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目一瞪,“你先松手,我再救你。”
少年一聽,終是松了力氣,只是半睜的眼睛一直攥著她,興許怕她跑了。
這時他突然側(cè)頭嘔出了一大口的黑血,臉上發(fā)紅渾身冒著熱氣。
卻見他身下原本凝結(jié)的寒霜,頃刻間已融化成了雪水,沒過多久就蒸發(fā)成了空氣。等她再摸上去時,他的衣服已經(jīng)干干爽爽的,半滴水都沒了,足是令她頗為震驚。
給他做了下檢查,她很快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被下了一種極其陰毒的藥,稍有差錯就能要了他的命。
謝長樂無法,只能用真氣將毒集中控制在他的眼部,也就是他最先沾到毒物的部位。“看不見,總比沒了命好?!?p> 她每一天都是向老天借來的,所以她比任何人還要惜命。
似乎是有所預(yù)感,少年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些,謝長樂的側(cè)臉就這樣深深映入了他的瞳孔。
毒素壓制的過程十分痛苦,他掙扎抖動時,隨手抓了個東西就一口咬了下去。
謝長樂此時穿著里衣,袖子不長,他這一口竟是狠狠地咬入了她的手臂內(nèi)側(cè)的肉上,沁出的血液從他的嘴縫邊緩緩流下。
少年的臉龐在月光下有一絲妖冶。
那一瞬間灼熱之感襲上謝長樂,她手抖了一下,差點就要將治療一半的他拋下不管了。她后來直接一個手刀將他砍暈了。
開玩笑,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完全不適合做血袋好不好!
做完一切,她抬步想走,但想了想有些不妥,就又返了回來。
將那個女子拖到西峽口后,又將那少年拖到了東峽口,才拍了拍手。這也算仁至義盡了!她可不想兩人醒了后又是仇敵相見分外眼紅,那她還真是白救了。
東峽口草木生長茂盛蚊蟲繁多,她從附近采來一枝天蘭,放到少年身上,以作驅(qū)蟲之用。
月入云三分,是夜子時剛到。
在無妄居外,她就看到樹下那抹略微佝僂的身影,腳下的腳步加快了些。
閻婆在院子里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甜點,有銀耳粥、綠豆糕等,這些都是她平日吵著要吃卻不能多吃的東西。想著今夜過后,破例吃這么些倒也不打緊了。
絕口不提今夜的事,她照常嘻嘻哈哈地來到桌前,伸手拿起一塊月餅,放入嘴里。
甜膩的味道進了喉嚨,胸腔內(nèi)一股血腥翻涌,便是再也忍不住地咳了出來。
她趕緊用手捂住嘴,眼里不自覺溢出了眼淚,只是眼角卻含著笑,支吾道:“吃……吃得太急了,被嗆著了。”
隨即擦掉嘴角的血珠,袖口不著痕跡的壓在膝上。
閻婆看她那猴急的樣子,哭笑不得?!斑@全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謝長樂嘆道:“怎么沒人,姥姥做的月餅?zāi)敲春贸?,要是小白聞到了味道,定來跟我搶?!?p> 看她吃得歡快的樣子,閻婆才稍微放下心中的石頭,便是要來探她的脈。她卻是起身拿了塊月餅到她面前,借機避開了閻婆的手。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姥姥過中秋節(jié),您也得吃塊月餅。不然今晚就真要過去了,又得等到明年?!?p> 以往每年中秋,謝長樂每次從寒潭回來后都是一身疲憊,閻婆哪有心思過什么中秋節(jié)。只著今年比較特殊,好在終于象征性地過了下這日子。
看她臉色沒有不對,神態(tài)輕松的樣子,閻婆才沒有懷疑。高興地接過月餅,說著第一次做月餅味道淡了些,明年定會做些更好的。
她笑著應(yīng)答,為了不露破綻,暗自運功讓氣色變得紅潤。疼痛感卻使得她指尖緊扣在了掌心,早已一片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