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很是開心,下場是四個人都濕淋淋的,像是落湯雞。
楚云夭頭發(fā)滴著水,在地下印了一圈水跡,微微擠擠頭發(fā)上的水,再甩甩手:“去洗個熱水澡換衣服吧,小心感冒了,喝點姜湯?!?p> 因為船上房間緊張,他們四人只定到兩間房,楚云夭和楚柯住在一間房里,越光寒和越影酌住在一起。
只有一間房便只有一桶水,一次只能洗一個人。
楚云夭和楚柯在房間口站在一起,楚柯掏出鑰匙開著門:“你先進去洗吧,你洗完我再洗。”
楚云夭不甚在意的擺擺手:“你先吧,我內力比你的深厚不易生病,旅途上病了就麻煩了。”
楚柯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不,你要不洗我就不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p> 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話怎么聽都有些欠揍有些氣人,楚云夭在心里默念三次:不和小孩子計較,不和小孩子計較,不和小孩子計較,終于壓下了心底想打人的欲望。
她含笑的點點頭:“好的,那我先去洗,稍后你來洗,不過記得在一個閉風的地方等著,別著了風?!?p> 楚柯點點頭,先進門換了身衣服,然后隨手拿著一塊毛巾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出了門。
屋里早已備好了熱水,楚云夭褪下濕淋淋的外衣,伸腿邁入桶中。
她蹲下身子全身浸入熱水里,熱氣撲的臉通紅,舒服的長嘆出聲。
“唔,人生得意須盡歡啊?!?p> 她泡了會兒,想著楚柯還難受著便草草洗完出來,去喚楚柯來沐浴。
一出門便看到楚柯斜倚在不遠處的甲板上,頭發(fā)散著披開,在陽光的照射下烏黑的散著白光,晃到人眼里,又直直蔓延進心里。
閡著雙眼,多而密的睫毛長長的垂下,打下一片陰影,一手甩著不知是哪里來的皮繩玩,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楚云夭見狀搖著頭笑笑,也不先打擾他,而是去尋了人來換熱水。
誰料,船上的規(guī)定是一個房間一天只有一盆熱水供應。
楚云夭傻了眼,問負責倒水的人:“我加錢行嗎,我們有兩個人,我弟弟衣服都濕了,不洗澡會生病的?!?p> 那人搖搖頭:“這個可使不得,不是錢的問題,船上供應的水本來就少,都花錢來買水的話,旁的沒錢的人可怎么辦,你說是吧?”
他一邊笑一邊把楚云夭往門外推:“不好意思,我們忙的呢。你倆不是姐弟嗎,湊活湊活得了,誰也別嫌棄誰?!?p> 楚云夭還想再試著問問,然而已經被推出了門。門有隨即被關上。
她一轉身就看到了楚柯。
楚柯垂下些目光:“我本來想來幫忙,結果剛剛都聽到了,那我就湊活湊活吧?!?p> 說完,不等楚云夭吭聲他便走向房間,步速極快,有些像逃跑。
楚云夭心里覺得莫名的尷尬不自在,卻也不好說什么,總不能讓他就那樣吧,好在自己只泡了一下,水不算臟,不然就太尷尬了。
楚柯快步回房,對著一桶水發(fā)了一會兒呆,倒是不臟還有幾分清澈,只是心里有些害羞似的不自在,他寬慰自己,就當在一條河里洗的唄。
這樣想著好像心里的不適褪去不少,他脫了衣服踩人盆里,濺起一地水花。
水里有淡淡的楚云夭的體香,仿佛她包圍了自己似的,全部都是她的氣息。
楚柯的臉突然紅了。
大概……是蒸汽熏的吧。
越影酌頭發(fā)基本沒濕,于是只換了身衣服沒打算洗澡,越光寒一個人快快樂樂的洗了個痛快。
叫人收拾房間的時候被笑呵呵的叔叔的妻子繃著臉訓斥了,乖乖賠了錢,收拾了甲板,洗了濕衣晾好,這才被允許吃飯。
船緩緩開動起來,甲板上晩霞絢麗,紫色紅色黃色交雜,斜長著鋪滿天空,像是水彩打翻后拿狼豪隨意掃開,美的不像話。
一人端了一碗魚湯啜著,沒什么可說,只是心情舒暢的呆呆賞著景。
甲板另一邊的聲音傳來,有小孩兒的哭泣,有母親低低的訓斥,有漢子夾雜著混話的談笑,有嬉笑,有怒罵。
這樣的煙火氣,這樣的真實,這樣的美好。
楚云夭咧嘴笑了:“好舒服啊。”
“啥?”越光寒沒有聽清楚。
楚云夭轉過頭,正笑著要打趣,突然怔住,她的瞳孔陡然放大。
其實不過是一瞬她卻覺得過了千萬年,身體的控制權已經不再屬于她,她被困在這副軀體里絕望的大聲吶喊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響,楚柯在沖著她微笑,越光寒臉上還沾著魚刺,越影酌正低頭啜著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停滯。
她突然能動了,電光火石之間她尖銳了嗓子喊:“炸藥,趴下!”
她一個翻滾將楚柯攬到身前,以身遮擋趴下。
“轟”,火焰在船上炸開。
接著,又是三聲連串的轟炸。
男女老少凄厲的哭聲震響,被炸的主要是那邊的主甲板,這里僅受了一點余波。
楚柯被護在身下并無受傷,楚云夭的后背正對著余波有些嚴重,越影酌和越光寒反應及時,受了些微傷不要緊。
這才回過神,發(fā)現一艘船不知何時停在主甲板上的一側。
依稀能聽到老板的哭喊:“交了過路錢的,交了的呀!”
他似乎被襲擊了,重重悶哼一聲沒了言語。
這是不僅圖財還要……害命。
楚云夭和越光寒對視一眼,她武功不錯卻一拳難敵四腳,對方還裝備了火箭和火藥:“就此別過,剩下的看各自造化吧?!?p> 越光寒沉了沉:“你能躲到哪兒,這是在海上。”
剛才的幾番轟炸船已裂開,主甲板上傳來雜亂的哄吵聲,有人向這兒走近。
船邊上栓了幾個小木筏,她和楚柯對視一眼,沒有多說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開始迅速接開其中一個纏著的繩子。
越光寒和越影酌見狀也迅速的跑到另一個木筏前。
危難關頭誰也顧不上誰,各自忙著各自。
剛解開繩子把木筏扔下水,整個船就在大火中四分五裂的炸開,火從船身上咆哮著撲出。
楚云夭扯過楚柯,在身后的火焰中一躍而下。
紅衣在空中滑落,火花在身后爆開,沒有痕跡。
有人發(fā)現了他們,罵嚷聲夾雜著火箭射出。
小木筏上的繩子燒著,木頭四散開來。
楚柯嗆了幾口水,掙扎著躲開火箭,抱著的浮木被浪卷走。
“煙里有藥,盡量閉氣,拿濕衣服堵住鼻子?!背曝惨皇謸谱∷麑⒆o在身前,一手抱緊一根浮木,腿上運了內力蕩開,加速浮木的飄動,只是沒法捂住口鼻,只能任由自己吸入毒氣。
射箭的人似乎被什么引走了,或是對他們失了興致,總之沒有再注意他們。
兩人在浮木上越飄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