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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裔信條

15.七號碼頭街區(qū)的生命

血裔信條 野生品種 2121 2018-11-26 01:08:18

  清晨的紅豬旅館是空閑的,伯吉河上的船只近日來多了許多,繁忙的景象也帶動了七號碼頭街區(qū)的人們?nèi)プ非筘敻坏膭恿Α?jù)說,婆嵐公國已經(jīng)決定和高隆王國在羅伊爾與黑腹山脈之間的血腥荒野上進(jìn)行一場大會戰(zhàn)。戰(zhàn)爭的號角在軍火商人的耳邊響起,帶來了伯吉河上日夜航行的貨船。

  菲爾戈斯閣下在弟子西斯和猶戈的陪同下走出了紅豬旅館,準(zhǔn)備去酒桶街的一戶人家。據(jù)說,是那家的男孩昨夜受到了惡魔的驚擾,嚇成了瘋子。

  來到酒桶街一棟七層的建筑前,猶戈見到了那孩子的父親,一個身材瘦弱的木訥中年男子。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加上營養(yǎng)不良,這名男子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在男子的帶領(lǐng)下,猶戈和菲爾戈斯閣下以及他的弟子西斯穿過這棟七層樓里擁擠的通道,以及各種說著渾話看熱鬧的人群。

  走進(jìn)一間狹小的被木板隔成的房間里,猶戈看到了菲爾戈斯閣下此行的目標(biāo),是一名雙手雙腳被布條綁在床上的七八歲左右的孩子。七號碼頭街區(qū)的生活水平一般都不高,這個孩子的身體也是格外的瘦小。孩子的母親此時正坐在床邊,無助地擦著眼淚。看到菲爾戈斯進(jìn)來的身影,婦女迅速起身,用衣袖擦了擦木凳,向著眾人拘謹(jǐn)?shù)貜澭卸Y。

  猶戈沒有去聽男孩的父母哭泣著向菲爾戈斯閣下訴說的情況,從進(jìn)門的那一刻起,他就被男孩的眼睛所吸引。

  在無人注意之時,男孩的眼底悄然出現(xiàn)由燃燒的黑色火焰組成的六芒星,一陣嘶啞的嘶吼聲從男孩的喉嚨里傳出。男孩母親聽到聲音趕忙跑回男孩的身邊,安撫自己的孩子。而在那嘶吼聲結(jié)束后,男孩雙眼一閉暈厥了過去。

  “不用擔(dān)心,”菲爾戈斯閣下一開口,溫和的語氣驅(qū)散了房屋內(nèi)所有人的緊張情緒,就連那哭泣的母親情緒也緩和了幾分。從口袋里拿出一根干枯的枝椏,在西斯的攙扶下,菲爾戈斯閣下走到床頭。將枝椏一頭接觸男孩的額頭,菲爾戈斯嘴里念誦著神秘的咒語,黑氣隨之從男孩的耳鼻口中涌出,匯聚到那根干枯的枝椏上??粗@神奇的一幕,男孩的母親止住了哭泣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終于要回來了。

  房門口的猶戈·索羅斯卻是臉色蒼白,在剛剛男孩發(fā)出那嘶啞的吼聲時,猶戈的耳邊響起了一陣惡魔的低語,“卑賤的血裔,你破壞了我的交易。吉尼的靈魂將用你的墮落來償還,等著恐懼的奎諾亞爾斯來找你?!?p>  在男孩父母止不住的道謝聲中,菲爾戈斯一行人離開了住宅。紅豬旅館二樓,菲爾戈斯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猶戈,“一杯麥錫林清茶?!薄笆?,老師。”西斯轉(zhuǎn)身離開房間。

  “你聽到了他的聲音?”菲爾戈斯的聲音驚醒了猶戈。

  “嗯?!蹦樕n白的猶戈點著頭,“我感覺到了自己靈魂在顫抖,那種恐懼的語言似乎進(jìn)入了我的靈魂。”

  “來,喝杯茶?!甭犞茽柛晁沟闹敢?,西斯將茶水放在了猶戈的面前。

  喝了一口清茶,猶戈感覺到一股溫暖從靈魂傳遞到身體,驅(qū)散了身體里所有的陰冷感覺。

  “菲爾戈斯閣下,我剛才是?”

  “恐懼之語,惡魔領(lǐng)主的恐懼光環(huán)在語言上的具現(xiàn)。能夠直面一名惡魔領(lǐng)主的恐懼之語,你已經(jīng)超越了一半的神秘人士?!狈茽柛晁归w下微笑地注視著猶戈。

  猶戈露出了一個苦笑,當(dāng)聽到惡魔領(lǐng)主的恐懼之語時,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快要變成一塊寒冷的冰塊?!岸嘀x您神奇的飲品,不然我恐怕會墮落在這極度的恐懼中?!豹q戈起身向著菲爾戈斯彎腰致敬。

  “無須多禮,那只是一點點我的頭發(fā)?!狈茽柛晁刮⒉[著眼神,露出了笑容,“這是我從東方的智者那里獲得的一種飲料,用特殊的樹葉、清冽的水再加上真摯的心靈。”

  猶戈聽著菲爾戈斯閣下的話語,露出了沉思的神情,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安德莉亞教導(dǎo)自己的關(guān)于美德的教誨,“菲爾戈斯閣下,您選擇拯救這些可憐的人,是因為真摯的心靈嗎?”

  菲爾戈斯搖了搖自己滿頭的白發(fā),“你要記住,孩子,生命是自己在作選擇,而我只不過是給予了他們另一個選項。”說完了這句話,菲爾戈斯閉上了眼睛,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這位老者的身上,緩緩被他吸收。

  “老師快要進(jìn)入沉睡期了,最近這樣的睡眠很多?!蔽魉共缓靡馑嫉孛嗣X袋,有些抱歉地說道。

  “菲爾戈斯閣下給了我很珍貴的教誨?!豹q戈輕手輕腳地起身,跟著西斯離開了房間。

  紅豬旅館外,西斯看著打算離開的猶戈,“你的問題也許我可以回答你?!?p>  “嗯?”猶戈看著西斯。

  “在我的家鄉(xiāng),科珀耳冰原,每一個幼兒生下來都會被放在寒風(fēng)中一分鐘,由偉大的寒父來檢驗他們是否有資格活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這是赫葛族的文化,弱者沒有資格生活在殘酷的冰原上。直到我的祖父,在我出生之時,他拒絕了寒父考驗。因為,他信奉生命女神尤密絲爾的信條,生命的尊嚴(yán)在于自我的選擇?!蔽魉箍粗q戈,“我能看到你的冷血,聞到你的血腥,但我相信你也能領(lǐng)會生命的尊重。”

  “謝謝你的教誨。”

  “不用客氣,老師說過,知識的價值在于分享?!蔽魉勾蠓降亟o了猶戈一個擁抱。

  走在回去的路上,猶戈想起了集中營的時光。作為一名血裔,他的血液天生是冰冷的。哪怕是安德莉亞對美德的教誨,他也從來沒有理解過。猶戈·索羅斯的心臟天生冰冷,這也是在集中營里同族們對他不敢欺壓的原因。

  猶戈對自己天生漠視生命的態(tài)度很清楚,在這一點上,他就如同那位癲狂的哈特·萊茵一般。不同的是,他的冷漠體現(xiàn)在外面,是面具一般的理性和漠然。在污穢邪惡的地獄里,奎諾亞爾斯坐在血與肉澆筑而成的王座上。在他的猙獰的利爪上,一縷黑氣在游走,“猶戈·索羅斯,索羅斯的子孫。桀桀桀~這天生冷漠無情的靈魂,本就該歸屬于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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