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與凌易兩人,也到了。
試煉堂外核心弟子們那詫異的神情,還有空無一人的大廳,這奇怪景象不能不讓人心下疑惑。
跟著陸星河走進試煉堂,當先正是凌易熟悉那小二,正一臉驚喪地直往后退,哪知迎面正撞見自家宗主進來,這下更是心膽欲裂。
好在他從宗主身側(cè)又看到凌易,頓時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沖著對方拼命眨巴著眼睛。
人是在試煉堂死的,還是試煉堂的執(zhí)事長老,這件事若是弄不清楚,只怕他們試煉堂的所有弟子都會遭殃。
而凌易是宗主大人的親傳弟子,只要他肯為自己說一句話,那么在這場災難中,小二還能有活命的機會。
在心膽俱裂之下,他并沒有聽到歐陽長老所說,黃長老不是黃長老的推論。
“怎么回事?”
陸星河眉頭一皺,問的是小二,目光望向的卻是同樣向他走來的歐陽長老。
“人死了?!?p> 歐陽長老面色沉凝道。
“宗主!長老!這件事與弟子無關啊!”
“還請宗主大人明斷,凌師兄,凌師兄,你替小弟說句話呀!”
三個字,直接讓小二崩潰,之前他一直不敢確信,也不敢相信的事情,此時從歐陽長老口中說出,此時此刻,他一臉痛哭流涕,禁不住磕頭求饒。
“滾一邊去!”
歐陽長老面色一沉,此時哪有閑功夫理會這小小弟子,黃長老死是死的,但他是知道這人已死了不知多久,和這小二半顆丹藥的關系都沒有。
當即隨手一掃,一股勁風刮過,那小二還在磕頭,人卻早已被勁風掃得飛出了試煉堂外。
直到這時陸星河才開口問道:“死了?”
“或許……早就死了?!?p> 歐陽長老當即將他在后堂中所發(fā)現(xiàn)的情形向陸星河詳細匯報。
隨著他的述說,陸星河與凌易兩人的眼睛越瞪越大,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
黃長老竟然死了?
不,應該說是那個假冒的黃長老跑了,而真正的黃長老尸體留在了后堂。
如果說以前歐陽長老與陸星河還不能確認試煉堂中的黃長老是假冒的話,經(jīng)過這次的確認,他們已經(jīng)可以最終下定論。
而凌易……
凌易心中的念頭就是復雜得多。
他當然一早就知道那黃長老是血七假扮,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血七竟然跑了?
血七竟然留下一具真正的黃長老尸體后,跑了?
他怎么能跑?
凌易想不通,即使血七有察覺到陸星河這邊會來對付他,可憑凌易對血七的了解,他怎么敢違抗鄧元勛的命令?
除非是……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凌易眉頭微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先去看看?!?p> 陸星河搖了搖頭,回頭看看凌易,眼中綻放出別樣的色彩。
這件事……未免也太巧了點?
這邊廂,歐陽長老發(fā)現(xiàn)黃長老有異樣,還來不及趕過來察看,這人竟然就已經(jīng)跑了?
他這一跑,頓時讓陸星河與歐陽長老推測出的五個疑點落到了空處,卻也更讓凌易變得說不清道不明。
之前陸星河與凌易過來時,陸星河甚至曾經(jīng)想過,如果能夠證明凌易沒有可疑之處,只是他與歐陽長老多想了一層的話,他都可以對凌易作出一些補償,不讓這位親傳弟子心有芥蒂。
可現(xiàn)在凌易的嫌疑清洗了么?
隨著假冒黃長老那人一跑,凌易反而更說不清了吧?
眾人圍在黃長老的尸體旁邊,凌易更是悄悄開啟了赤火瞳,只是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之后,他已能確認,這人絕對不會是血七。
“你們怎么看?”
陸星河右手摸著下巴,一時間心里沒了主意。
“還能怎么看?”
鳳澤哼聲道:“這件事很明顯是歐陽小子試探這人時,手腳不夠利索,被人發(fā)現(xiàn)了端倪,提前跑了唄!”
“太上長老,說話要講證據(jù)!”
歐陽長老面上一怒,如果不是顧忌到對方的身份,當即就想動手。
“怎么,現(xiàn)在要講證據(jù)了?”
鳳澤不屑地看他一眼,冷道:“之前怎么不講?”
“之前你不是僅憑你自己的臆斷,就認定凌易有罪么?”
“事情臨到你的頭上,就需要講證據(jù)了,真是笑話!”
“你——!”
歐陽長老氣得滿臉漲紅,然而鳳澤這話卻是說得有理有據(jù),之前的他,確實也只是憑自己的猜測,就認定凌易與外部勢力有所勾結(jié),如今這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陸星河心頭嘆息,有鳳澤在這里,今天這事兒是沒法再繼續(xù)了,更何況,這事情目前也確實說不清楚。
“算了,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吧?!?p> 他搖了搖頭,道:“三長老,那就麻煩你找人來處理后事,至于那個跑掉的奸細……”
說著,他面色一厲,冷聲道:“令斥候堂那邊全力追查此事,務必要將人給我找到!”
歐陽長老嘴巴張了張,到底也只能領命,沒有再去與鳳澤爭論,而是用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狠狠瞪了葉沖一眼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試煉堂,去辦陸星河交代的事。
從頭到尾,凌易都沒有開口說過什么,也沒有去為自己辯護,因為他知道,血七一走,在沒人對質(zhì)的情況下,固然他暫時是安全了,但同時,身上的嫌疑也不是靠三言兩語就能洗清的。
而至于陸星河想找出血七……
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血七有易容術(shù)在身,除非是凌易自己去用赤火瞳來找,否則他并不相信憑烈日宗的弟子,就能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行了,這沒你事了,咱們走!”
鳳澤一見,拉起凌易就要離開。
“太上長老,我……”
凌易倒是掙扎了下,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看向陸星河。
“師父,弟子并沒有背叛烈日宗之心!”
他鄭重向陸星河說道。
“有還是沒有,這件事宗內(nèi)會搞清楚,不過在此之前……”
陸星河看看凌易,再看看鳳澤,凝重道:“我的建議是,你先去幫助太上長老完成另一件事吧。”
凌易愕然。
這話,意思是想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