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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63章 心生隔閡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4003 2018-12-13 19:34:17

  天色黑盡時,子鈺從東山趕回府中。此行并未見到譚震,但也并非毫無所獲。

  前些日子,在東山附近的村子里,曾有四個外地人借宿過。據村民說,這三男一女只住了幾日,就在遷墓的前一天,忽然去向不明。時間如此之巧,不得不引人懷疑。他們是誰?是譚震等人嗎?

  子鈺想起昨日去徐鐸那里的情形。徐鐸顯然也是剛剛得知譚震被捕,至于被捕詳情卻并不知曉。另一邊,刑部嚴禁對譚震的探望,就連太子都未見到,既然抓住了刺客,為何不能示人以面?子鈺堅定了心中的猜測,譚震并未被捕。慕王設此空餌,確實是沖凌王而來。

  子鈺與何老尚書及二郎主商議后,決定先通知凌王,而后共同商議對策。從書房出來后,子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清涼苑,沒什么食欲,只喝了一碗稀粥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何老尚書入宮上朝,何二郎主入宮給凌王捎口信,子鈺醒來后剛剛梳洗完畢,清醒之下卻忽然想起他們忽視了一個重要的人證!

  既然慕王知道是譚震行刺,又與寧帝設計凌王,那他至少掌握了指向凌王嫌疑的重要線索,否則何以取信寧帝?

  殷猛!慕王或許已經知道了殷猛!

  子鈺不敢耽擱,忙令尹風備車出府。剛剛行至東籬門,就見一隊侍衛(wèi)押著殷猛等人從車旁走過。

  子鈺這時仔細一想,為何刑部一早只放出假消息卻不抓殷猛?只怕他們早已暗中監(jiān)視了殷猛,就等著同黨與他聯系,而后一網打盡!然而,凌王一直毫無動靜,眼看假消息瞞不久矣,這才匆匆對殷猛下手。

  子鈺慶幸自己晚到了一步,眼睛一瞟卻見路邊站著一個少女,那少女目望遠去的殷猛,神色十分憂急。

  那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受寧昭之托前來送信的秦伊。此刻,秦伊心里既迷茫又焦急,她不知這些被抓之人與譚震有何關系,但有一點她十分清楚——凌王恐怕要有麻煩了。

  正不知所措,衣袖忽然被人一拉,轉頭一看,卻是尹風。尹風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將她拉上了馬車。

  秦伊掀簾而入,不禁一怔,“鈺兄?”

  子鈺笑了笑,問道:“伊妹一早要出城?”

  秦伊坐了下來,低頭不看子鈺,草草地應了兩聲。

  子鈺眼神暗了暗,但只一瞬,又笑道:“伊妹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p>  秦伊搖頭道:“那個,我又不想出城了,還是回東宮吧?!?p>  子鈺沒有多說什么,令尹風調轉馬頭回東宮。

  秦伊的眼神始終回避著子鈺,她為自己的說謊有些愧疚,生怕看見子鈺溫和的笑意,一個把持不住,就說漏了嘴。

  子鈺默默地看著秦伊,將她的緊張閃躲盡收眼底,她不是要出城,而是來找殷猛的,可她與殷猛并無交情,那她為何而來?

  子鈺想到一個人,一個與殷猛和秦伊都有交集的人——凌王。秦伊為何會幫凌王?他們竟走得如此之近。子鈺心里一沉,凌王不信任他,秦伊也不信任他,可無論如何,凌王都不該將秦伊拉入這漩渦之中!如果剛剛秦伊與殷猛接上頭,只怕此刻已然被抓!想來,不禁一陣后怕。

  二人各懷心思,一路沉默地到了宮門口,秦伊與子鈺道別,子鈺笑容如常地道:“伊妹,近來寧都不甚太平,你與秦大夫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么難事,記住還有何府?!?p>  秦伊心頭一暖,滿腹話語幾欲脫口而出,卻咬了咬唇,終究沒能說出口,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入了宮門。子鈺望著她走向深宮的背影,幽幽地嘆了一聲。

  秦伊回到東宮不久,便借口為蕭淑媛送安神丸前往了瀟湘閣。

  這時,寧昭已從何長明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又剛剛得知殷猛被捕。他如今也認可子鈺的推測,譚震并未被捕,可他人究竟在哪里?還有殷猛,要如何設法營救?

  看來慕王已經猜到了一切。他如今處處受限,處處被動,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秦伊與寧昭并肩走在瀟湘閣的綠廊下,見他愁眉緊鎖,開口問道:“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我能做些什么?”

  寧昭默然半晌,搖了搖頭,“如果我出了事,你先保護好自己,而后出宮設法找到他們,告訴他們不要管我。”

  秦伊咬著唇望著寧昭,她曾親眼見證他三人共赴生死的手足之情,那份過命的情意令她既震驚又感動。她相信,如果譚震與晨陽得知了消息,定然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救凌王。

  寧昭見秦伊不應,停下腳步,看著她的眼睛,無奈道:“他們救不了?!彼徽{任回京,被跟蹤監(jiān)視,一切都是早有預謀。他的父王與親叔叔聯手將他推向陷阱,旁人又如何能阻止?

  秦伊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無助與痛苦,心頭莫名一緊,想起不久前子鈺說的話,忙道:“何府!還有何府!我們去找何老尚書!我相信何府一定會幫助殿下!”

  寧昭見她如此信任何府,不禁瞟了一眼她的頸前,那處衣襟里有半枚與譚震一樣的明月玨。寧昭問道:“你義兄沒有跟你說些什么?”

  秦伊不解,“什么說些什么?”

  寧昭臉色凝重道:“你義兄與何府之間有血仇,何府并不像你以為的那樣仁義道德,為了自身的利益,何府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秦伊睜大了眼睛,震驚地搖著頭,“不可能,我不信,何老尚書他們不是那樣的人?!?p>  寧昭凄然一笑道:“你義兄最鐘愛的妹妹就是死于何府之手,那孩子當年才十歲!”

  秦伊驚愕地望著寧昭,“怎么會這樣?究竟是怎么回事?”

  寧昭抬頭看向烏云滾滾的天際,幽沉的聲音緩緩飄來,“當年,何譚兩家一文一武護衛(wèi)大寧江山,兩家關系親近,何大郎主與譚七郎更是結為異姓兄弟。時值父王病重,慕王居心叵測,趁機對譚府下手。七夫人母女得到消息逃離寧都,被何府大郎主一路追捕,母女二人走投無路最終墜崖身亡。何大郎主因此立功,保住了何府?!鳖D了頓,轉身望著秦伊,滿目恨意道:“何府今日的茍且偷生,是以七夫人母女的性命換來的!”

  秦伊感受到寧昭眼中的恨意,遍體生寒,半晌說不出話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慈善的何老尚書、耿直的何二郎主和溫潤如玉的子鈺,他們會是這樣的人嗎?又想起滿腔仇恨的譚震,想起他說起親人時那辛酸的語氣令人心疼不已。

  寧昭嘆了一聲,繼續(xù)道:“沒錯,何府忠于大寧,與慕王勢不兩立,之前也救過我們。但是,一旦何府的安危受到威脅,為求自保,他們就會像對待七夫人母女一樣對待我們。這,就是世家的冷情與殘忍!如果你不想當年的悲劇重演,就遠離何府。”說完,寧昭看了一眼秦伊,轉身離去了。

  秦伊怔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只覺得短短幾日,周圍一切人事皆非,已不再是原先那樣美好。她感到一片迷茫。

  凌王涉嫌暗殺親叔與兄長的消息傳出,一時間朝野震驚。

  “哎,沒想到,這件事情怎么會牽扯到凌王?”

  秦伊正在為小皇孫按摩,聽見太子妃的嘆息,不禁說道:“太子妃,我不明白凌王為什么要這么做?”

  太子妃嘆了一聲道:“聽說凌王與譚氏交好,刺殺慕王是為了給譚氏報仇,至于刺殺太子,自然是為了儲君之位。”

  秦伊道:“我聽說凌王幾次上奏彈劾慕王,所有人又都知道他與譚氏交好,他就沒想過一旦慕王遇刺,他的嫌疑最大嗎?”

  太子妃點了點頭道:“話雖這么說,可那城門守衛(wèi)當場指認凌王卻是事實。凌王未經宣召擅自回京,又在慕王遇刺的次日清晨帶著不明身份之人出城而去,形跡實在可疑?!?p>  秦伊想起凌王讓她去找的那個叫殷猛的東籬門守將,難道殷猛真的出賣了凌王?想了想,又道:“那刺殺太子呢?可有證據?”

  太子妃搖了搖頭,“這個暫時還沒有,不過,如果真的是凌王派人刺殺慕王,那就說明凌王這些年在私蓄死士殺手,其心難測,勢力不可小覷,而兩次刺殺的時間如此之近,九泉山莊又臨近南豫州,那么凌王的嫌疑自然最大?!?p>  秦伊瞬間氣結,這算什么理由?刺殺太子是何等大罪,豈能就這樣草率懷疑?強忍著怒氣,秦伊道:“太子下面還有彥王殿下,儲君之位怎么也輪不到凌王殿下吧?”

  太子妃默然,凌王不受寵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即便太子有什么差池,這儲君之位確實不可能落到凌王頭上。難道凌王就這么沒有自知之明嗎?這也是眼下最引人議論的地方。

  太子妃娥眉輕蹙,嘆了一聲,“其實,我也不希望是凌王。凌王雖然性子孤僻,不善言辭,但他能跳水救你這個素昧平生之人,又怎會對親兄弟下手呢?如果真兇另有其人,不僅凌王蒙冤,太子的安危也令人堪憂,只希望朝廷盡快查明案情,將真兇繩之于法?!?p>  為小皇孫按摩完,秦伊告退而出,一個人在園子里溜達。以前,她隨秦越四處行醫(yī),秦越醫(yī)術高絕,總能手到病除,那時她覺得世間似乎沒什么解決不了之事。

  可是,這次入京以來,身邊風波不斷,每一件都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無能為力。正想著,忽聽前方傳來一陣爭執(zhí)。

  “太子殿下,凌王絕對不是那種人!你要相信他!”

  “我只相信證據。城門守衛(wèi)已經指認了他,還有什么可說的?”

  “這,這怎么能算是證據呢?就算凌王入了城,那也不一定是行刺的主謀??!”

  “小津,凌王瞞著所有人回京,又悄悄收買城門守將,時間又剛好在慕王遇刺前后,你覺得他為什么而來?”

  “就算是證據,那也只能證明凌王與慕王遇刺可能有關,卻不能證明他參與刺殺太子殿下?。俊?p>  “他有沒有派人刺殺我,我相信刑部的酷刑一定能撬開那些人的嘴。小津,我知道你們關系好,可是法不容情,你和我說這些沒用,我?guī)筒涣怂!?p>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徐津無奈地望著太子拂袖離去的背影捶手頓足。

  待太子走遠,秦伊走上前去,“見過徐公子?!?p>  徐津看了一會兒秦伊,方才認出來,“哦,是你啊,那個醫(yī)女?!?p>  “徐公子,聽說凌王殿下被囚禁,不知他情形如何?”

  徐津沒有回答,疑惑的眼神望著秦伊。

  秦伊忙道:“之前不慎落水,得凌王殿下所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p>  徐津目露贊賞的眼神,點了點頭道:“嗯,你這人倒還不錯,還記得感恩。如今凌王遭難,不是墻倒眾人推,就是事不關己袖手旁觀?!?p>  秦伊面色凝重,沒想到凌王的處境如此孤立無援,忙問道:“殿下如今可還好?”

  “暫時證據不足,倒也沒對他怎樣,只將他囚禁在永福宮,不過他身邊的人都被抓了起來,逐個審問用刑。”

  “是那個叫殷猛的出賣了凌王嗎?”

  徐津搖了搖頭,“不是殷猛,是殷猛手下的一個衛(wèi)兵受不住嚴刑拷打?!?p>  嚴刑拷打?秦伊心里一慌,這分明是想盡辦法非要給凌王定罪不可!急問道:“那如今怎么辦?可有什么辦法救救殿下?”

  徐津十分沮喪地嘆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我爹沒有參與審案,太子殿下又不肯說情。”

  “那就沒人能幫殿下了嗎?”

  徐津想了想,道:“何老尚書是大寧第一賢臣,最是正直無私,要不去求助何老尚書?”

  秦伊咬了咬唇,想起寧昭最后的叮囑,猶豫再三,生生將贊同的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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