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地上斷了氣的人,腿直發(fā)抖。
不能猶豫了,他已經(jīng)報告給了總部,很快就會有人來支援。到時,脫身都是個問題。
剛要轉(zhuǎn)身走,我忽然想到。對了,他剛剛說我只穿了草裙,那我的特征就非常明顯了,這里與眾不同的人類只有我一個。
那我可要偽裝一下了。
我脫下了草裙,然后從這四個人的身上扒下一條還算完整的褲子,又搞了一件外套。他們的襯衫全都蹭上了血,我沒辦法穿上他們的襯衫。我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頭,把頭發(fā)撥到耳朵后面。就在我還想再弄一雙鞋但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尺碼時,身后傳來了人群的聲音。
“別動!”有人喝住我。
我雙手舉過頭頂,緩緩地轉(zhuǎn)過身來?!白约喝?,自己人!”我心虛地說道。
“發(fā)生了什么?”來人看似有十人左右,領(lǐng)頭的看到我身上的迷彩服,放下了槍。
“剛才我們在這邊巡邏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什么動靜,然后就撥開樹叢看了一眼,不料一群狼撲了上來,把他們?nèi)齻€都撲倒了,只有我跑得快,才得以報給你們情況?!蔽揖幍妙^頭是道,“對了,我看到了那個人,他只穿了個草裙,手里拿了把刀,他還親手殺了人。有一群狼在他身邊,我沒敢一個人追,他們跑去那個方向了。”我指著前方。
那里是狼群撤退的方向。剛剛聽到有人來時,我已經(jīng)來不及逃跑,便讓狼處理一具尸體,先行撤退。我穿好了鞋,搜到了對講機(jī),然后演了這一出戲。
狼是最擅長打埋伏戰(zhàn)和圍剿戰(zhàn)的,只要這群人敢隨我進(jìn)狼群的包圍圈,他們必死無疑。
我吞了下口水,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他盯著我,我又心虛地捋了捋頭發(fā)。
“好,現(xiàn)在我們就過去把它們一網(wǎng)打盡。”領(lǐng)頭的奸笑著,“小狼崽子們,還挺能干。早就聽說狼殘忍奸詐,沒想到格外難對付,那就來看看是它們速度快還是子彈速度快吧!”
說罷,他揮手向前:“都小聲點,狼的聽力好得很?!比巳罕惆凑瘴抑傅姆较蜉p步走去。我也混入其中,成了人的一員。
看來,這群人之間確實互不相識。之前看到人們處理尸體的時候,就覺得他們沒有什么感情可言,我也是抓住了這個漏洞,才敢裝作是“自己人”賭這一把。
既然這樣,就別怪狼們不客氣了。
人群小心翼翼地逐漸走進(jìn)狼的包圍圈。他們自以為躡手躡腳就能隱藏得很好,那他們也太小看狼了。在這個自然界處處充滿著危險,一個微小的舉動都能讓任何一只獵物喪命,因此獵物們?nèi)f分小心,獵食者們也練就了一身雷達(dá)一般的探測本領(lǐng)。對比那些獵物,人群的行動如雷貫耳一樣暴露。
我把手踹在兜里,捏了一把汗。我的兜子里藏了一把小刀,這也是我最容易刺殺他們的武器。我的眼球左右移動,尋找最優(yōu)的出擊地點。
“喂,你指的方向?qū)Σ粚Π??”帶頭的質(zhì)問我,“別說狼了,連根狼毛都沒看見?!?p> “別急……”我低聲說,手握住了刀柄,“你看……狼,不就在你眼前嗎?”
“什么???”他疑惑又不耐煩地點著我的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我打了個響指,狼群從四面八方的草叢里竄出來,打了人們個措手不及。領(lǐng)頭的回頭望了一眼,就要拔槍,不料我一把抓住他舉在我眼前的手腕,反手一扭,反制于背后。就在他驚訝之時,我又一腳踹掉了他腰間的槍。
狼群已然逼近,只聽槍聲四起。領(lǐng)頭的明顯害怕了,想要逃走,但是我控制住他的一條手臂,讓其動彈不得。場面極其亂套,我也顧不上會不會有人偷襲我,把精力完全放在我的對手上,他因為被我欺騙戲耍也變得憤怒,想要一槍斃了我,可惜他的槍早已不在。
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后又一腳踹在他膝蓋內(nèi)側(cè),欲擊倒他。但領(lǐng)頭的格外頑強(qiáng),腿彎曲去又挺了起來,想要掙脫我卻被我死死按住胳膊。忽然,他飛來一肘,正中我的太陽穴,把我打得眼冒金星。我趁還有意識,一腳踢在他的腰上,緊接著我倆雙雙倒地。
“臭小子敢玩我!”他怒了,撲過來掐住我的脖子,頓時我感到呼吸困難,可是我怎樣也扒不開他的手,他力氣太大了,我這樣在大自然中鍛煉的身體都勉強(qiáng)與之持平。
既然掙脫不開,那就打回去!我揮起拳頭,拍在他臉上,打得他口水噴了出來。他不甘示弱,一巴掌摑來。
我了個去?扇我?
我也一巴掌呼了過去。
他一只手掐著我,另一只手高高舉起。然后我狠狠地咬在他胳膊上,他疼得大叫,我趁機(jī)一腳蹬開,摔在地上的他不知道該捂著胳膊還是捂著肚子。
“你是誰?為什么要陷害我們?”他問出了極其可笑的問題。
“只有人才配知道我的名字,而你不是。”我站起來,“還有,我這不叫陷害,我只是把你們做的一切還給你們而已?!?p> 他思考了片刻:“哦,你說我們打獵的事么?好一個圣母婊,那只是一幫畜牲,而我是人,是至高無上的人??!我們想殺誰就殺誰!有種你別吃肉???”
“第一,圣母婊不是可憐動物的意思。第二,吃不吃肉和濫殺虐殺是兩回事。第三,”我一步一步走過去,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生命不是畜牲,不是你們玩弄于鼓掌的玩物!”
我怒吼著推開他,他反倒更加猖狂:“你不就是個野人嗎!和畜牲有什么區(qū)別?你不就是羨慕我們有槍嗎?我告訴你,我們是偵查隊的,就算不用槍,赤手空拳照樣能打你十個!”
“偵查隊……真可笑。還沒見過這么大張旗鼓偵查的偵查隊。”我嘀咕著,把手插進(jìn)兜里,“誰跟你說我赤手空拳了?”
“誒?”他疑惑。直到我拔出小刀,他才嚇得失了神色,轉(zhuǎn)身想要逃。然而,他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只黑色巨獸,黑夜赫然站在他身后,堵死了路。
“下地獄吧?!蔽覝惖剿呎f,然后一刀劃在他的脖子上。
隨著他的倒下,這一所謂的偵查隊也全軍覆沒了。有一部分狼受了傷,大多都是腿部和頭部流了血,最嚴(yán)重的一匹森林狼被子彈打穿了肚皮,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磥硭呀?jīng)堅持不了多久了,森林狼群湊了上去,頭狼為它舔了舔傷口,其余的狼只能默默祈禱。
可這場戰(zhàn)斗也遠(yuǎn)遠(yuǎn)沒有結(jié)束。像是夏心和花斑都負(fù)了傷,黑夜站在我身邊,滿嘴的血,和頭部流下的血混為一體,我只能先去找一些烏頭草來為狼們鎮(zhèn)痛了。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了一眼。
“報告總部,目標(biāo)人和目標(biāo)狼群已經(jīng)全部殲滅?!蔽覍χ鴮χv機(jī)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