛快了去。”
“有幸不提起來我們還記不起來,你們杜家可不就是土匪出身嘛。那天龍寨可不就是一年多前,你們杜家出了咱們村后,才重新起的寨子么,我看那就是你們杜家重新招的山匪,繼續(xù)那土匪的勾當?!?p> “不得了了喂,這人呀總愛賊喊抓賊。我說杜家崽子,你們一家子今兒到底是為了什么來的?先不說那些捕快了,那些看著就不是官兵也不像家丁的人,都是打哪兒來的?別跟我說是你們家的家丁護衛(wèi),你們不過是白丁,可養(yǎng)不得護衛(wèi),能用的家丁也有限。尤其是這七八十個人,我怎么瞅著就是你們寨子里的土匪呢?!?p> ……
于是情況斗轉直下,田有幸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被杜家壓迫許久的人們終于不甘再受制于杜家,奮而反抗。
穆韜隔著人,沖田有幸豎起了大拇指,然后制止了杜蒼龍跟鄉(xiāng)親們的爭執(zhí),以鐵腕手段將那暴怒的七八十人給鎮(zhèn)壓,這才做出裁決。
“私養(yǎng)兵丁是死罪,按例本參將有職責逮捕你們。有人舉報你們是土匪,不管你們是否真是土匪,本參將都得暫時將你們關押。畢竟你們帶著兵器到民宅鬧事這事屬實?!蹦马w帶來了八千余人,就算只是帶下山一千人,比起杜家?guī)淼膬砂儆嗳耍强烧媸莻€可觀的數(shù)字,杜家?guī)淼娜藳]法反抗。
“你敢?”杜蒼龍見穆韜果真命人綁了自己帶來的人,趕緊跳腳制止,“穆韜,你不過是海師里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參將,憑什么私自拿人。我今兒就告訴你,皇上派了忠勇公府的三公子來接替你主子的少將之位,明兒就能到瓊粵。你今兒識相點就放了我們,順便把那田家都抓了,否則別怪我不提醒你?!?p> 他們父子三人之所以敢這么光明正大的帶人鬧事,就是仗著忠勇公這個靠山。
雖然沐三生他們被設計出海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但他們到底傷了忠勇公府的二公子陸明,忠勇公豈會放過沐三生。
忠勇公府的三公子,可不是陸明那不學無術的人,那真是個有勇有謀、驍勇善戰(zhàn)的人。
他在京中,可是禁軍的副統(tǒng)領,不僅手中有實權,還是憑著本事實打實打拼出來的職位。
所以說,那三公子陸離到了這瓊粵,目的可想而知。他首當其沖必定是要找沐三生算賬的。
身為沐三生身邊的人,穆韜定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場。
杜蒼龍以為自己祭出陸離來,穆韜定會有所顧忌,說不定還會受自己擺布,誰知穆韜不為所動,還陰仄仄的盯著他笑,就跟看個笑話一般。
杜蒼龍火了,再看自己父親跟弟弟都還在田有幸手中,當下有些暴躁。見穆韜油鹽不進,遂招呼那七八十人。
“趕緊給老子打啊,還愣著干嘛,想留在這里過年呢?!彼泻袅巳?,急著上前搶奪父親跟弟弟。
可他忘了,田有幸剛剛以一敵三,還能將他踹飛,如今就有他一個扛打的,田有幸豈會怕了他。
場面再次失控,穆韜咬牙切齒,心想待會綁了那杜蒼龍,必定是要割了他的舌頭,免得他再生事端。
子時如期而至,外邊打得熱鬧,然靈堂里邊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田念祖抱著田歸祖,在小舅舅蘇耀敏的幫助下,安排著各項喪葬事宜。
被請來的喪葬隊,先時還被外邊的動靜影響,甚至有些人都嚇得想逃。后來還是田念祖請了村里幾個老人幫忙勸導,加上那海娘娘廟的廟祝出言相助,那些人才觀望著留了下來。
再后來,穆韜的出現(xiàn)也讓他們安心,這才在田念祖的要求下,按照原計劃將喪禮給完成。
里邊哀樂響起,那些民間道士穿著定制的服侍,拿著道具,開始圍著棺材唱跳,引導守在棺材兩邊的人跪拜哭靈。
田有幸在哀樂響起的當口,一腳踹在了杜蒼龍的心口,看著杜蒼龍再次飛出去,呈現(xiàn)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這才轉身想要了結了杜乾父子的性命,好祭告父親跟二叔二嬸的亡魂。
“住手,全給本將軍住手,再不停手,本將軍都以叛軍暴民論處,到時定要血洗整個村子。”田有幸抬腳要踏斷杜乾脖子之際,一個清越舒朗的喊聲驟然響起。
田有幸聽到聲音,生生停下了那墜了千斤之力的腳,差點沒將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她氣得差點沒吐血,循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穆韜帶來的士兵外圍,圍了更多的官兵。
制止她殺人的,是一個面相俊朗,卻一臉陰翳的年輕人。他昂揚七尺,一身的玄色勁裝穿在他身上甚至好看。
那人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便是杜鰲的次子杜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