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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yī)

第109章 危機已現(xiàn)

將女神醫(yī) 君生半夏 4423 2019-02-10 10:09:01

  宮城西側(cè),一座藥香滿溢的書院赫然而立,御賜的牌匾“精誠館”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循著熟悉的門路而入,院內(nèi)依舊古木參天,奇石疊立,藥草飄香,書聲朗朗。

  忽然,一聲驚喜的“秦師姐”打破了課堂的專注,眾學徒爭相涌出,圍著秦伊歡喜說笑。

  “秦師姐,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師姐不在,總覺得少了些樂趣。”

  秦伊笑道:“如今衛(wèi)軍臨近,大家若是覺得無趣,不如報名入醫(yī),隨大軍到青州去玩玩?”

  學徒中有人道:“師姐,我們資歷尚淺,那里可不是我們隨便去的。朝廷下令在學館募醫(yī),但也只有幾位師長有資格。哦,對了,大師兄也報了名呢。”

  “師兄打算去青州?”

  “是啊。劉太醫(yī)身患消渴,不能再隨軍,大師兄師出劉太醫(yī),擅長金創(chuàng),所以打算代師隨軍?!?p>  “那我爹呢?”

  “如今長公主病重,秦太醫(yī)就不隨軍了,方才去了徐府?!?p>  學徒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咆哮而來:“豈有此理!一個個跑出來作什么?老夫這還授著課呢!”眾人回頭一看,只見嚴太醫(yī)氣急敗壞地奔了過來,手中還卷著一冊醫(yī)書。

  “都給我回去!誰要是不聽話……”李太醫(yī)也奔了過來,沉著臉亮出手里的銀針,左右晃了晃。

  眾學徒一陣哆嗦,紛紛竄回課堂。秦伊正搖頭好笑,忽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院外奔來。

  “尹護衛(wèi)?”

  “秦姑娘?姑娘不是離京了嗎?”尹風驚訝道。

  “我前腳剛回。尹護衛(wèi)這是?”

  尹風神色焦急道:“我家公子心疾發(fā)作,秦太醫(yī)可在館里?”

  “我爹去了徐府,你去徐府尋他吧?!?p>  “來不及了,煩請姑娘隨我走一趟吧?!?p>  “我?我不行?!?p>  “怎么不行?當初公子在街頭發(fā)病,還不是姑娘出手所救?姑娘就不要推辭了,救人要緊!”

  秦伊不敢再耽擱,當即隨尹風一同前往何府。然而,就在二人身后,不遠處的梧桐樹下,一個落寞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身淡紫,宛如幽蘭。

  秦伊隨尹風來到何府,見子鈺面色蒼白脈象紊亂,當即施針醫(yī)治。待取下最后一支銀針,子鈺的脈象已平穩(wěn)下來,面色也緩和過來。

  尹風松了口氣,笑著道:“姑娘這手法是愈發(fā)嫻熟了,大有秦太醫(yī)的模樣,假以時日必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p>  秦伊卻淡淡地道:“尹護衛(wèi)謬贊。我醫(yī)術(shù)尚淺,只可暫時緩解。何大公子這心疾沉疴兇險非常,還是請?zhí)t(yī)們來瞧瞧,方才安心?!?p>  尹風一怔,印象中的秦伊從未如此客套生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子鈺向他使了個眼色,尹風會意,默默地退了下去。

  秦伊見尹風退下,便起身告辭,剛走了兩步,卻聽子鈺問道:“伊妹這時回京,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秦伊停下步子,背對著子鈺回道:“心系家父,回來探望罷了?!?p>  子鈺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币蛐募聞倓偲綇?fù),有些氣力不濟,虛弱的語氣道:“你與秦太醫(yī)凡事務(wù)必小心,若有需要盡可告訴我,何府愿赴湯蹈火全力以赴?!?p>  秦伊沒有回答,頭也不回地離去了,身后傳來子鈺一聲重重的嘆息。

  回館的路上,秦伊坐在車里發(fā)呆,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冷漠了?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掀簾一看,只見一個乞丐正被人當街毆打,那乞丐蜷著身子,衣衫襤褸,臟污不堪,爛衣下的皮膚處處瘀紫斑駁。

  秦伊想起在食破天初見虎子的場景,頓生憐憫之心,慌忙下車攔住那打罵的攤主,付了錢買了幾個包子,連著身上剩下的銅板一并給了那乞丐。那乞丐似乎是個啞巴,佝僂著背低著頭連連磕頭致謝。

  秦伊心中想起啞伯來,眼眶瞬間濕潤,對那乞丐道:“你身上有傷,可到精誠館來找我,我為你治傷。我叫秦伊?!?p>  那乞丐微微抬起頭,圓溜的雙眼從雜亂的頭發(fā)間盯著秦伊的馬車遠去,眼中竟忽然迸出兩道犀利的兇光!

  此時的徐府中,長公主昏迷不醒,正是彌留之際。秦越和林謙和仔細地診了脈,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慕王噗通一聲跪在了榻前,哭著自責是自己讓皇姐擔憂勞神,才致折損了壽數(shù)。

  徐鐸則問道:“依二位之見,還有幾日光景?”

  秦越道:“最多兩日?!?p>  林謙和拱手道:“我等無能為力,實在是慚愧?!?p>  徐鐸回禮:“林太醫(yī)不必自責,壽限天定,皆是命數(shù)。但有一事還要勞煩二位,家母雖在昏迷中,但因骨折未愈,高燒不退,時有躁動譫妄,若能讓家母減輕哪怕一絲痛苦,徐某必定感激不盡!”

  林謙和連忙回道:“大人放心,醫(yī)者本分,必當盡心!”

  徐鐸再次拜謝,親自將二人送出大門上了馬車,而后一個人回到書房長吁短嘆。

  這時,慕王走了進來,見他頹喪的樣子,安撫道:“若皇姐見到你這樣,必會心痛,你需得好好的才能教她放心?!?p>  徐鐸道:“好好的?我如今已被革職,母親若是知道了,如何能放心?這些年來,我一片忠心,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替凌王求個情,不僅讓自己丟了官職,還連累我徐氏子弟升遷受阻,這究竟是何道理?”

  慕王道:“你啊,糊涂!那凌王與逆臣勾結(jié),你卻偏偏念及親情為他求情,豈不是自招嫌疑?小津平素就與凌王交好,他路遇賊匪,譚震又不惜暴露身份出手相救,你讓旁人如何不多想?”

  徐鐸驚慌道:“難道,難道主上當真認為我徐府與凌王和譚震有勾結(jié)?”

  慕王皺起眉頭道:“什么禁衛(wèi)軍駐守徐府以防刺客,你以為主上真是為了保護你們?徐府幾時需要禁衛(wèi)軍保護?主上對謀逆叛亂者向來深惡痛絕,絕不姑息。凌王私交逆黨,早先不僅刺殺我,更是于九泉村行刺太子,其罪當誅,幸得蕭妃以死相求才保得一命,被判流放西北。主上縱然疑你,但因顧慮皇姐,只是革了你的職,但如今眼看著皇姐就要撒手而去,只怕……”

  “只怕下一個傾倒的是我徐府?”徐鐸憂心忡忡地說道,“這,這可怎么好?我這是要被活活冤死啊!”

  慕王繼續(xù)道:“冤死的豈止是你,我與你同命相連??!當初我被流放越州,身邊得力之人處置的處置,逃走的逃走,這是眾目所睹的。那于氏兄弟自逃走后,不知在外干著什么打家劫舍的營生勾當,竟撞上了小津他們。譚震與凌王因?qū)ξ覒押拊谛?,便將此事栽到我身上,說是我授意指使。如今,我是有口難辯?。 ?p>  徐鐸安慰道:“舅舅放心,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與母親是一母同胞的手足,視小津如親孫兒一般,怎會對他下手?再說了,你也沒有理由這么做啊?!?p>  “好好,你信我就好?!蹦酵跖牧伺男扈I的肩膀,轉(zhuǎn)而又嘆了一聲,“可是,主上卻未信我啊,否則也不會讓人暗中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主上這是礙于皇姐,才對我忍而不發(fā)。你我舅甥今日還能站在一處說話,全托了你母親我皇姐的庇護,一旦皇姐……哎,你我的性命怕是難保了?!?p>  徐鐸聞言,臉色大變,晃了一晃險些站不穩(wěn)腳,“這,這可如何是好?難道主上竟一點兒也不顧念血脈之情嗎?”

  “血脈?皇姐與我才是一母同胞,主上卻是先后所生,你我才是親舅甥!”慕王整了整衣袖,神情決然,“主上是不會放過我的,我已做好赴死的準備?!?p>  徐鐸喃喃道:“那我呢?我徐府上下百十條人命,小津還少不經(jīng)事,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了。”

  慕王瞇起眼睛,打量著徐鐸的臉色,試探道:“既不甘心,那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p>  徐鐸震驚地看了看慕王,又低頭沉思了半晌,再抬起頭時目光堅定,深深俯身一拜:“愿以舅舅馬首是瞻!”

  秦越回到學館時,秦伊前腳剛回。秦伊問起凌王之事,秦越道:“此事牽扯復(fù)雜,我們無能為力,你就不要多問了。凌王殿下自有主意,他畢竟是皇子,不會有性命之憂?!?p>  “那兄長呢?”

  秦越看了看秦伊,似乎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一時又想不明白,便說道:“他沒事,你放心。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屋里待著,不要到處走動,也不用去學堂。”

  聽到譚震沒事,秦伊這才放下心來,又與秦越說起那摩耶和那些與眾不同的治病怪招。聽得秦越是好奇心大起,一時父女二人聊得起興。

  這時,正是學館下學,眾徒各自歸家。林謙和從徐府歸來,轉(zhuǎn)道來接霏茉。他方才想了一路,打算將夫人與一雙兒女送出城去。寧都即將風云翻涌,慕王這艘船也不知是會乘風破浪,還是會破敗傾覆。他已然身不由己,但卻不能將全家的性命都搭進來。長女霏茉自幼聰慧,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便只能將全家托付給霏茉。他決定今日就與霏茉托底。

  林謙和吩咐馬車停在路邊,眼睛盯著陸續(xù)走出學館的學徒。忽聽車夫低低喚了他一聲,轉(zhuǎn)過頭循著車夫的指引看去,只見路邊的密林里,一個身影正掛在學館的圍墻上,因密林遮掩,若不仔細瞧還真是難以發(fā)現(xiàn)。

  林謙和示意車夫不要出聲,從后面繞到另一側(cè),兩人左右圍截,將那賊從墻頭拘了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竟是一個乞丐。

  車夫怒道:“你這賊偷,鬼鬼祟祟的在這里做什么?”

  乞丐卻不回話,大張著嘴巴,狀似癡傻地笑著。

  林謙和笑道:“我行醫(yī)幾十年,若連真瘋假瘋都分不清,還如何配做這太醫(yī)令?”轉(zhuǎn)頭吩咐車夫:“將他綁了,送去府衙,自有人撬開他的嘴。”

  車夫應(yīng)聲上前,將那乞丐的雙臂向后一扭,疼得那乞丐“哎呦”了一聲。乞丐當即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大人饒命,小的有一件機密相告,愿與大人做個交易!”

  林謙和冷笑道:“怎么?不裝瘋賣傻了?你想與我做什么交易?”

  乞丐道:“大人堂堂太醫(yī)令,卻被秦越騎在脖子上欺負,連小的都看不下去。小的正巧知道一件關(guān)于秦氏父女的秘辛,大人若手握此把柄,便可握住他父女二人的命脈?!?p>  林謙和眼睛一亮,“什么秘辛?”

  乞丐嘿嘿笑道:“大人,既是秘辛,又豈能隨意說出?”

  林謙和沉默片刻,雙眼一瞇,冷哼一聲道:“說說你的條件吧?!?p>  乞丐道:“小的所求不多,只要一千兩銀子?!?p>  車夫一聽,兩眼瞪道:“嘿!你還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郎主千萬不可信他,此人刁滑無賴,滿嘴謊話,哪里知道什么秘密!”

  林謙和點了點頭,吩咐車夫?qū)⒛瞧蜇づに透?,轉(zhuǎn)身拂袖就要走。乞丐連忙道:“大人,十二年前譚氏謀反被滅滿門,譚七夫人攜女外逃,在云山墜崖身亡。秦越的養(yǎng)女正是那時在云山之下所救,難道您就從未懷疑她的身份嗎?”

  林謙和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滿臉驚訝之色,“你是說伊妹她是?”回答他的是乞丐滿臉奸邪的笑意。

  夜深時分,林謙和回到府里,見夫人已經(jīng)睡下,便一個人來到書房,怔愣地呆坐在那里。這命運還真是弄人,如果早些遇見那個乞丐,便可早些知道秦氏父女的秘密,他便不會棋走險招被慕王抓住把柄,更不會被脅迫至此無法回頭。

  正想著,一陣敲門聲響起,女兒霏茉推門而入。見林謙和疲憊凝重的神色,霏茉問道:“爹,您這是怎么了?”

  林謙和嘆了一聲,“爹有話對你講,你要仔細聽著。咱們家要大難臨頭了,明日你就帶著你娘和你弟弟離開寧都城。”

  霏茉驚問道:“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忽然想起不久前曾偶然在書房看到的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路障已除,只欠東風”。誰是路障?誰又是東風?那字跡并非出自她爹之手,究竟是誰所寫?她爹究竟在參與謀劃什么?不安與擔憂深深地包圍著霏茉。

  林謙和懊喪地看著女兒,欲言又止道:“有些事,爹還不能告訴你,也無法開口告訴你。這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不該連累你,爹最后悔的是讓你們跟著冒險。只盼你們能得平安,爹就放心了?!?p>  “上一輩人的恩怨?可是與秦師叔有關(guān)?”

  “你就不要猜了,聽爹的話,明日一早以出城禮佛為由帶你娘和你弟弟離開。”

  “我們走了,那爹您怎么辦?”

  “不用管我。你記著,照顧好你娘和你弟弟就是對爹盡孝了。你們出城后先尋處隱蔽之所安頓下來,如果爹能躲過此劫,自然有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如果爹有什么不測的話,你要照顧好你娘和你弟弟。這里有一個錦囊,危急之時打開,或可保你們平安?!?p>  霏茉滿腹疑慮地接過那只墨藍色的荷包,心中隱隱覺得,這看似尋常的荷包里,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或許可以保住林府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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