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接踵而至
藍衫少年與魏禾一人一邊架持著路延,高葵牽著蒲鳴歡走在最前面。左拐右轉(zhuǎn),將臨近蒲府的門口。
“馬上到家了…我來吧!有勞你了!”高葵說罷,便從藍衫公子手中接過路延的另一條胳膊,點頭致謝。
“沒關(guān)系!這位公子原本就是好心幫我!才……實在是抱歉!我傍晚之時還要去這里的定云裳取學服,所以不能耽擱得太久!你們府邸的位置我已經(jīng)記得八九不離十了!等我空出時間來,一定會來找你們的!”
“沒事…我沒什么大事的!不用擔心!…”路延朝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并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那我先趕緊回去了!各位,后會有期!”藍衫少年向魏禾等人施一拱手禮后,便有些著急地轉(zhuǎn)身離開。
高葵溫柔一笑,禮貌回禮:“后會有期!”
蒲鳴歡面無表情地招著小手:“路上要小心喲~”
路延僵硬著脖子,動口不動頭:“拜拜兄臺!”
他們目送著不知姓甚名誰的藍衫少年,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蒲鳴歡接替過魏禾,小身板有些吃力地架扶著路延。
魏禾一言不發(fā),皮笑肉不笑。略有同情瞧了他們一眼,登時搖頭輕嘆一聲。吹著小口哨,獨自一個人沿著已經(jīng)鉆冒出嫩葉的小路,悠悠回府。
四周環(huán)境靜好祥和,只有蒲府內(nèi),會時不時地傳出像是磨刀的聲音和動靜。
黃昏漸到,一縷縷裊氣從煙囪里四溢地飄出來。地面還留一絲余熱,傍晚并不像正午那樣干熱,風中夾帶著絲絲的暖意。少焉,就有陣陣飯菜的香味彌漫在倚云端上空。
迂久,月光銀線和輪廓伊始清明刻露,漸漸烘襯出點點夜景……
月懸墨空,一如往日地沉默聆聽。遠山朦凝,暗藍星輝隱約忽閃,憑添上絲縷靜謐,灑落下閃爍碎玉。
深夜的四周,能夠察覺到晚風吹卷枝葉‘沙沙’的響聲,偶爾聽到一兩聲狗的吠叫。寂靜無聲,所有的生靈逐漸進入沉睡,一草一木,都顯得那么安謐舒怡。
亥時定昏,蒲府內(nèi)先是有一團雞飛狗跳的動靜,緊接著就是鬼哭狼嚎的叫聲持續(xù)了好一陣子。良晌,才恢復過風平波息。
‘嚯—嚯—嚯—嚯—嚯……’蒲信手里拿著菜刀和一塊磨刀石坐在臺階上,面上猙獰,露出惡狠狠的冷笑。
抬頭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三個人,嘴里陰沉吐出一句:“都排好隊…鳴歡!你第一個!”
“我不要…哎?”
蒲信猛地上前,死死按住蒲鳴歡的身子,反掐著她的脖頸,隨即揮刀砍下!
“啊啊啊啊啊啊嗯!”
蒲鳴歡發(fā)出凄厲的尖叫,一屁股摔在地上。驟然從噩夢中嚇醒,心臟砰砰直跳,驚魂未定。
“你咋的了…”亭臺內(nèi)的地面上,鋪著好幾層的棉被。路延正面平躺,脖子后倚著厚實的枕頭。左手一本《黃帝外經(jīng)》,右手一本《針灸甲乙經(jīng)》。頭發(fā)被高高懸吊著,嘴巴里哈欠連連。
“快起來…晚上氣溫很涼,別生病了!”高葵頭頂花瓶、兩手平舉。打瞌睡的空隙,身子有些搖晃不穩(wěn)。
“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蒲鳴歡的后背冷汗浸透,有氣無力地就勢一躺,看樣子短時間內(nèi)是沒有要爬起來的意思。
此刻已夜半時分,哪怕是家畜也早早停止活動,入窩安歇酣睡。
‘咕咕咕咕!’
“哎呀哎呀…”蒲鳴歡饑火燒腸直,在地上來回地翻身打滾,不斷地哼唧出聲。
‘咕咕!’
‘咕咕咕…’
路延和高葵也被蒲鳴歡傳染,肚子像敲鑼打鼓似的不停開叫。
“好餓啊~”路延忍受不住饑腸轆轆,咬了兩下醫(yī)書。
“那個好吃嗎?”路延的這一舉,被蒲鳴歡不經(jīng)意看見。她立馬爬了起來,拿過一本就開始張嘴開啃。
“哎呦喂!這可不能吃哎!你可真是一個骨骼驚奇的奇葩小天才!”路延抬起空余的右手,奪過蒲鳴歡嘴里死死不放的《黃帝外經(jīng)》,順便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蒲鳴歡不情不愿地松口后,還不忘砸吧砸吧幾下。哼了一聲后,便躺在路延的腿上,老實不動了。
“你不蹲馬步了?”
“不蹲了!肚子不得勁兒…”
路延聽完便立即哈哈大笑,笑得那叫一個‘花枝亂顫’:“還不得勁兒!這個詞被你用的…”
兩秒之久,絲絲涼冷風吹過…
“阿嚏!”高葵偏離亭臺之內(nèi),正半夢半醒地閉著眼睛打著盹兒。鼻子忽然微癢,低頭打了一個噴嚏。
“小葵?。『蟀胍癸L會更大,快進來吧!”路延有些艱難地挪動著身子,直到挪出一個寬敞的位置出來。
“高葵姐姐睡這!路延哥哥的這個條腿給你枕,咱們倆一人一條!”蒲鳴歡對高葵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笑盈盈地說道。
“吶!”路延配合著蒲鳴歡,立馬爽快伸腿。
高葵眉目宛然嫣笑,吃力地從頭頂拿下不怎么沉重的花瓶,放在石桌上面。
趕緊捏了捏有些麻木的腿,慢慢走到亭臺內(nèi)。動作幅度不敢太大,將腦袋大部分放在棉被之上,與蒲鳴歡以頭對頭的姿勢躺下。
走廊暗處,魏禾外裝盡然褪下,只著一身黑色輕便衣衫。手中提一個大飯盒,趁著漆黑的夜色,不露聲色地準確摸到池塘邊的方位。
“汪汪汪…”
魏禾警覺轉(zhuǎn)身,心下微驚。忙于把飯盒藏在身后,沒注意到腳旁有處殘缺的臺階。一個趔趄打滑,魏禾的右腳踝輕度扭傷。
“是小禾兒啊…現(xiàn)在天色這么黑,出來的話一定要打一盞燈籠的!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蒲信提著燈籠,懷里抱著裸蘿。看清是魏禾,慌忙朝她跑過去幾步。
“我沒事…”
魏禾淡然擺頭,悄自倒吸著涼氣。背在身后的兩只手,更加往后躲避了一些。
“都這么晚了還跑出來,莫非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我…夢游。”魏禾依然擺頭,面容鎮(zhèn)定如常。
“夢?夢游!這是什么病癥?!”蒲信扒拉下裸蘿不安分的狗爪子,一臉的奇怪和困惑。
“干爹放心…這個不是什么大病,并無性命之憂?!本粗刂泻瑤е璧恼Z氣,說是相待如賓恰如其好。
“那好!外面涼!游完了就趕快回屋睡覺?。 泵鎸π愿窆蜒岳涞奈汉?,而蒲信早就不足為奇。抱著傷勢已經(jīng)見好的裸蘿,回房繼續(xù)休息。臨了,自言自語一句:“人孰無過,以責后效?!?p> 蒲信走后不久,魏禾便也離開池塘附近。臨走之時,無言遙看了一眼遠處的亭臺。
“咱們就這樣睡覺了,萬一被叔父抓到怎么辦…”
“今朝有夢今朝做!再說了,都這個時辰了!師父應(yīng)該正抱著裸蘿打鼾呢…”
“我是沒辦法顧慮那么多了!大不了再挨一次揍…”蒲鳴歡已經(jīng)數(shù)不清楚是幾個哈欠,她側(cè)枕著路延的小腿,立刻閉上眼睛去找周公大爺喝茶去了。
力倦神疲的感覺漸漸傳來,高葵輕輕環(huán)抱雙臂,同樣很快入睡。
路延則是減少了許多困意,捧著年代古老的《黃帝外經(jīng)》一頁一頁翻閱鉆研,直到天色蒙蒙亮,這才合目稍微瞇瞪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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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蒲公英
站?。∥乙蚪?! 把雙手雙腳舉起來站好了不準動! 左眼睛睜開右眼睛閉上! 鼻孔收縮嘴巴噘起比個耶! 笑一個!茄子~ 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