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黃音一行的到來,天龍公司派出執(zhí)行董事兼行政副總裁張先生帶著業(yè)務經理一起迎接和陪同。
黃音他們驗看了他們的白卡紙、牛皮紙、環(huán)保牛皮紙,覺得很不錯。又在張先生和業(yè)務經理的陪同下到車間查看了一下他們的產能,知道他們年產達到近20萬噸,黃音就比較心中有數了。
產品質量達標,自然談到價格,天龍那邊是按照市場現價走的,但黃音堅持在這個價格上要降低80元一噸,說他們送貨的路程短,而且自己公司大,回款及時,無后顧之憂。雙方咬合一番,最后張先生打電話給他們老板,天龍老板拍板供應給浩誠的貨以后都比別的廠家少60元錢一噸。
價格談妥后,黃音跟他們預定了15噸白卡紙和5噸包裝用牛皮紙,說是自己回去后會給他們發(fā)正式采購單。
張先生和業(yè)務經理非要請黃音一行吃晚飯,考慮到羅廠長的辛苦陪同,黃音笑著答應了,想讓羅廠長和天龍的當權者多熟悉熟悉,以后也更好打交道。
解決了白卡紙,黃音就不準備出門了,要在廠里好好等待回歸的日子。
7月1日,是中華兒女萬眾企盼的日子。公司辦公樓前面擺放著一塊大大的香港回歸倒計時牌,每天經過,看著上面的數字一天一天的減少,隨著日期的臨近,大部分人也在興奮地準備著慶祝節(jié)目。
香港駐港部隊的集訓地就在同樂,有時也會出來拉練,黃音頭幾天去市區(qū)時就在布吉關外撞到他們一次,幾十臺墨綠色卡車,每臺卡車上兩側都站著六個筆直的士兵,盡管車子搖晃,但他們就是紋絲不動,仿若釘子釘著一般。他們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氣勢逼人,讓從旁經過的黃音不由地心生敬畏,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車子緩緩前行,許久都心緒難平。
而今,這一批精英士兵就快要進駐香港了,他們又將會是一種什么形式進去呢?要是能再遇到他們一次就好了。
黃音把自己的想法和幾個朋友說了,他們都笑她癡,黃音也不管他們怎么笑話她,說自己就是喜歡身穿軍裝的人,英姿颯爽的,特別威武。
為了慶祝香港回歸,浩誠放假兩天,從6月30日開始放,直到7月1日。廠里也是披紅掛綠,張燈結彩的,營造出濃濃的節(jié)日氛圍。
深圳的許多商鋪都大打折大優(yōu)惠,有的餐飲商家甚至要免費供應餐飲,路上見到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不管熟悉還是陌生人,都會來這樣一個問答:“香港終于要收回來了,你也出來走走?”“嗯吶,開心,出來看看?!?p> 四處飄揚的彩旗,高高掛著的紅燈籠,人們臉上燦爛的笑顏、、、、、、處處都洋溢著喜悅歡欣。
為了員工們方便同步收看交接儀式,浩誠在花園側邊的空地上新安放了一臺大電視。黃音住處配有電視機,但還是和陳凱安、項姐、鄭西蒙、宋姐等約好到花園旁邊的大電視前一起觀看。
吃了晚飯后,大家就陸續(xù)搬了個凳子坐在電視前面的空地上看回歸專題。盡管交接儀式在深夜十二點,但大家都沒有挪開過屁股,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一切有關香港回歸的消息。
97年6月30日23時58分53秒,在中英防務交接儀式上,解放軍中校軍官譚善愛對英方衛(wèi)隊長說:“我代表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接管軍營。你們可以下崗,我們上崗。祝你們一路平安?!?p> 譚善愛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云霄,也在浩誠眾人耳中炸響,頓時就響起熱烈持久的掌聲。
這是中華民族洗刷恥辱的一次偉大交接,大家正在見證這一個時刻。
不一會,畫面切換到香港會議展覽中心的交接儀式,大家又立刻鴉雀無聲,緊張地盯著屏幕。
領導入座后,接著是英國的降旗儀式和中國的升旗儀式。雙方的儀仗隊都以精神抖擻的面貌展示各自國家的形象。
等到我們的國旗飄揚在香港的那一刻,浩誠處處都響起掌聲。大電視前、九樓電視室、管理員宿舍,有密集的、也有孤單的,最終都匯集成浩誠人的激蕩心聲。
7月1日上午,黃音和宋姐、項姐、鄭西蒙、戰(zhàn)愷、王藝一起到深圳逛街,商鋪的折扣可說是歷年來最低的一次,甚至有的根本就是在做虧本生意。黃音在廠里借了一臺面包車,一行人都買了許多東西,把面包車坐人以外的地方都塞滿了。午飯也是在外面吃的,只是不知道是三個男士中的哪一個買的單。
下午,黃音送東西給陳凱安時遇到黃大輝,于是邀請他們和阿霞阿娣一起到自己住處玩,五個人買了兩副紙牌打升級,玩得興奮異常。黃音和黃大輝總是在桌子底下傳牌作弊,害的老實的阿娣總是最后一名,后來陳凱安實在看不下了,把他們兩個的座位換了一下,才正常些。
這一玩就是幾個小時,難得陳凱安今天也安排好了飯?zhí)檬挛?,于是黃音叫了車請他們去布吉街一家很有特色的飯店吃飯。
五個人點了六菜一湯,算不上特別豐盛,但也很撐場面了。黃音估算自己得出幾百元,沒想到最后老板只收了71元錢。說是今天在他家吃飯的超過71元的統(tǒng)統(tǒng)都只收71元。
沒想到踩著7月1日的尾巴,還享受了一次大優(yōu)惠,黃音給老板說了許多好話,比如:生意興隆、財源廣進等,那個老板也聽的喜笑顏開,要黃音以后多多來吃飯,他給她打八折優(yōu)惠。
“阿音,你做采購經理后變的油嘴滑舌了?!背鰜砗螅悇P安看著黃音說道。
“舅,我最近在看一本書,叫《說話的學問》,里面說要敢講多講奉承話,我覺得很實用。”
“你以后不許用這一套對付我?!标悇P安笑道。
“哪里需要用說話的藝術來對付我舅呀,只要我用最簡短的敘述句,你也一樣受用,我還費腦子想,不是找罪受嗎?”黃音發(fā)笑道。
“你這句話就像刀子在剜我的心,原來我早就不在你要慎重說話的人選中了?!甭狘S音這樣說,陳凱安莫名的有些傷心。
“舅,因為我們是最親的人,不需要費心思討好呀?!秉S音見他這樣馬上耍嬌、安慰,陳凱安也撲哧一笑。
自黃音升為經理后,他們舅甥就比較少在一起聊天,陳凱安也覺得黃音長大了,看問題解決問題的眼光已經遠超自己了,心中既驕傲又有些難過。為黃音驕傲,也為自己已經跟不上她的腳步而難過,這個一直依賴著的自己小丫頭,終于要撒開自己的手了,還真有些難于接受,就像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孩子,要離開自己去遠方一般。
黃音多少還是能理解他的心思的,所以在飯后,又纏著他陪她在街上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