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睜開眼睛,身上的傷已經(jīng)被處理好了,自己躺在一個山洞里,旁邊生著火堆。動動身子淇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身不著寸縷,只披著一個紅色大衣,想到這是誰的衣服他忽然有些僵硬,抿抿唇耳邊泛起一絲紅暈。
“帝師大人,你醒了?!背曝矎牟贿h處的小溪里打水回來,見他醒了對他展顏一笑。
嗓子發(fā)不出聲音他只能點點頭,楚云夭喂他喝了水又扶他稍微坐直身子,才在旁邊坐下。
清清嗓子淇澳問道:“你怎知我會遇刺?”
楚云夭道:“今早我的侍女說上尊掉走內(nèi)門三十名弟子,派人跟了發(fā)現(xiàn)他們在怡紅樓五條街前埋伏,我思來想去他最想殺的便是你了。你武功弱,出門為何不多帶一些人保護自己?”
淇澳怔了怔:“我覺得與你約在青樓會面帶貼身侍衛(wèi)不妥,便派了三個暗衛(wèi)后面跟隨,我想……上尊還不敢在京城為所欲為?!?p> “哦?”楚云夭嗤笑一聲挑挑眉道:“你難不成是第一日認識他嗎,他可有不敢做的事?”
“帝師,他這幾年沒有大開殺戒你便忘了他是何種殘忍?”
淇澳心里慚愧,垂下頭不語。
看著他的動作楚云夭不愿再指責(zé)他只道:“休息吧,我留了標記云影明日便能帶人趕來?!?p> 火噼里啪啦的燃燒著,勞累了一天楚云夭很快便有了睡意,半睡半醒間聽到淇澳輕聲詢問:“為何除了商討要事你從不和我多語,尤其是在宮里,一見了我便要躲開?”
“我便真的如此令人討厭嗎?”
她有些訝然的睜開眼,看到他臉上的疑惑困頓,還有一起淡淡的委屈,哪里還是平日的帝師,也不過是個少年罷了。
“你穿著帝師服便總讓我想起小時候被帝師打手板,被帝師打多了,一看到這套衣服就發(fā)怵?!?p> 火焰照著他的臉更加柔和,回憶到幼時她的表情和姿態(tài)都放松下來,沖他擠擠眼道:“抱歉讓你有這樣的感覺?!?p> 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或許不記得,云家尚存時我見過你一次,你母親不讓你吃桂花糕,你便沖侍女?dāng)D擠眼示意她幫你偷偷藏一塊。”
“你營造出一個妖嬈嫵媚的女子,心狠手辣風(fēng)流在外,可那不是你。”
“剛剛笑著沖我擠眼睛的,那個才是你?!?p> 睡意猛然褪去,后背泛起絲絲涼意,她坐直身子淡淡看他一眼:“是我多言了?!?p> “帝師管好自己便是?!?p> 楚云夭側(cè)過身子躺下不再言語,其實當(dāng)年那件事并不怪他,她卻總是不由自主的遷怒,而他在真正意義上幫助過自己,種種復(fù)雜情緒加起來,她總是無法像對旁人那樣對待他,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
還是太大意了,她握緊拳頭,這么多年的謀劃才剛剛開始進行,要想成功便要時時刻刻在人前保持警惕。
背后目光如炬,本想商討關(guān)于上尊布下的暗線,這樣看來還是再找時機吧,她不再多想,任自己睡去。
恍惚間,一聲嘆息逸散在夜空中隨著火焰的燃燒熔進人的心底。
睡得正香忽然傳來馬蹄聲,楚云夭猛地驚醒,她一手握著劍警惕地站了起身向山洞外望去。
“是救我們的人來了?!变堪脑谏蕉磧?nèi)道。
楚云夭看了他一眼,他解釋說:“這馬蹄聲是特定的,只有我和我手下的人能分辨出來?!?p> 默了默他又沉聲道:“你……在睡覺時也如此警醒,平時有人要暗害你嗎?”
“需要我?guī)兔Ρ闾岢鰜??!?p> 楚云夭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有言語。
過了一會兒,馬蹄聲漸近漸響,帶頭的果然是云影,見了楚云夭他神色有些激動的問:“主子可還安好?”
楚云夭安慰的點頭沖他笑笑,對他身后的小九道:“你主子受傷很重,帶他回去好好養(yǎng)傷?!?p> 沒有轉(zhuǎn)身再看淇澳,她毫不留戀和云影騎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