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這上面有字?!?p> 藥研藤四郎蹲下身去,拂開了碎石枯葉,讓那座小小的被掩藏起來了的石碑得以暴露在人前。
碑上是華夏的文字,而且還是古文。不僅藥研沒有認出來是寫了什么,就連白羽湊過來也有些傻眼。
憑著來自于兔子家認字認半邊連蒙帶猜的種族天賦,白羽倒是勉勉強強認出了幾個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字:“丹.....墨,葉.......紅......啊,其他的根本不認識啊?!?p> 白羽有些沮喪。同時在心中扎子虛先生的小人,沒事把字弄的這么古老做什么?!
“到底寫了些什么啊......”白羽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唯一能肯定的是,這石碑上的文字應該是子虛先生留下來的線索。
可惜,子虛先生高估了自家學生的文化水平。
“大將不要著急,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別的線索吧?!彼幯刑偎睦蓚?cè)目安慰著,同時也在仔細的勘察著四周。
他們能夠行動的只有兩個地方,山腳下的茅草棚內(nèi)和山上這一塊平地,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覽無遺的棧道了。
山下的茅草棚內(nèi)也沒有遮擋之處,若是按照子虛先生所說要尋到丹砂墨,最大的可能也只能是山頂?shù)倪@一出平地。
白羽和藥研都想到了一起,于是兩人分頭在這平臺之上仔仔細細的搜索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白羽只在那顆巨大的古楓樹腳下一處不起眼的石縫里找到了一片紅色的楓葉。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目標興奮不已,結(jié)果拿出來一看只是一片葉子不免整個人都瞬間泄氣了,怏怏的沒有精神。
“那塊石碑上面提到了葉子,莫非這片紅葉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藥研拿著那片來之不易的楓葉左看右看,恁是沒有看出來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
這就是一片普普通通楓葉,沒有寫什么秘密也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但是在這滿目墨色之中,這樣一片正常顏色的葉子也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接觸繪真者的世界,拿著這片不用細想也知道是很重要的葉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幾番探討下,只好收好了這片葉子,繼續(xù)趴在地上搜尋著。
白羽念念叨叨的說著自己從那塊石碑上認出來的幾個字,累極了就靠著那顆楓樹坐了下來,同時招呼著藥研也先歇一歇再繼續(xù)。
藥研藤四郎沒有拒絕,走過來卻并沒有像白羽這樣大大咧咧的坐下來,而是站著觀察那顆楓樹。
楓樹的樹干是深重的墨色,樹葉則是淺一些的墨色。不過,這個墨色卻并不僅僅是水墨調(diào)和而成的那種顏色,而是不會讓人覺得違和的顏色。
白羽拿著自己找來的那片樹葉看了許久,忽然福如心至:“難道是要想辦法讓楓樹的葉子全部都變紅嗎?”
“但是這要怎么做才可以讓這棵樹的葉子都變成紅色的?”
白羽一邊說,一邊拉下了一處樹枝,將紅顏色的那片葉子放在了墨色的葉子中。
未等她再說什么,手中仿佛感覺到了水流動的觸感,那篇紅色的葉子在須臾間化為了仿佛水流一般的東西,繼而擴散開去,凡是沾到的墨色楓葉都在那一瞬間變成了紅色。
“這,這也行??”白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藥研拉了拉她的衣袖:“大將,快看。”
白羽聞聲回首,順著藥研藤四郎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他們先前所見的那塊石碑不知道是因為被變了色的楓葉映照著還是怎么,遠遠的看過去隱隱的浮現(xiàn)出了暗紅之色。
兩人連忙走過去細看,卻發(fā)現(xiàn)并非是他們看錯了,而是那塊石碑真的改變了顏色。上面的字還在,但是原本斑斑駁駁的青苔等都消落了不少。
“這莫非就是老師所說的丹砂墨?”白羽猜測著,有些驚疑不定。她伸手去摸了摸石碑,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摸了一手的顏色。
手下稍稍一用力,原本以為被掩埋的很深的石碑其實就只是淺淺的在土里埋了一層,體積也沒有多大,很輕易的就被白羽拿在了手里。
她掂了掂分量說道:“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也就只有這個比較像老師說的丹砂墨,先拿下去試試看能不能出去吧?!?p> 進入畫卷之前子虛先生就說過了他們找不到丹砂墨就出不去,先前在山下的時候兩人都試過了,進來的通道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著,根本出不去。
拿著那塊已經(jīng)變了色的石碑下了山,白羽試探性的伸出了手去,果然發(fā)現(xiàn)了先前還攔著他們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二人很輕易的便踏出了畫卷世界。
外面還是和她們先前進入時候沒有什么變化,但還是子虛先生并沒有在這里。
白羽拿著從畫里世界帶回來的那塊石碑放在書桌上,藥研就已經(jīng)聽見了外面的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
“喲,小白羽你們出來了?”
子虛先生從門外走進來,他還是先前那副打扮,頭上戴著西瓜帽,鼻梁上駕著那副迷你小墨鏡。唯一的不同,就是身上換了一身靛青色的長袍。
見到白羽他們后子虛先生揮了揮手:“我還以為你們至少還得在里面呆上幾個月才能出來呢,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出來了。”
聽他這幸災樂禍的語氣,白羽覺得自己有理由相信石碑上的字是他故意弄的那么古老的。
子虛先生的眼珠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小白羽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想我是在故意為難你?”
難道沒有嗎?
白羽雖然沒有直白的講出來,但是她的神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子虛先生倒是沒有生氣,嘻嘻哈哈的笑了一陣道:“這我還真沒有為難你。當初我才初入繪真一途的時候,我的師父也是給我畫了同樣的一幅畫。小白羽你是不知道啊,那時候除了丹砂墨之外,我還要找到白鹿毛、碎星石與千葉錦三物。我在畫里整整呆了十六年才找到東西出來,還好那個時候不像現(xiàn)在這樣,時間走的比畫里世界的要快,不然我出來后平白就多長了十六年那多心塞啊......”
子虛先生還在拿棒讀的語氣感慨著那時候不容易,白羽卻發(fā)現(xiàn)了華點:“等等,老師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時間比畫里世界要快?”
“對啊?!弊犹撓壬c了點頭,又補充道:“不過放心,也并沒有快多少?!?p> “那我們從進入畫里世界到現(xiàn)在過去多久了?”
“也就三個月左右吧?!?p> “這還不快??”白羽震驚了,她記得她和藥研在畫里明明也最多只有一天時間,外面居然就三個月了?
子虛先生繼續(xù)點頭:“當然了。有的世界更快一些,我遇見的時間過的最快的世界,畫里一天,外界十年?!?p> 白羽抖了抖唇,心想著這么一對比那確實也不快了。不過......
“難道就沒有時間流速是一樣的世界嗎?”
“有是有,只是很少。你應該聽說過爛柯人的故事吧?其實這兩者之間也算是有一些共同點的,所謂仙境一日,世間千年,神仙們所在的地方時間就走的比較慢,同樣的,繪真者的力量越厲害,畫里世界的時間就會越慢。”子虛先生側(cè)了側(cè)目看她:“怎么了,小白羽難道還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做?”
“那倒沒有?!卑子饟u了搖頭,她只是有些被畫里畫外世界的時間流速嚇到了而已。說要緊事那也是真的沒有,最多就是關(guān)心一下史萊克的大家如今賽事如何了?!袄蠋煹膸煾笐撌呛軈柡Φ陌桑瑧撘彩乾F(xiàn)實世界的時間比畫里世界更快才對啊?!?p> 子虛先生聞言道:“繪真者所創(chuàng)造的畫里世界是可以完全受自己的控制的,老師正是因為控制了畫里世界與外界的時間流速對比,所以才沒有出現(xiàn)我出來后發(fā)現(xiàn)外界過去了幾十年的情況。我現(xiàn)在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所以只能按照畫里世界自己的發(fā)展來?!彼贿吔忉專贿吥闷鹱雷由系牡ど澳戳丝?,又說道:“小白羽既然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就不用糾結(jié)時間的問題了,接下來去另一幅畫里尋找給你做畫筆的材料吧。”
“身為一個繪真者,筆墨紙硯是缺少不了的。原本應該按照我的師父引我入門時那樣,直接讓你在同一幅畫里面尋到這些東西的,不過這一次出門我?guī)Я藥煾冈谖页鰩熤畷r贈我的畫卷,他畫中的東西更珍貴一些。要不是獨獨缺了墨,我也就不用多此一舉先讓你進入我畫的畫卷之中了?!?p> 子虛先生這么說著,便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畫軸。
那畫軸大約才一尺來寬,被展開后也并沒有多長。但是其上繪制著江河山川景色繁多,而且也是上了色的。
子虛先生一邊將畫軸拋入空中,看著畫軸驀然變大形成了通行于另一個世界的虛影后,叮囑道:“師父的這幅畫要復雜的多,小白羽你進去后要小心一些,最好是能夠天心錦、白澤毛與鎮(zhèn)山石這三樣東西,尋不到也沒有關(guān)系,能找到繪畫用的畫紙與筆毛、制作硯臺的礦石便即刻返回。師父雖然將畫贈我了,但是我如今卻是還不能完全領(lǐng)悟、掌控這幅畫。未免遇見危險,小白羽便不要在里面多留?!?p> 他這么一說白羽不免開始緊張起來,問道:“可是,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該怎么分辨啊?!?p> 子虛先生擺了擺手:“這幅畫里有人了,你可以向他們詢問?!?p> 白羽聞言便也不再多問,拉著藥研便準備進入畫中。
還未跨出腳步,藥研道:“按照子虛先生的意思,這幅畫里可能會遇見危險,大將還是多召喚幾位刀男過來隨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