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巖本以為她還要難受會兒,就去樓下討了杯熱水,沒想到上來之后,看到寧珮槿竟直接睡了過去。
少女的睡顏安詳,呼吸均勻,蒼白的面部也慢慢爬上了血色,似乎剛剛那般痛苦的人不是她一樣。
本還擔(dān)心她是不是昏迷過去的蘇巖,看到她好轉(zhuǎn)的臉色也放下心來,他支著下巴坐到寧珮槿旁邊,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熟睡的臉龐。
而此時的寧珮槿并沒有好過多少,她將意識體全部抽出,跑進桌子的抽屜里,那里放著她的背包,而背包里有她早上出門前塞進去的書。
金叔似乎早就在等她了,等她進入書中后,金叔二話不說就將她的意識包裹起來。
混沌之中寂靜得讓人發(fā)慌。
寧珮槿感覺到自己意識被強行切開又組合,她都數(shù)不清這樣來來回回了多少次。
她現(xiàn)在不單要承受猶如被啃噬的痛苦,更要承受不斷被撕裂的痛苦,怕是十八層地獄下的酷刑,也不過如此了吧。
最終,她感受到金叔從她的意識里抽絲剝繭般的取出一條“絲線”,然而她并沒有看到任何類似于絲線的東西。
等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寧珮槿覺得,如果現(xiàn)在有人朝她的意識吹一口氣,意識立馬就能飄散。
她有氣無力地問金叔:“這是…怎么回事?”
金叔并沒有解釋,而是怒氣沖沖地吼她:“讓你把書帶在身邊你為什么不帶?!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晚來一刻,你就徹底不存在了!”
寧珮槿被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但她也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解釋到:“我去實驗室不可能帶著這么厚的一本書的?!?p> 這下,金叔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其實他心里也清楚,寧珮槿不可能時時刻刻抱著一本書的。
只能說,他們都沒想到,對方的攻勢會這么猛,直擊要害。
“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jīng)厲害到這種程度了。”金叔的聲音幽幽響起,“這個,是意識攻擊法中名為‘鎖神’的招式。做到這個,需要把意識凝結(jié)為一根極細(xì)的絲線,當(dāng)它混入目標(biāo)的意識體中后,就會迅速分枝蔓延,就像樹根一樣,直到遍布目標(biāo)的整個意識體,之后再將其慢慢吞噬?!?p> “可是,為什么其他意識體混入我的意識體,我會沒有絲毫感覺?”
混沌中沉寂了片刻,之后金叔的聲音再次傳來:“還記得之前你突然不見的意識嗎?”
“記得,難道攻擊我的…是我自己的意識?”
“你的意識只是他拿來打掩護的。看到對方是誰了嗎?”
寧珮槿回憶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她的意識是剛好被王錚造成的微型爆炸波及,幾滴灼燙的液體穿過她的意識,她感受到溫度帶來的痛感,立馬將意識收回。
難道…這場爆炸是有意而為?是王崢??
還是周圍的人趁亂鉆了空子?
寧珮槿覺得整個教室的人都有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王錚,畢竟這種操作失誤犯的太低級了,明知道不能加熱偏偏去加熱,不得不讓人懷疑。
知道對方很有可能就混在同學(xué)當(dāng)中后,寧珮槿也不敢再隨意放出意識了。
“當(dāng)時人太多了,我只是有大概的猜測,但不能確定?!睂帿橀然卮鸾鹗濉?p> 金叔:“我把那個人的意識封在了第一張頁紙內(nèi),他暫時沒有辦法控制這絲意識,你如果有懷疑對象,可以把這頁紙貼在對方頭上。如果對方感覺到痛苦,就說明不是,如果沒有感覺......那你就要做好應(yīng)敵的準(zhǔn)備了?!?p> 寧珮槿沉思片刻,又問:“萬一他不想暴露自己,并且知道那張紙的作用,裝作痛苦的樣子要怎么辦?”
“我自有辦法。”
金叔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再問。又在混沌內(nèi)待了片刻,直到感覺恢復(fù)了一些元氣,才離開書本。
進入身體后又是一陣刺痛,不過比起剛剛的痛苦,這刺痛對她來說要好太多了。
只是好不容易恢復(fù)的元氣又被痛感消磨了。
寧珮槿忍著刺痛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蘇巖被放大的臉。
四目相對,最后還是蘇巖先別開了臉。
他用手摸了摸桌子上放的熱水,還有些溫?zé)帷?p> “喝點吧?!碧K巖將水杯推到寧珮槿面前。
寧珮槿揉了揉太陽穴,緩緩撐起身子,朝蘇巖微微一笑,“謝謝?!?p> 蘇巖:……
“你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他這么一說,寧珮槿也收起了笑容,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是什么樣子,只覺得做任何動作都非常吃力。
恐怕是真的不怎么好看吧。
殊不知自己何止是不怎么好看,她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都在抽搐,落在蘇巖眼中,就像是在看一個腦癱兒童。
“你們女生…在這個時期都是這么疼嗎?”
聽到蘇巖的問題,寧珮槿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蘇巖臉色微微發(fā)紅,“就是…這個時期啊?!?p> 看到寧珮槿依舊一臉懵的樣子,他比了個口型:“大姨媽。”
寧珮槿:……
“我是頭疼。”
這下輪到蘇巖懵了,“你…你不是……”隨即他又想起什么,尷尬地拍了拍頭。
怪不得他覺得哪里不太對,在實驗室的時候,寧珮槿捂的并不是肚子,而是頭。
“那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了?還疼嗎?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一下?你那么疼,要不直接去醫(yī)院吧,我?guī)湍阏埣??!碧K巖又開始問來問去。
寧珮槿微微搖頭,“沒事,我休息下就好了?!闭f完,繼續(xù)趴回桌子上。
她現(xiàn)在是真的沒什么力氣。
蘇巖雖然擔(dān)心,但看到她一臉疲憊,也不好再說什么。
好在這一整天都是實驗課,教室里也沒有什么人進來。
等到下午的時候,寧珮槿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
不顧蘇巖的勸阻,她繼續(xù)回去上實驗課,一邊做實驗一邊觀察教室里的人。
王崢因為早上的事,此刻安靜了許多,而他周圍的幾個人,均是一臉漠然,對他愛搭不理。
寧珮槿瞅了一下午,也沒能找到機會把從金叔的書上取下來的頁紙貼在王崢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